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
關木山家裏書房。
迎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楊東。
楊東換上拖鞋,坐在關木山家裏的書房沙發上。
“所以你炒股,盈利了近五百萬?”
關木山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的秘書,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五百萬,那可是五百萬,不是五萬塊,更不是五十萬。
他這個市紀委書記面對五十萬都可以做到淡然自若,因爲他也有五十萬,也是炒股賺的。
可是當楊東告訴他,楊東通過炒股賺了近五百萬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五百萬如果是貪污所得的話,至少都得貪個幾年才可以。
現在隻是2008年,又不是後世的十幾年後,貪污的金額也沒那麽‘開放’
畢竟國家現在還不算是特别富裕,隻是經濟騰飛開始而已。
這五百萬,真的挺多了。
“是的,領導,所以我過來和您報備一下。”
楊東點了點頭,老老實實的回答着關木山。
關木山聽後沉默不語,又拿起楊東的諾基亞手機,翻開錄音功能裏面的那兩段錄音,全都是楊東和楚利的通話錄音。
這兩段錄音裏面,已經交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楊東和楚利的炒股所爲,沒有任何違法的地方。
他剛才就已經聽過兩遍,他對裏面的内容已經很熟悉了。
現在黨紀還沒有那麽嚴格,也從未規定公務員不允許炒股,甚至現在的公務員還存在做生意投資的情況。
不過随着幾年後的八項規定出台之後,而且紀委的監督越來越健全,法治越來越健全之後,這種行爲就少了很多,也隐匿很多。
“真是想不到,原來你小子才是有錢人啊。”
現在關木山隻能是苦笑着搖頭,他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自己這個年輕的秘書,轉瞬之間就成了百萬富翁,而且還是五百萬富翁。
但這也讓他對楊東更加放心,成爲有錢人的楊東,面對一些誘惑,是可以抵擋住的。
身爲紀委一員,能夠抵擋住利益誘惑,能夠堅守黨性原則,是非常難得可貴的事情。
就連他都做不到這一點,逢年過節的時候,他也會收禮,也會去給省裏領導們送禮。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體制内的環境如此。
你送了其實領導未必會記得你,但你不送的話,領導肯定記得你。
當然貪污腐敗的那一套,他關木山是堅決禁止的,他知道底線在哪裏。
而且他已經是副廳級的實權幹部,沒有必要爲了蠅頭利益,而毀了自己的事業和前途。
他家又不缺錢,準确來說是他妻子孫秀芬家裏不缺錢,自然他也沒有貪污欲望。
“領導,我這種情況,備案沒問題吧?”
楊東腼腆一笑,然後問着關木山。
關木山點了點頭:“沒問題,沒什麽事。”
“炒股也不是什麽洪水猛獸,咱們紀委的很多同志也都炒股,也都在紀委備案過。”
“不過你這小子第一炒股就賺了幾百萬,倒真的是好運氣啊。”
“看來你命裏注定帶這一筆财啊。”
關木山依舊覺得有些難以相信,這種事情簡直跟買彩票中大獎一樣離奇。
所以楊東的命,還真挺好。
他哪裏知道楊東是重生第二世的人?對于上輩子的一支股票記憶深刻,也合情合理。
“你大晚上跑我家,不至于就爲了這個吧?”
關木山重新審視楊東的臉,雖然炒股備案很重要,卻也沒必要大晚上跑自己這裏來。
也幸虧楊東是他秘書,不然的話他都進不來,更别說晚上見自己。
“領導,我…”
“叫關叔吧,下班之後叫我關叔就行,上班再叫領導。”
關木山糾正了楊東的稱呼,他又糾正了一次。
之前就已經有過一次。
不過他也理解楊東和自己之間的關系雖然親近,卻也是比不上楊東和尹鐵軍之間的關系。
當然他也不嫉妒,隻是有些羨慕尹鐵軍。
“呃,關叔,我今天來有一件事想和您商量,因爲我自己拿不定主意。”
楊東愣了一下,還是按照關書記的要求,稱呼他爲關叔。
關木山見楊東的神色這麽凝重,就知道楊東嘴裏的事不簡單。
楊東是一個很有主見的年輕人,在市紀委調查組的兩個月裏面,在成立駐開陽縣工作組的幾天時間裏,已經體現出來了。
但這麽有主見的年輕人,今天跑過來有事和自己商量,足見這件事不簡單。
“說吧,在我這裏百無禁忌。”
關木山喝了一口茶,滿臉都是笑意的望着楊東。
他倒是有些期待楊東嘴裏的事,究竟是什麽事?
“關叔,咱們市紀委是不是組織了災後捐款捐物?”
楊東開口一半,就被關木山接了話茬。
“不止是咱們市紀委,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和市政協,以及其他市直屬部門,各縣區委和政府,企事業單位,各學校,各醫院等,都被通知捐款捐物。”
“你想捐款?”
關木山看穿了楊東的心思,便笑了起來。
這麽一個有錢人想捐款,這是正常的。
估計楊東這小子能捐款個一萬兩萬的,這也是好事,說明楊東有善心,而且擁有身爲一名黨員幹部的覺悟。
“是,關叔,我想捐款。”
楊東點頭,對于關木山看出自己的意圖,并不意外。
關木山也沒當回事,擺了擺手道:“那就捐吧,明天去市紀委一樓大廳捐款箱,把錢放進去,再作一下姓名和職務備注,就可以了。”
他的确沒當做什麽大事,身爲一名黨員幹部,帶頭捐款捐物是很正常的行爲。
他這個市紀委書記也準備捐款,額度還不低,一萬元。
他要有身爲一名高級幹部的覺悟,以及帶頭作用。
“怎麽?還有事?”
然而關木山看到楊東并沒有離開,反而臉上還有些複雜的神色,不禁詫異的問。
不就是捐款捐物嗎?這有什麽爲難的?
“關叔,我想捐兩百萬!”
楊東把自己的打算當着領導的面,說了出來。
書房陷入寂靜。
關木山呆滞的望着他,許久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