“老領導,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向是有什麽就說什麽的人。”
“楊東的履曆我見過,一年之内從科員到副科,再到正科,現在到副處,一年的時間三連跳,簡直令人無法理解。”
“這樣的升遷速度背後,折射出來的也許就是蘇系的運作。”
“所以我想問一下,楊東同志,你和蘇玉良書記之間,有什麽關系?”
鄭廣成此刻臉色很是嚴肅的開口問着楊東。
他非常精準的找到了楊東的履曆,以及楊東和蘇玉良之間的關系。
也隻有這樣,才能夠知道楊東身上發生的這麽多,到底是因爲什麽。
童老聞言不禁皺起眉頭:“你想問什麽?”
“老領導,我想問的就是楊東和蘇系的牽扯,到底有多深。”
鄭廣成開口,回答着老爺子。
童老聞言,也看向楊東。
很明顯,他其實也很好奇,或者說非常在意,楊東和蘇系之間的牽扯,到底達到了什麽程度。
楊東所喊的五個叔伯裏面,除了毫無關系的蔣瑞金之外,除了顧同之外,其他三個人都很明顯是蘇系的人,蘇玉良是蘇系的建立者,關木山是大弟子,尹鐵軍是小弟子。
不管有什麽樣的理由,不管說什麽樣的話,蘇系都是客觀存在吉江省内部,這是無可争議的事實。
童老在吉江省這麽多年,他對此一清二楚。
也因此,他對蘇玉良的印象不太好,一個普通人做到這一步,竟然還妄圖建立一個團團夥夥?簡直就是不自量力。
“鄭叔,您要是問我和蘇書記之間的關系,我想我恐怕回答不了你,因爲我們之間沒什麽關系。”
“但您要問我和蘇書記之間有什麽聯系,我可以回答您。”
“在最早的時候,尹鐵軍秘書長被污蔑貪污腐敗,被靈雲市紀委雙規。”
“後來…”
楊東開始從尹鐵軍這件事說起,一五一十的告訴鄭廣成,自己和蘇玉良這些人之間的聯系,也是因此開始。
“後來我就進入了蘇書記的視線之内,之後聯系也就多了起來。”
“随後通過蘇玉良的女兒蘇沐芸,我們的聯系更加的頻繁,也在一起搭過班子,辦過案子。”
“可以說,我和蘇書記之間沒有任何利益往來,也沒有任何不正當關系,蘇書記對我也隻是以一個長輩對晚輩的愛護。”
“您懷疑我是通過蘇系來經營自己,從而讓我自己達到副處級的級别,這一點不太準确。”
“我從來利用過蘇系,也沒資格利用蘇系,我一個原本小小的科級幹部,有什麽資格利用人家?”
楊東此刻把事情說清楚,把話給說明白,以免讓鄭廣成誤會,自己是一個鑽研的小人。
他的确心裏面會想,會圖謀,也會思考如何對自己有利。
但心裏面的東西,每個人都有,自己也沒什麽特殊的。
身在體制内,總不可能什麽都不想吧?那才是一種不負責任。
“小東的這番話,我是信的。”
童老在一旁附和的點了點頭,對于楊東的說法,他深信不疑。
鄭廣成再次吃驚的望着老領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都數不清,這是老爺子第幾次維護楊東,第幾次爲楊東說話了。
要知道老爺子以前可是從來都不會這麽做事的,哪怕是他自己的親孫子,也很少這麽庇護過。
唯獨對這個楊東,他竟如此做?
真的是很難讓他理解和想象啊,要不是一老一小的年紀差的太多,他都懷疑楊東是童老的私生子。
“你别這個眼神看我,娘媽的。”
童老看到鄭廣成如此神色,不禁有些氣急敗壞,很是生氣的說道:“前幾天我給楊東安排工作,讓他去省委辦公廳,做個副處長,他都拒絕了。”
“你覺得這樣的孩子,這樣的小同志,會是一個投機取巧,刻意鑽研的人嗎?”
童老爲楊東說兩句公道話,不能讓鄭廣成因爲對蘇系的偏見,而錯怪了楊東。
“原來是這樣…”
鄭廣成的心情此刻很是複雜,他沒想到童老竟然爲楊東做到了這種程度和這種地步,竟然許諾去省委辦公廳?
結果楊東還拒絕了?
我的天,他真的無法理解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麽了?他怎麽覺得如此陌生?
省委辦公廳啊,整個吉江省最好的廳,也是最好的部門之一,雖然繁忙和勞累,可一旦進入省委辦公廳工作,未來都不會太差啊。
尤其是成爲省委辦公廳的一個副處長,再過幾年,隻要外放的話,至少也是個縣長啊。
楊東到底是怎麽想的?竟然會拒絕童老的橄榄枝?
想到這裏的他,忽然就想到了蘇系,不禁皺起眉頭,直接朝着楊東問道:“楊東,你拒絕老領導的提議,是不是因爲蘇書記?”
他也是靈光一閃,靈光一點,電光火石之間,覺得大概是這麽一個意思。
因爲蘇玉良幫助楊東太多,導緻楊東被貼上了蘇系的标簽。
如果楊東再去接受童老的好意,接受童老的安排,對于楊東而言就是背叛蘇玉良,背叛蘇系。
因此楊東才會拒絕。
鄭廣成覺得這才是事情的真相,覺得這才是楊東拒絕童老的根本原因。
楊東此刻不禁皺起眉頭,他覺得鄭廣成有些故意找别扭,故意找自己茬的意味,好像從見到自己之後,鄭廣成表現的就不算是友好。
除了讓自己喊他鄭叔之外,他所作所爲,都很難稱得上是一個叔叔應該做的。
但是鄭廣成的确是自己未來幾個月巡視工作的領導,對于這位領導,他是能忍就忍,能相處就相處。
可也不會因此放棄自我。
“鄭巡,我對自己事業的規劃,和任何人沒關系,和蘇書記也沒關系。”
“蘇書記同樣之前問過我,要不要去省紀委辦公廳工作,我也拒絕了。”
“馬樹立馬書記也問過我,要不要做他秘書,我也拒絕了。”
“甚至章同文章書記也想讓我做秘書,我還是拒絕了。”
“所以您覺得,我是因爲蘇書記拒絕了童老的好意?”
楊東的稱呼又變成了鄭巡,變成了一開始見面喊的鄭巡,而不是後面的鄭叔。
關系再次回到了見面之初,甚至還不如剛見面的時候。
剛見面之初,兩者還沒有任何言語上的對付。
但現在兩個人心裏面各有想法,已經出現了一些矛盾紛争。
童老看到這,不禁皺起了眉頭。
事情發展方向,似乎超出了他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