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眉頭一皺,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
“我家老爺子,覺得你們關書記開始耍心眼,所以意圖敲打一下他,讓他長長記性,不要什麽都多嘴。”
“不過我和老爺子有不同的意見,那就是我覺得關大哥還是挺率直的,即便有作秀的成分,至少敢想敢做,就很真誠,比一般人強太多。”
“當然我的話沒用,我家老爺子才是省紀委書記。”
“這兩天關大哥一直在老爺子辦公室門口等着,都沒有成功見到老爺子。”
蘇沐芸說到這裏,臉色也是相當凝重了。
她從未見過老爺子對關木山如此的态度,以往的關木山幾乎不會犯什麽錯誤,即便是犯錯的話,也最多就是呵斥一頓就結束。
但是把關木山從靈雲市喊過來,一直晾着,晾了足足兩天的時間,多少有些不太正常。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楊東明白蘇沐芸的意思,也知道關書記此刻的情況了。
那麽如果關書記受到了蘇玉良的敲打,百分之八十的原因都要在自己的身上。
因爲是自己跟關木山說過董春華案件。
當然自己也沒有料想到關木山竟然這麽剛,直接把電話打給蘇玉良啊。
這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他給關木山打電話的目的,可不是讓關木山出手相幫董春華,而是讓關木山自己小心謹慎一些,不要沾染這個案子,也别讓某些人坑了。
結果關木山不僅沾染了,甚至還直接把電話打給了蘇玉良。
也不怪蘇玉良生氣動怒啊,一個地級市的市紀委書記,去問省紀委的案件,這已經是違規操作,越權之事還不算錯嗎?
換做是誰做省紀委書記,都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往小了說是不懂政治大局觀,往大了說就是不把省紀委放在眼裏,不把省紀委書記放在眼裏。
而關木山又是蘇玉良以前的秘書,這個關系也就導緻蘇玉良一旦生氣,必然火氣更大。
“沒事,蘇書記生氣,就說明沒大事。”
楊東的确很擔心,不過仔細的想了想之後,對關木山的境況也不會太過于擔心。
因爲蘇玉良隻要肯動怒,就說明關木山還是有很重的分量。
不會因爲這一次事情,就直接打入冷宮,這也不太現實。
但是敲打是肯定的,這一點不需要質疑。
蘇玉良一定會狠狠的敲打關書記,什麽時候關書記認錯了,蘇玉良才會原諒他。
“你就這麽有自信,你領導沒事?”
蘇沐芸戲谑的看向楊東,問了句,然後又說了一句:“萬一真的出事了,你這個秘書恐怕也不會太好哦。”
如果關木山真的出事的話,楊東身爲關木山的秘書,那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想跑都跑不掉。
“這不是我自信,這是了解一位省紀委書記的胸懷。”
“天底下還沒有因重感情而獲罪的手下。”
楊東笑了笑,朝着蘇沐芸開口。
擔心肯定是擔心,但也不會因此覺得關木山真的就危如累卵。
“還是你看的透徹。”
蘇沐芸點頭一笑,對楊東的分析非常的佩服。
能夠如此精準的分析到位,說明楊東是真的了解背後的東西。
甚至說的嚴謹一些,這已經上升到了人心和人性的高度,不僅僅隻是簡單的政治智慧。
“走吧,我去聯系一下我弟弟和同學。”
楊東看了眼手表指針,正好上午十一點,到了下班的時間。
他朝着蘇沐芸示意一句,然後往樓下走。
他一邊走一邊拿出手機,撥通傅小甜的号碼。
“喂,小甜,你和楊南到哪了?”
“楊東,我開車拉着楊南,現在已經到了環路高架橋,不過有些堵車,大概還需要二十分鍾才能到達錦園飯店。”
“行,你慢點開車,别急,我先去錦園飯店等你。”
楊東和傅小甜進行了簡短的通話之後,就挂了電話。
蘇沐芸在一旁跟着楊東往樓下走,她聽到了女人的聲音。
不過蘇沐芸沒有問,也不會問。
“我開車!”
楊東想要揮手攔車,被蘇沐芸開口打斷。
蘇沐芸走到停車場,把她上班期間開的捷達車開了出來。
“上車!”
蘇沐芸甩了甩頭,指了指副駕駛位置,樣子極爲的潇灑。
如果用後世網絡上的形容詞,大概就是這個娘們好a啊。
楊東不說二話,坐在了副駕駛上面,系好安全帶。
“你也知道交通部門出了交通新規?”
蘇沐芸看到楊東主動系安全帶,忍不住問。
這種事情應該還沒有很多人知道吧?最嚴的交通新規即将實施,但楊東怎麽知道的?
她很是意外。
這件事隻有自家老爺子和自己說過,基層幹部按理來說不會知道。
“出不出新的交規,跟我注不注意安全,有直接關系嗎?”
楊東反問蘇沐芸一句,這倒是讓蘇沐芸啞口無言。
不得不說,楊東的回答還真是對,不管出不出交通規則,都要自己注意安全。
遵守交通規則,也不應該是因爲交通規則,而應該是發自内心的遵守,這樣的話社會交通素質才會大幅提高。
我國酒駕頻發,哪怕是後世的那些年,經濟發達到那種程度,可是酒駕依舊屢禁不止,造成了很多無所謂的傷亡,令人惋惜。
後世都如此,更别說現在可是2008年。
當然這個時候私家車擁有量肯定不如後世那麽多,這十幾年的發展真的是天差地别。
“爲什麽要安排在錦園飯店?”
“你很有錢嗎?”
蘇沐芸一邊開車,一邊與楊東閑聊的問。
她主要是想不明白,楊東爲什麽要把午餐放在錦園飯店。
要知道錦園飯店還挺貴的,吃一頓的話如果是四個人,沒有五六百根本下不來。
而現在的五六百,基本上是一個環衛工大半個月的工資了。
“因爲要請客,請農行駐吉江省分行的一個信貸副主任吃飯。”
“創業不能沒有資金,這是很現實的問題。”
“不過這件事是我弟弟和同學負責,具體進度如何,我也不太清楚。”
楊東如此回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