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意思,我明白。”她起身坐到了另一排的椅子上,離他遠遠的。
顧少霆又起身跟了過去,坐到她身旁,“你明白什麽呀明白,我的意思是,我沒搞三搞四的癖好。”
莫念初不說話了。
她一不說話,他就沒了轍。
空氣仿佛瞬間凝結。
保姆抱着星寶從衛生間裏出來,莫念初趕緊迎了過去,“星寶,肚肚還難受嗎?”
小星寶搖了搖頭。
他困了,一直在抓頭發。
顧少霆輕車熟路地從保姆臂彎中接過星寶,輕聲細語道,“星寶,爸爸帶你回家。”
“誰讓你回去了。”莫念初将星寶重新攬入自己懷中,冷聲道,“你愛上哪兒去,上哪兒去。”
“這樣不好吧。”他巴巴的。
結果,女人連頭都沒回,抱着星寶火速離開。
關韋走過來,同情地歎息道,“今天可真不湊巧,進個醫院也能碰上太太。”
“還不是你多管閑事,這渾水趟的……”顧少霆氣得要罵人。
關韋立馬噤聲。
莫念初生顧少霆的氣。
但又沒有理由去逼他承認沒有幹過的事情。
這個蘇小凝是有兩把刷子。
剛剛把她辭退,她就反手又在顧少霆的面前,裝上小可憐了。
就算顧少霆現在看不上她,也架不住她把自己悲慘一遍又一遍地上演。
人是有同情心的。
就算再硬的心腸,看到這麽個柔弱的小姑娘,被生活折磨得如此悲慘,也會心生憐憫的。
潛移默化的侵入,是最可怕的。
一路上,莫念初都在走神。
車子剛開進老宅,顧少霆的車子也跟着開了進來。
還沒等莫念初從車裏下來,顧少霆已經站到她的車旁,面帶微笑的準備接她懷裏的星寶。
莫念初睨了他一眼。
下車後,把懷裏的星寶交給保姆,不理人往裏走。
顧少霆顧不得星寶,跟着她身後進了門。
“怎麽舍得丢下小可愛的?”她諷了句。
顧少霆也不生氣,隻是淡淡的笑了一口,“她的身份,隻是我資助的衆多窮學生中的其中一個,你非要把她架到那麽高的位置上,不是自己找氣生?”
“顧少霆,你最好還是想想,怎麽把那卧室的一個小時,解釋清楚,耍什麽嘴皮子。”
她有些累了,脫下衣服,徑直上樓,準備睡覺。
顧少霆跟着她,一邊走一邊說,“房間裏又沒有監控,我說再多,你一句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那你的意思,你索性就不解釋了?”她站在樓梯的當中,扭過臉來,“呵,這有了外心,是有了底氣。”
顧少霆有一種深深有無力感。
他能有什麽外心?
“我看,以後不管哪個房間,都得按上監控,要不然,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顧少霆的心,既憋屈又滿是郁結。
人被關在了卧室的外面。
他沒敲門,而是歎息了一聲,轉身往樓下走。
莫念初以爲他頂多不過是退而求其次,去客房中睡一晚上,以前他們吵架,就是這樣的。
随着深夜甯靜的院子裏,傳來的引擎轟鳴聲,透過陽台的空隙,她看着顧少霆的車子車燈亮起,旋即開出了老宅。
他走了。
應該是帶着氣走的。
他氣她不信任她。
再相愛的夫妻,遇到這種解釋不清的事情,也不可能存在百分百的信任。
她可以選擇信他,但前提是,他得給她信任他的解釋啊。
他給不出合理的解釋,她如何信他。
顧少霆确實心情不好。
他給耿樹打了電話,讓他出來陪自己喝兩杯。
心情不好的人,容易委屈,更容易醉。
“老耿,你說,女人想跟我睡圖什麽?圖我長得好,還是圖我可以滿足她?歸根結底,不是就圖我有幾個錢嗎?我是有錢,但我不是傻子,況且,我把所有的錢都給她了,就是爲了讓她有安全感,但她還是不信我。”
顧少霆端着酒杯,給自己灌了一杯,喝得有點急,差一點嗆到。
耿樹拿走顧少霆手中的酒杯。
想讓他少喝一點,“一場誤會而已,會解開的。”
“一個女人半夜三更的脫光衣服,爬進我被窩,我他媽快吓死了,我就不是受害者了?”
顧少霆倚在寬厚的沙發背上。
搖了搖頭。
不管是誤會也好,信任危機也罷。
清者自清,他隻能等莫念初自己想開。
顧少霆喝了太多的酒。
耿樹給莫念初打了電話,讓她過來接人。
接到電話的那一刻,她有點恍惚,她以爲顧少霆生着氣從家裏離開,是去找蘇小凝,沒想到是去喝悶酒去了。
車子開到酒吧。
耿樹小心翼翼地攙扶着顧少霆走出門,男人搖晃的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單薄而落寞。
“嫂子,霆哥今晚心裏憋悶,酒喝得急了些,回去後,多擔待些,别責怪他了,他心裏,不好受。”耿樹的聲音裏帶着幾分懇求。
莫念初:……
他不好受,難道不是他自己找的嗎?
“他跟你說什麽了?”
耿樹歎息了一口,“說實在的,霆哥也是受害者,你想想,你睡得正香的時候,突然被窩裏鑽進一個人來,不吓個半死才怪,嫂子……”
說到這裏,耿樹刻意壓低了嗓音,仿佛是在講述一個不爲人知的秘密,“……霆哥說,他被吓得好幾天,早上都沒有晨反了,這可不是小事啊,這麽看來,霆哥是最大的受害者。”
莫念初的小臉微皺。
顧少霆沒有晨反了?
真的假的?
“嫂子,我從小跟霆哥一起長大,他脾氣是不好,但他不是個色胚,這點我可以用人格擔保,你就消消氣,别跟他鬧别扭了,你要再跟他鬧下去,豈不是給了别有用心的人機會嗎?你說是不是?”
耿樹說的真假且不說,但确實是寬了她的心。
驅散了她連日來,在心頭積壓的陰霾。
“那麻煩你,把他弄到車上吧。”莫念初聲音溫和。
“好的,嫂子。”
車子開回老宅後,莫念初輕輕搖晃他的肩膀:“顧少霆,醒醒,我可弄不動你啊,你别睡了,起來自己走。”
他一動不動。
莫念初沒辦法,隻好找家裏下人,跟她一起把顧少霆扶上了樓。
把他扔到床上後,她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這分量裏,有一半是自己的冤氣吧。”她喘着氣,扶着腰,擡腿踢了他的一下,“也不知道自己受了多少委屈,喝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