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臉色僵硬,試圖辯解,但他的聲音中卻充滿了無力,仿佛已經無法爲自己的狡辯找到合理的借口。
“是她自己弄傷的嗎?”他的話語如同冰刃般鋒利,緩緩地擡起那雙宛如深淵般嗜血的眸子,壓迫感十足地看向男人,“那你的車,會不會是自己撞上的呢?”
“不,不是,你們有錢人,都這麽不講理嗎?”男人的聲音充滿了不滿。
“是你不講理在先。”他冷然中,帶着不屑,對付這種無賴,有的辦法,“想玩講理的,還是不講的?”
男人的眸色微動。
跟有錢人玩不講理的,他肯定是玩不轉。
不就是受了那麽點小傷,那他賠就是了。
“人,受傷了,我可以賠,但是我的車,你們也必需賠。”
顧少霆輕勾唇角,“我賠你輛新的,也無所謂。”
男人拍了拍身旁這輛破舊的轎車,仿佛在撫摸一件珍寶,目光中閃爍着算計的精光。
“那就直接賠錢好了,我這車買的時候,可值二十萬呢。”臉上浮現出一抹貪婪的微笑,“你現在就賠。”
“好。”
“好,既然你開口了,我自然滿足你。”他手指輕輕滑動手機屏幕,十萬的轉賬瞬間完成。
顧少霆一個電話撥出,關韋和幾名黑衣人迅速出現。
他們面無表情,卻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在男子的驚愕目光中,他們開始對這輛所謂的“二十萬的大寶貝”進行了無情的摧殘。
鐵錘落下,車身的每一處都遭受了重創,車窗碎裂,車漆剝落,仿佛經曆了一場末日般的洗禮。
男人目光呆滞站在那裏,看着自己的“寶貝”被一點點摧毀,卻不敢有絲毫的反抗和憤怒。
最終,男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準備拿錢走人。
然而,就在他即将邁出腳步的那一刻,顧少霆的聲音如同淬了冰般地刺入他的耳中:“站住,你的車錢我賠了,但我人傷了,這筆賬,我們還得好好算一算。”
男人雖然有一絲絲的緊張。
但是覺得那女的就胳膊就破了點皮,大不了賠幾百塊錢,根本沒放在心上。
“賠,我說了賠,一定會賠的,五百,我出了。”男人試圖以一副慷慨的姿态,給顧少霆轉賬。
顧少霆的眼中卻泛起了一絲冷笑。
“五百?”他的聲音帶着幾分輕蔑,“你這是在打發要飯的嗎?”
顧少霆不再看他,轉而向身旁的關韋示意,“關韋,給他算算賬。”
關韋輕輕點頭,拿出随身的計算器,手指在上面飛快地按動,“受驚費、精神損失費、誤工費、治療費、療養費、心理治療費……合計,三十萬。”
随着關韋的每一聲報數,男人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
當他聽到“三十萬”這個數字時,下巴幾乎要掉落在地上了。
他原以爲隻需要賠償五百塊就能了事,沒想到現在卻要付出三十萬的代價。
到底是誰訛誰?
“不是,這就三十萬了?你們這分明就是獅子大開口啊,我哪有三十萬?”
關韋微微一笑,表示很好商量,“沒有,就去做牢。”
“不是……”男人徹底慌了,他強行狡辯道,“……她就破了點皮,至于要三十萬嗎?”
他想跟顧少霆再掰扯幾句。
被關韋攔下,“有什麽要說的,可以直接跟我講,我們也有律師團隊,相信,一定會給先生您一個合理合法合規的賠償标準。”
男人蔫了。
他初衷隻是想訛點錢,沒想到,自己卻栽了。
有錢人是有錢,但有錢人不是傻子。
“我要,你們,重新算一下。”
關韋:“可以。”
……
顧少霆坐進副駕駛,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身旁的女人,眼中流露出深深的關切,“沒吓着吧?”
“沒有,就是……”她輕輕搖頭,臉上帶着一絲歉意,“……你的車子受了點傷……”
“有保險,不用擔心。”
他把車子打火,熟練地打了把方向,将處理後續事宜的任務交給了關韋後,載着莫念初駛離了現場。
車内的氣氛有些沉重,女人的情緒顯然受到了這次意外的影響,一直低垂着頭,不言不語。
這次意外,搞得她心情全無。
更不用提做什麽飯了。
進家門後,她提議,“要不,還是出去吃吧。”
顧少霆擡手幫她把外套脫下來,牽着她的手來到客廳坐下,“還是先處理一下你的傷口,免得再發炎了。”
“傷沒事的。”
“有事沒事,我得看看。”
血漬已經把莫念初裏面的白襯衣染得斑駁。
她印象裏那個冷峻如冰,桀骜不馴,始終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卻放下架子,細心地爲她處理着傷口。
修長的手指輕輕柔柔,生怕稍一用力便會給她帶來疼痛。
他一點點地清洗着傷口,慢慢地、輕輕地。
她很難忽視,他眼神裏的溫柔與關懷。
“疼你就說。”他的聲音猶如他的指尖一般的輕。
莫念初淺淺搖頭,“不疼。”
她從未見過如此的顧少霆。
一時間,有些恍惚。
她扭過臉去,不看他。
幫她處理完傷口後,他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傷口還好,應該不會留疤。”
“嗯。”她把袖子撸下來,淺淺地應了聲。
男人優雅地起身,輕輕脫下外套,将其挂在衣架上,随後,他卷起襯衣的袖口,将其推至手肘處,“今晚,我來做菜吧,你在這兒休息一會兒。”
他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如春風拂面,溫暖而甯靜。
莫念初微微一怔,覺得不妥,“我沒事的,還是我來吧。”
“沒關系,反正就我們兩個,我少做一點,很快。”
他轉身去了廚房。
莫念初見狀,也急忙起身,緊随其後。
她走進廚房,驚訝地發現,顧少霆已經将各種食材一一整理好,整齊地擺放在案台上,挺像那麽回事的。
既笨拙又帶着幾分熟練的韻味。
他是從什麽時候,學會做這些的?
還是說,他一直就會,以前隻是不做?
莫念初站在廚房門口,看着顧少霆有些笨拙又有些熟練地擺弄着這些肉和菜。
她蓦地笑了。
其實,他應該真的沒怎麽做過菜。
裝強罷了。
“還是我來吧。”她輕步上前,聲音中帶着幾分柔和。
“不用。”他堅持。
莫念初微蹙起眉頭,找了個合理的借口,“我想早點吃上飯,還是我來吧。”
好吧。
他無言反駁。
他确實做得比較慢。
“你真的可以,胳膊還痛不痛?”
“可以的,一點小傷而已。”
莫念初開始做菜。
男人拿過圍裙,從她身後繞過,手指靈活地替她系到腰上,系了個蝴蝶結。
動作有些暧昧和親密,莫念初有點尴尬。
耳根不自覺地漫了上一抹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