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博聽了市長的命令,立即點頭,放下手機之後,然後找公安幹警要了一個喇叭。
陸文博打開大喇叭,朝着四樓吳建材所在辦公室窗前看去,然後大聲喊話。
“吳建材,我是公安局長陸文博,你能聽到我的話嗎?”
“如果你能聽到我的聲音,請你把窗戶打開,我要和你進行對話!”
“請你不要沖動,不要做出錯誤的舉動!”
他隐約能夠聽到建材實業大樓裏面的哭喊聲,很顯然都是那些加班加點的員工,他們不知真相的被吳建材挾持在大樓裏面。
可以說他們就是被吳建材劫持,然後借此機會和市委市政府要挾的人質。
這些人質雖然是建材實業的員工,但也是靈雲市的老百姓。
四五十個人啊,如果真要讓吳建材把大樓炸了,那可真的就是重大突發社會事件,重大災難,是會震動省委甚至中央的大事件。
而且不僅僅是員工,還包括那些安保部的混混,加起來近百人。
真要是發生這種事情的話,隻怕靈雲市的領導班子,有一個算一個,都會被處理。
尤其是他這個身在前線的副市長兼公安局長陸文博,肯定是第一個就被處理的。
誰讓他指揮不力,發生這種社會事件。
當地的一個黑惡犯罪頭目,一個僞裝成民營企業家的混混頭目,炸了公司,炸死了近百人,這樣的事情一旦發生,那就是重大災難。
吳建材此刻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椅子被他挪到了牆角處,他這裏是狙擊手的射擊盲點,是根本無法完成擊斃行動的地方。
除非底下的那些武警們強行沖上來。
但隻要他們敢邁進一步,他就會按響手裏面的遙控器,讓整個公司的人和自己陪葬,也讓沖進來的武警一起陪葬。
“哭什麽?不許哭!”
吳建材臉色猙獰的瞪着身旁的女秘書傅小甜。
傅小甜瑟瑟發抖的望着面前這個畜生,這幾年對她而言,簡直就是人生最黑暗的時期。
她基本上就成爲了吳建材的禁脔,也可以說是私人欲望的發洩者。
她已經懷孕四個多月,肚子裏面是吳建材的種。
但吳建材對她依舊沒什麽改觀,動辄打罵都是常識。
這讓她徹底明白,她的存在對于吳建材而言,就是一個讓他發洩欲望的女人而已。
可她一個大學畢業的高才女,本想回到家鄉做貢獻,卻被誘騙到建材實業,她的人生被毀了。
“吳建材,你難道要和政府對抗到底嗎?”
傅小甜心裏的惡,心裏的恨,最終讓她大膽的開口問吳建材。
她從未有過和今天一樣的膽魄,這一刻她有。
她甚至想親眼看到吳建材去死。
甚至把吳建材大卸八塊,都無法消除自己對他的恨。
吳建材立即眯起眼睛,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傅小甜,而後陰恻恻的笑了:“真沒想到,總被我壓在身底下的女人,原來也有脾氣。”
“果然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是不是你也覺得我到了末日?所以可以反駁我,質疑我?嗯?賤人!”
啪!
一個大嘴巴抽過去,傅小甜慘叫一聲,應聲倒地。
“老子告訴你,就算老子到了末日,老子也會拉着你陪我!”
“就算到了閻王爺那邊,你也是我的禁脔!”
吳建材扯着脖子大吼,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臉色更是通紅一片,眼睛全是紅血絲。
“大哥,外面有人和你喊話!”
馮利山站在對面的牆角處,聽到外面的喊聲之後,朝着吳建材開口。
吳建材冷冷的朝着傅小甜哼了一聲,然後看了眼馮利山,之後說道:“我又不聾,是陸文博這個狗日的。”
“平時沒存在感,裝聾作啞,見到我之後一口一個吳總,吳兄弟。”
“沒想到啊,一旦市委做了決定之後,他陸文博反過來就咬我啊。”
“還有朱陽明也是個狗日的,拿了我那麽多錢,現在連市委召開會議的内容都不告訴我!”
“要不是老子之前收買了市委領導的一個秘書,我可能現在都還被蒙在鼓裏,不知道這幫犢子要清理我!!”
“武新開,你這個老畜生,你自己撈錢撈夠了,不需要我吳建材了,就可以一腳把我踢開,是吧?”
吳建材此刻氣呼呼的大喊大叫。
但看起來就像是絕望前的發洩而已,無能狂怒。
沒了朱陽明,沒了武新開這一些市委領導的支持,他吳建材真的什麽都不是。
可他吳建材這麽多年了,給武新開輸送了多少利益啊?
他得到的利益回報雖然也很多,可比起他給武新開的一切,他才是最虧的那個。
武新開的貪婪,武新開的奢靡成性,讓他這個商人都瞠目結舌。
幾百塊錢一桶的長白山的山泉水,買回來不喝,用來洗臉洗腳。
那是他三觀被沖擊最劇烈的一次。
從那個時候,他就知道武新開不是什麽好鳥。
可是他不敢說,哪怕是現在他也隻敢在辦公室罵一罵武新開而已。
武新開可以放棄他,一腳踢開他。
但他卻不敢把武新開吐出來,不吐出來的話,他家人還有命活。
可如果他敢把武新開吐出來的話,他家人絕對沒有好下場。
“大哥,我們真的要這麽做嗎?底下那麽多人都是咱的弟兄啊,就這麽一起炸死?”
馮利山滿臉猶豫和無奈的看向吳建材,問他。
他嘴裏面說的弟兄,就是安保部的那些安保,表面是安保,實際上就是吳建材的心腹打手。
吳建材這麽多年能夠發展平穩,黑白兩道通吃,就靠這一批心腹打手。
現在吳建材把整棟大樓都埋了炸藥,明顯是要炸毀一切,包括樓内的他們,和他自己。
“當然不會,我吳建材沒有那麽冷血!”
吳建材聽了馮利山的話,立即搖頭。
他這麽做不過是挾持人質,和市委市政府交換條件。
尤其是他這麽做,也想吸引到武新開的注意力。
武新開如果不想鬧太大的話,絕對不會什麽都不做。
隻要武新開願意給自己留一條生路,自己就死不了!
這才是他要達到的目的,最終的目的。
但一開始提條件,肯定要放肆一些。
比如…
“你去喊話,告訴下面的陸文博,我要見市紀委書記關木山,還有他秘書楊東!”
“老子花了四百萬,到現在都沒見過他關木山,老子心裏不爽!”
“告訴下面的人,老子一個小時内見不到關木山,就炸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