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
“周建,你好啊。”
蘇沐芸一邊開着車,一邊給周建打電話。
她和周建自然也是相識的,也都是大院一起長大的孩子。
“哎呀,蘇大小姐怎麽給我打電話了?真是太陽打北邊出來了。”
周建正在審核材料,接到了蘇沐芸的電話,讓他很是吃驚和意外。
蘇沐芸這樣高冷的性子,竟然也會主動打電話給他,平時可是連聚餐都不怎麽去的人。
“我問你,你知不知道靈雲市紀委借調到省紀委的楊東,去了哪個部門?”
蘇沐芸不跟周建浪費時間,也不跟他廢話,直接問。
“啊?”
周建直接懵了,然後就是震驚和不可置信。
蘇沐芸竟然問一個男人?
而且她問的這個人竟然是…楊東?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啊什麽啊,你知不知道?不知道我問别人。”
蘇沐芸很讨厭說話不幹脆,不利落的人。
“我知道啊,楊東今天來的,調到了我們第一紀檢監察室,就在我們辦案一組,在我手底下。”
周建連忙開口回答着蘇沐芸,他可不敢招惹這位姑奶奶。
省紀委書記的千金小姐,在紀委體系内部,誰敢得罪?
“嗯,挺巧的。”
蘇沐芸沒想到自己給周建打電話,竟然是問對人了,省的自己麻煩再問别人。
“那你知不知道他現在做什麽?”
蘇沐芸繼續問着周建。
周建現在腦子都有些發懵,主要是蘇沐芸今天表現的太奇怪了,她竟然也能主動問一個男人的下落?
而且這個男人,還是剛從靈雲市紀委借調的楊東。
不過他不敢耽誤時間,直接回答她:“他已經下班了,畢竟是新來的嘛,我特批允許他下班。”
“我讓譚秋秋帶着他和陸亦可去錦園吃個飯,加深一下感情,畢竟以後在一個戰壕工作,大家都是戰友。”
“好,我知道了。”
蘇沐芸才不聽周建的廢話,知道了楊東的下落之後,就挂了電話。
譚秋秋,她不認識。
但是也不需要知道是誰,反正她要見到楊東,當着楊東的面,好好問一問他,爲什麽又挂自己電話,他是不是挂電話上瘾?
這麽多年了,還是第一次有男人敢這麽對待她。
她實在是氣壞了,氣壞了。
車子像離弦之箭竄出去,朝着錦園大飯店趕去。
錦園大飯店,108包廂。
“第一天工作,其實沒有太多的感受。”
楊東回答着譚秋秋,這也是實話,畢竟初來乍到的,雖然跟着張凱一起把吉江大學文學院的院長雙規回來,但也隻是配合行動。
不過他心裏面自然有另外一番感受,那就是在省紀委工作是真的很不容易,而且人事關系太複雜了,你根本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得罪人,所以必須如履薄冰,謹小慎微。
但越是如履薄冰,謹小慎微,越容易幹不成任何事情。
黨員幹部需要魄力,這話說的好聽,但能夠有大魄力的黨員幹部,都不是一般人。
什麽樣的幹部碌碌無爲那?像個無頭蒼蠅亂撞?
那就是背後沒有人脈關系的幹部,喜歡貪污腐敗都沒機會,一輩子在基層碌碌無爲,混吃等死。
什麽樣的幹部是渾渾噩噩,随波逐流那?
就是有一點小背景小人脈,但是不足以有太大發展,卻可以利用手中權力貪污腐敗,同時也能夠完成上級交代的任務工作要求,這樣的幹部屬于絕大多數。
那…什麽樣的幹部敢大刀闊斧那?
那就是有人脈關系,也喜歡做事,能夠做成事的一批人,他們這批人主動是高級幹部的儲備力量。
楊東上輩子就是第一種幹部,碌碌無爲,一輩子渾渾噩噩,混吃等死。
而這一輩子楊東不甘心做第二種幹部,這樣注定沒有大出息,主要是沒有辦法爲人民服務,做不成他想做的事,實現不了個人的政績觀和執政觀。
所以楊東很希望自己可以做第三種幹部,可以大刀闊斧的改革,可以闖,可以拼,可以不顧一切的爲人民服務,爲人民謀幸福,這也是我黨一貫以來的執政根基。
“真的是這樣嗎?”
譚秋秋對于楊東的回答,不置可否,微微一笑反問一句。
“亦可同志,你有沒有什麽感受和想法?”
譚秋秋又轉頭望着陸亦可問道。
陸亦可想了一下,回答道:“其實我在省紀委工作過一段時間,我在省紀委工作半年,所以這種感觸,我肯定有。”
“不過大家都是一樣的,你是什麽樣的感受,我就是什麽樣的感受。”
陸亦可的這個回答,更加的巧妙,也更加的靈活。
看似什麽都沒說,實際上什麽話都說了。
“哦?你在省紀委工作過?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
譚秋秋詫異的看向陸亦可,沒想到陸亦可竟然也在省紀委工作過。
這倒是讓她在省紀委工作的一點優越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爲什麽要請客吃飯,爲什麽要帶朋友過來,爲什麽總以‘大姐大’的身份自居?
不就是因爲她在省紀委工作嗎?所以她有一種優越感。
而在這樣的優越感之下,其實是省機關單位幹部的地位導緻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在省紀委實習工作期間,你應該還在讀大學。”
“我在省紀委工作是03年。”
陸亦可朝着譚秋秋實話實說,雖然這句實話很讓譚秋秋尴尬。
但畢竟是事實啊。
譚秋秋的确感覺到一抹尴尬,不過更多的還是友善。
“亦可姐,原來你是我前輩啊。”
“我是04年初進入的省紀委。”
譚秋秋朝着陸亦可開口,也沒什麽優越感了,或者說單純因爲單位産生的優越感,已經沒有了。
剩下的,也就是個人身份上面的優越感。
“04年初進入省紀委,用了四年多成爲正科,看來你很優秀。”
陸亦可笑着和譚秋秋開口,這話不是恭維譚秋秋,當然也沒有暗諷的意思。
但用了四年多就成爲正科,的确有些牛。
然後陸亦可突然看向楊東,她如果記得沒錯的話,好像楊東也是用了四年多從辦事員到正科。
尤其是最近的一年内,直接從科員升到副科,最後正科。
鈴鈴…
這時,譚秋秋的手機響了起來,打破了和諧的氣氛。
“喂?你們到了?好,那就進來吧,在108.”
放下手機,譚秋秋朝着兩人說道:“麻煩兩位,跟我出去接一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