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幹江站起身來,拿起眼鏡戴上就要往外走。
被牛教授一把攔住。
“老孫,你幹啥去啊?”
牛教授拽住孫幹江的手臂,滿臉錯愕的問。
“我得和省紀委的同志反映一下,不能讓他們就這麽把老董帶走啊。”
孫幹江回答牛教授一聲,然後把袖子掙脫開,轉身往外面走去。
牛教授哎喲一聲,急忙追了上去。
“我說老孫啊,你腦子犯糊塗了吧?這可是省紀委過來帶人,沒有确切證據,怎麽可能帶人啊?”
“這個時候你還往那邊沖,你是不要命了啊。”
牛教授追上孫幹江,朝着他開口勸道。
“我們都是搞教育的,講究實事求是,省紀委又怎麽了?省紀委也要講道理講證據啊。”
孫幹江腳步不停的繼續朝着董春華的辦公室走去。
他的辦公室在四樓,而董春華的辦公室在五樓,也就是樓上。
“老孫,老孫,你先等會,你聽我說!”
牛教授上前,再次拽住孫幹江,讓孫幹江停下腳步來,然後他深呼口氣說道:“董春華的事情,這幾天其實已經有傳言了,學院内很多教師讨論。”
“今天算是有了确切的結果,你這個時候去,又能解決什麽?”
“省紀委既然要帶人走,那肯定是抓住确切證據了,不然他們不會這麽做的。”
“我說老孫,你可千萬不能憑借一時義氣,就去阻攔省紀委辦案啊。”
“你知不知道這麽做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萬一省紀委同志覺得你可疑,再把你給帶回去詢問,那咱們中文學院可就徹底出名了。”
“冷靜,還是要冷靜啊。”
牛教授繼續勸着孫幹江,實在是不希望孫幹江爲了所謂的老同學情誼,最後連累他自己。
“我說老牛,老董平時對咱們什麽樣,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的副教授評稱,都是老董幫你的。”
“老董住什麽房子?開的什麽車?你我又不是不知道。”
“他家裏三個孩子,妻子還是肺氣腫常年吃藥,家裏面過的并不好。”
“他能犯什麽錯?違什麽紀?貪污受賄?還是渎職啊?”
孫幹江實在是不相信董春華違法違紀,因爲在他印象裏面,根本就不存在這種事。
“哎呀我說老孫啊,現在可不是你認爲的事情,現在是省紀委認定了!”
“省紀委已經過來帶人了,這說明人家早就查的一清二楚,沒有确切證據,人家也不可能大張旗鼓的過來抓人啊。”
牛教授此刻都有些後悔,不該跟孫幹江說這些。
孫幹江知道後,果然肯定要插手。
“說一千道一萬,我都不信老董會出問題,你起開!”
孫幹江一把拽開牛教授的手,繼續朝着董春華的辦公室走去。
牛教授實在是攔不住孫幹江,也勸不了孫幹江,索性也就不勸了,而是跟着孫幹江朝着樓上走去。
兩人來到五樓,直奔董春華的辦公室。
而這個時候以張凱爲首,楊東,陸亦可和譚秋秋的省紀委人員,已經來到了五樓,來到了董春華辦公室門口。
張凱上前敲門。
咚咚咚…
但是敲門之後,裏面卻并沒有傳來應答聲。
張凱臉上有些不解的看了眼身後的三個人,然後他繼續敲門。
咚咚咚…
還是沒有人回應,這就奇怪了。
楊東臉色一變,立馬上前把董春華的辦公室房門撞開。
砰的一聲,門被撞開了,幾個人快步走了進去。
“董春華?”
張凱進來之後,看到站在窗前的董春華不吭不響的盯着他們,他試探的問了一句。
董春華穿着典型的學術派人士的穿着,一身黑色夾克。
他給人感覺不像是個學院的院長,倒像是個文藝中年大叔。
“你們是省紀委的同志吧?”
董春華的面色很是平和,語氣也很平靜的開口問。
張凱臉色凝重的點頭,同時拿出省紀委證件照,亮出來給董春華看了一下。
“董春華,我是省紀委第一紀檢監察室張凱,請你跟我走一趟,在規定時間,規定地點交代具體問題!”
“帶走!”
張凱雙規幹部都是這麽幹脆利落,介紹一下自我身份之後,就立即揮手,示意帶人離開。
陸亦可和楊東立即上前,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架住董春華的胳膊,準備往外走。
“等一下,等一下!”
這時,外面傳來氣喘籲籲的聲音,但卻阻攔了幾個人的正常辦案。
張凱眉頭皺起,不悅的看向門外。
孫幹江快步跑到門口,又一口的闖了進來,身後跟着一臉無奈的牛教授。
“省紀委的同志,請等一下!”
孫幹江伸手攔住幾個人要離開的路,然後朝着爲首的張凱開口說道:“這位同志,你們省紀委有沒有按照證據和事實抓人?”
“這位同志,請不要妨礙我們紀委工作!”
張凱沒有和孫幹江聊天的興趣和欲望,他隻想帶着董春華離開,不想引來任何風波。
“同志,同志,我是中文學院中文系的副主任,我叫孫幹江。”
“我覺得你們對董春華院長肯定是有誤會,我懇求你們能夠實事求是的調查,不要冤枉了我們自己的同志。”
孫幹江真的是很敢說話的,當着省紀委辦案人員的面,還敢說不要冤枉。
難道他們省紀委是冤枉了董春華嗎?
“老孫,算了吧,讓他們帶我走。”
董春華也愣了一下,沒想到在自己最絕望的時刻,給自己說好話的竟然是孫幹江。
這幾天已經很少有學院的幹部聯系他了,他也已經感受到了,所以這幾天一直悶在辦公室,也沒怎麽出去。
“不行,你沒罪,絕對不能走了。”
孫幹江搖了搖頭,臉色和語氣都很堅決。
張凱立馬皺起眉頭,但也覺得頭疼不已。
“孫老師,是你吧?”
這個時候,楊東往前走了兩步,喊準了孫幹江。
孫幹江愣了一下,然後仔細的打量着楊東半天,最後恍然大悟的擺手。
“你?你是楊東,對吧?”
每一屆的學生會高層都不盡相同,但每年也就這麽幾個人,隻要是優秀的畢業生,他孫幹江都忘不掉。
所以對于楊東,自然也有印象。
甚至前段時間他的老同學關木山,還曾經打電話問過楊東的情況,這也加深了他的記憶力。
但他随即就是吃驚震驚。
“你?你這是調到省紀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