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2月1日,李副局長成功擔任常務副局長,我家老大爲感謝這麽多年的積極合作,良好友誼,特意讓我跑腿,送了省城一套房給常務副局長,房本落在他媳婦的名。”
“哎,要不怎麽說當官真好啊,人家動動小手,我家老大就得給人家準備一套房,還是二道區的房,至少價值五十萬。”
楊東念完了,李文和也崩潰了。
撲通一聲,直接從床上癱坐在了地上。
“楊主任,别念了,我老老實實交代問題!”
李文和真的是徹底崩潰了,無論是心理層面,還是面對鐵打一般的證據,他都知道自己已經沒辦法抵賴,更沒辦法狡辯。
因爲抵賴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也沒有任何必要性,死鴨子嘴硬到底,也抵不過人家的鐵一般證據。
這些事情如果沒有被記錄在筆記本上面的話,他還可以死咬着嘴硬,不說就是拖延下去。
但當這些事情都放在紙上,都被标記了時間地點,多少金錢,什麽事情的時候,他就算一百張嘴,都抵賴不了。
楊東和市紀委完全可以按照這些記載的情況,一個一個的查清楚。
他們稅務局的每一個業務材料,那都是需要存檔的。
所以隻要找出檔案資料這麽比對一下,一切都将清晰可見,逃都逃不掉的那種。
“現在知道怕了?早幹什麽去了?”
砰!
楊東憤怒的一拍桌子,從審訊桌後面站起身來。
“身爲黨員幹部,沒辦法以身作則也就算了,還敢嘴硬?對抗組織審計調查?李文和,你以爲你是誰?”
“面對鐵一般的犯罪證據,你現在知道害怕了?知道悔改,知道配合我們紀委的工作了?”
“我告訴你,晚了!”
楊東把椅子狠狠的一放,從裏面走出來,來到李文和身前,居高臨下的盯着他。
這給李文和帶來非常大的壓力,原本他是稅務局的二把手,稅務局裏面的老好人,資曆非常老的常務副局長。
可是此刻面對楊東這個正科級的新銳幹部,他竟然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有一種自慚形穢,老臉通紅的恥辱感。
他低下了頭去,不敢擡頭看楊東。
“擡起頭來!”
楊東卻喝叱一聲,非要讓李文和擡起頭盯着他。
于是李文和隻能擡起頭,看向楊東。
“身爲黨員幹部,國家公職人員,你背叛了我黨的初心使命,你背叛了國家的根本利益,更背叛了人民群衆的核心利益。”
“黨員幹部尤其身爲領導幹部,更要以身作則,可你自己看你,都幹了什麽事?”
“吳建材犯罪集團已經被消滅的情況之下,你還敢對抗組織審查,紀委調查,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眼中還有沒有黨和國家?還有沒有法?還有沒有一點做人的良心?”
“巴掌不打在你臉上,你不知道疼,棺材不搬到你面前,你不知道怕。”
“我告訴你,像你這樣對抗組織對抗紀委工作的問題幹部,一定要大力嚴懲,以正視聽!”
“想交代你的罪?那也得看一看我們紀委需不需要了!”
“你的罪,都在這裏記着那,需要你交代什麽?你還有什麽好交代的?嗯?”
“就憑你這麽多罪,貪污這麽多,對黨和國家造成的實際損失,判你個二三十年都是應當應分的!”
楊東面色極其嚴肅的朝着李文和吼着,筆記本在他手裏面被打的啪啪作響。
但李文和抽搐着老臉,總覺得楊東每敲擊一下筆記本,都像是敲在他的臉上,讓他感覺到無比的難受。
而且他現在是真的恐懼和絕望,對抗組織審查,對抗紀委調查,這可是最嚴重的問題,比貪污渎職都要嚴肅很多。
一旦紀委的官方通報裏面有這樣的措辭,就說明這個幹部徹底沒救了,要明正典型,拿他開刀子。
李文和雖然不了解紀委工作,但最起碼他也知道這些。
“不,我交代的一定是對紀委有用的!”
李文和怕了,人在恐懼的時候,就想抓住救命稻草,李文和也不例外。、
他現在已經不管什麽大局不大局,也不管什麽背後那夥人施壓。
他隻知道如果自己現在不說,不給自己換一條活路,真的把自己判刑個二三十年,自己肯定要死在監獄裏面。
以他這個年紀,以他這個身體和心理素質,根本就活不到二三十年之後。
即便活到了二三十年又能如何?早已經是蒼蒼老者,耄耋之年了。
他害怕,他恐懼,他絕望,所以越發的想要揪住救命稻草。
“到現在,你還在謊話連篇嗎?”
楊東依舊言辭犀利,語氣發狠,臉色發沉的喝叱着李文和。
“沒有,絕對沒有,我交代的一定是大事,是你們紀委最需要的證據!”
“市紀委常委,市紀委秘書長令震庭,有重大犯罪嫌疑!”
咔嚓!
此刻,市紀委秘書長令震庭臉上帶笑的推開賓館的門。
令震庭的臉笑容瞬間凝固了。
李文和猛的看向門口出現的令震庭,雙眼睜開,瞪的最大。
他根本就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看到令震庭。
而且還是在他親自檢舉令震庭的這一刻。
可以說他大聲高吼這句話,都被令震庭給聽的一清二楚。
楊東站在李文和身旁,轉身看向門口的令震庭,不禁皺起了眉頭。
身爲市紀委秘書長,這麽沒有規矩嗎?
在審案期間,無關人員是不能進入審訊室,更不能進入市紀委規定賓館内部,對審訊人員和審訊工作造成幹擾和麻煩。
但是令震庭這是把這裏當成家裏了?自由出入啊?
當然話是什麽說,可人家是市紀委常委,市紀委秘書長,正處級幹部,誰能管得了他進來?
“秘書長,您有事?”
陸亦可也同樣皺眉看向令震庭,然後舒展眉頭,朝着令震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