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他怎麽可能是吃醋。
他就是想毀了她。
“毀你?”他唇角輕挑,眼尾赤紅,手上力氣更大了一些,“莫念初,是你自己毀了你自己。”
她的脖梗被他的大手攥得生疼。
眼眶無故泛起了一抹水汽。
“無緣無故地就給我套上一個偷情的罪名,這不是毀嗎?”她死命地掙紮了一下,怒氣翻滾,“那你和林小婉呢?你們偷得全江城都知道了,我是不是更應該興師問罪?還是說江城那麽多喜歡你的女人,我都應該一個個地找上門去算賬。”
“這能一樣嗎?”
“哪裏不一樣了?”她絕望的眸底,綻放出一抹冰冷的水花,“不一樣的就是,你和林小婉真的偷了情,而我和費良铮是你杜撰的,是你栽贓的。”
她的臉,還被他死命地摁在車玻璃上。
近乎扭曲,頭發散亂,狼狽不堪。
沒錯。
他沒有證據。
他沒有抓奸在床。
同樣,她有證據嗎?
她是把他和林小婉抓奸在床了?
“你很愛他?”
“我不愛任何人。”
曾經她深愛過眼前這個男人。
他是怎麽對她的?
一家四口人,死的死,瘋的瘋,活着的也生不如死。
這就是愛人的代價。
她不會再愛了,誰也不愛。
他譏诮輕呵。
漂亮的桃花眼,彎成一道危險又嘲弄的弧度。
“我記得顧太太曾經抱着我的脖子說,一輩子隻愛我一個人,我沒記錯吧?”
是啊。
那是剛結婚的莫念初說的。
那個莫念初早就死了。
“顧少霆,你說這個有什麽意思?我已經不愛你了,我也不會愛費良铮,我不會愛任何一個男人,我對男人沒有信任感,知道爲什麽嗎?”
他注視着她,想聽她的答案。
“因爲和你的婚姻,讓我失去了對男人的信任,讓我看透了男人的心,會無情到什麽地步,你毀了我對婚姻所有的幻想,你毀了我對愛情的向往,你毀的很徹底,很徹底。”
她笑着,如昙花般的絢爛。
淚水卻順着臉頰緩緩滑落。
他聽的心澀,手慢慢變松,最終放開了她。
抽了一顆細長的薄荷煙,遞到唇上,失去力氣般倚靠在椅背上。
打火機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内中響起,帶着一絲清脆的金屬聲。
他低頭點燃了手中的煙,灰白的煙霧很快彌漫開來,将他那俊美無雙的臉孔隐匿在了其中。
煙霧中,他的眼神迷離,幽暗。
就算她不愛費良铮那又怎樣?費良铮喜歡莫念初。
他不允許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惦記。
摁滅手中的煙卷,他把莫念初摁倒,狠狠重重地吻了上去。
莫念初沒有反抗,更沒有拒絕。
這種霸道的占有欲,她承受過不止一次。
她不希望自己在車裏狼狽。
吻到動情處,他咬着她耳後的軟肉問她,“那你還會重新愛我嗎?”
當然不會。
莫念初差一點脫口而出。
他不愛她,憑什麽她要愛他呢?
他是不是忘了他曾經怎樣地對待她?
還是說,他曾經對她,對莫家的那些殘忍,他根本沒往心裏放?
不,他明白自己做過什麽。
隻是覺得,她會一次又一次的遷就他,無條件地縱容他,原諒他。
不。
他們裂痕已經寬到無法修補。
“那你愛林小婉嗎?”
他的吻停了下來。
他沒有回答,卻已經回答了。
他愛林小婉。
所以,他憑什麽愛别的女人,還要得到她的愛呢。
他配嗎?
顧少霆掃興般放開了莫念初。
重新抽了顆煙,遞到唇上。
沒點,就那麽噙着。
眸底的欲望褪去,冷漠的涼薄重新彌漫。
“既然你不愛費良铮,那收購費氏的工作,就交給你來做吧。”他清冷的音色,透着沉沉的啞,“我想顧太太應該能完美地完成這項工作的吧?”
顧少霆安排給她這份工作,什麽目的,他心知肚明。
如果非要這樣,她完全可以辭職,“我已經打算辭職了。”
顧少霆抽煙的動作一滞。
旋即嘲弄般的笑了。
他慢條斯理地拿出手機,發了一份賬單給莫念初。
“這是你媽最近的在醫院的費用。”
莫念初看了顧少霆一眼,然後把注意力落到了手機賬單上。
看到最後的數字。
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二百萬?
怎麽花了這麽多?
不是說一粒藥十萬,一個月二到三粒就可以嗎?
這麽多錢,她付不起的。
“還要辭職嗎?”他摁滅了手中的煙卷,細長的指尖,輕輕地摩挲着女人的小臉,“還是說顧太太已經找到别的工作了?說說看。”
“我……”她關掉手機屏幕,不由自主地握緊,瞬間洩了氣,“……沒有。”
“那你有什麽資格說不接受這份工作?”
她沒有資格。
但是她隻能接受嗎?
“你就非得報複費家嗎?我想你的心裏應該很清楚,我和費良铮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麽。”
她不知道顧少霆能不能聽得進去,但她不希望事情變成這樣。
就如他說的,她不想變成費家的罪人。
她承擔不起這樣的後果。
“好歹你們也是世家的交情,這樣傳出去,江城的人怎麽看你,怎麽看顧家?你不怕被笑話嗎?”
他輕呵。
垂眸看着她氲滿水汽的眸子。
她眼波有些迷離,唇如晚霞般的顔色,實在是誘人。
擡手把莫念初的臉摁到了兩腿之間,“如果顧太太可以讓我滿意,或許我一心軟,就放過費家。”
“顧少霆,這是在車上。”他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這樣不是更刺激嗎?”他勉爲其難地升起了隐私簾,細長的手指摩挲着她軟嫩的唇,“這裏的感覺應該不錯的。”
如果男女之間夠相愛,無論做什麽,都是情趣。
像她和顧少霆這種的。
完全就是換種方式的欺辱。
“我不想。”她很排斥。
“二選一喽,看你怎麽選。”
他如一隻捕食中的獵豹,而莫念初就是他面前一隻沒什麽反抗能力的瘸腿小鹿。
她可以選擇不伺候他。
換來的就是費家在江城的消失。
是自己在江城被戳不完的脊梁骨。
怎麽選,他相信她早已經做出了決定。
“顧少霆,你非得這樣嗎?”
“選吧顧太太,别讓車子一直在江城的大道上轉圈,很費油的。”他擡腕敲了敲那塊百達翡麗,“給你三分鍾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