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的衣服來了,屋子燒壞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下人剛洗過還沒來得及給您送過去的幾件衣服。
少爺?
啊……”
狗腿子的尖叫聲響徹夜空。
因爲當他拿着衣服進門的時候,竟然看到王家少爺王繼宗正缺胳膊少腿的躺在地上。
王繼宗的一條胳膊自肘部以下被砍斷,兩條腿也從腳跟處被砍了下來。
脖子上有一條深深的傷口。
在他另外一條完整的手上,還攥着一把沾滿血迹的柴刀。
而在他的身側,是一條被砍成六七截的毒蛇。
看起來像是王繼宗被毒蛇咬了手腳,然後做出壯士斷腕之舉。
最後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竟然抹脖子自盡了。
那王繼宗死相之凄慘,讓狗腿子隻一眼就連滾帶爬跑到門外嘔了起來。
嘔了一會,他剛想去找人,卻眼珠一轉,強忍着嘔吐暈倒的不适,在王繼宗身上摸索起來。
很快他便把王繼宗身上的錢袋子,金銀玉器等配飾全都摸走。
之後他并沒有把王繼宗的死訊告訴任何人,隻是趁着所有人救火,整個王家混亂不堪的時候,穿梭在王家各個房間,将王家值錢的東西全都裝了起來。
不過當他進入王員外的書房時,卻看到一個少年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狗腿子被吓了一跳,不過當他看清來人模樣以後,頓時放寬了心:“你,你是那個野種,你怎麽在這?”
這人正是方平,第一次直接殺人,而且還是用這種極其殘忍的方式殺人。
事後方平同樣嘔了很久,又呆在王員外書房良久方才稍稍平複内心。
方平壓下剛剛殺人之後的不适,反問道:“你不陪着你家主子,來這裏幹什麽?”
“老子去哪裏用你管?”狗腿子根本沒把方平放在眼裏,兇道:“現在給我滾,否則别怪我不客氣。”
“該不會是主子剛死,你就來偷主子家的東西來了吧。”方平掃了一眼狗腿子拎着的包。
狗腿子罵道:“野種,奉勸你一句,趁着老子現在心情好,趕緊滾蛋,否則别怪老子不客氣。”
方平并不在意對方的威脅,語氣平緩道:“當初王繼宗打我娘親的時候,你是否在場?”
聞言,狗腿子臉上露出譏笑:“呵呵,你說那個老寡婦嗎?雖然老是老了點,但風韻猶存,少爺讓她陪哥幾個快活兩天就答應把你的工錢給你,可那老寡婦不識擡舉……”
沒等狗腿子說完,方平已經一巴掌扇在狗腿子的臉上。
這一巴掌方平用力不小,扇得狗腿子半嘴牙都飛了出去,直扇得他眼冒金星,天旋地轉。
方平隻知道母親去讨要工錢,結果被打,卻不知道期間竟然還有曲折。
現在方平甚至覺得王繼宗死得似乎太輕松了一些。
“後來呢?”方平聲音冰寒道。
狗腿子一臉懵逼,我剛才就準備說呢。
要不是你打我一巴掌,我現在都已經說完了。
不對,你他麽一個野種竟然敢打老子。
這狗腿子抄起一個凳子就要朝方平砸過來。
結果方平側身躲過,又是一腳踢在他肚子上,把他踢飛好幾步,撞到牆上吐血不止。
“别,别打了,我說!”
狗腿子怎麽也想不通這個野種怎麽這麽厲害了。
本着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明知打不過,還不如乖乖就範,免受皮肉之苦。
于是他接着說道:“少爺他……嗯總之就是少爺沒說幾句,你娘嗯,是嬸子,嬸子她就開始罵少爺……是罵王繼宗那個混蛋。
王繼宗氣不過,就動了手,結果誰知道嬸子竟然是拎着柴刀來的,還差點把王繼宗砍傷。
結果王繼宗更生氣,動手有點沒有輕重,真的,是王繼宗親自動手的,我可一根手指頭都沒動。”
方平心裏冷哼一聲,不愧是能跟着王繼宗混的狗腿子,心思倒是活絡,避重就輕,是一丁點責任都不往自己身上攬。
不過他也不在乎,本來殺了惡首,這幾個狗腿子他也不想理會,不願多造殺孽。
然而要怪就隻能怪這個家夥運氣不好吧。
他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自己今天放過這個家夥,那麽明天這個家夥就會告訴所有人,是自己放火殺人,然後把他偷的東西統統扣在自己頭上。
那麽自己悄無聲息的殺人放火,不讓任何人把今夜的事情和自己聯系在一起的計劃可就全泡湯了。
一旦被官府知道,那麽自己注定是走不出大周,更别談前往大梁國尋親了。
所以,這個狗腿子他也活不了。
時間不長,方平走出王員外的書房,很快,他再次返回,隻不過手裏卻提着一個被揍得傷痕累累的家夥。
這家夥同樣是王繼宗的狗腿子,正是那天方平端着粥碰到他們之後,提議王繼宗獵一個野種的家夥。
方平遇到他的時候,這家夥并沒有救火,而是在撬王家賬房倉庫的門,準備渾水摸魚。
于是方平自然不會客氣,先把他打得頭破血流,然後拎回來扔到王員外的書房,造成兩個家夥趁火打劫,因爲分贓不均大打出手結果兩敗俱傷的樣子。
做好這一切,并沒有再出什麽意外,方平找到王繼宗告訴他王員外藏錢的地方,裝了一大袋金銀珠寶,又拿走了所有的地契房契後悄無聲息的離開。
方平從王家離開的時候,村裏的鄉親們基本上都已經來了,男女老少,拎着水桶端着水盆過來幫忙救火。
村人的淳樸在這一刻完全體現了出來。
盡管王員外一家平時作威作福,但是關鍵時刻,大家還是盡量幫忙。
雖然到場之後才知道王員外夫婦的死訊,可他們仍然決定幫王家滅火。
所以方平從王員外家出來的時候,村裏大街小巷并沒有什麽人。
除去一些老幼病殘呆在家沒有參與滅火,其餘人基本上都在王員外家裏了。
方平小心的走在街巷當中,每一個路口都會小心觀察,他手裏拎着裝滿金銀珠寶的袋子。
偶爾路過平時對他們母子比較照顧,或者曾經多多少少幫過忙的鄉親,他便會抓起一些金銀珠寶扔進對方的院子。
關系好的,幫忙多,有大恩的多扔點,關系一般的少扔點。
尤其是在娘親重傷以及過世入土期間幫過他的幾戶人家,方平給的最多。
到最後還剩下不少,他也沒有全部分給他們,而是隻給自己留了一點散碎銀子和銅錢,其餘的全都找地方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