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觀意識！”

餘士林将自己的思維聚焦在了這幾個字之上，他發現自己很可能找對了切入點，可以剖析人道的本質。

何謂主觀意識？

餘士林認爲，主觀意識就是人的靈智、欲望、意志的集合體，人在主觀意識的支配下，才進行有目的的具體行動。

這是站在人的立場，但如果是站在養魚之人的立場呢？

養魚之人創造了世界萬物，包括人、大道規則，他期望的是所有這一切都得按照他既定的軌迹路線來運行。

但人若是有了主觀意識，就未必肯按照養魚之人定下的軌迹路線了。

對于養魚之人來說，他希望他創造的這一切都是沒有主觀意識的産物，猶如一個個冷冰冰的機器，這樣他才能百分之百掌控。

換句話說，養魚之人根本就不需要人滋生出主觀意識，甚至是要消滅它！養魚之人需要的是令行禁止、絕對聽話、形同傀儡的人。

因爲人一旦有了主觀意識，行爲由自己支配，這種現象對于養魚之人來說，就是不可控的了。

而無數人的主觀意識凝聚在一起，就形成了道，這種道，就是人道。

養魚之人創立了人道，卻沒料到人道跟其餘大道不一樣，根本不受他控制。

也就是說，養魚之人自己給自己創造了一個不穩定因素，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

在修真世界，修士修真，就已是逆天而行了。

而即便在凡界，人族改造天地、利用自然，這些行爲本質上來說也是在破壞世界秩序。

以上種種人道行爲，都是在跟天道作對。

養魚之人創立人道，人道卻專門跟他作對！對于其他大道來說，人道亦是他們天生的死敵！

這一切，都是人道的本質使然，對立與統一，完美與缺陷，人道就是天道有缺的那一環！

人道和養魚之人、其餘大道是天生的死敵，所以在衍生之初，它才會遁走！

“轟！”餘士林此刻心神俱震！

想到這裏，他終于是豁然開朗，想明白了這一切！

餘士林倏然睜開了眼睛，雙目中精光閃閃！與此同時，半空中的萬丈人皇法相虛影突然劇烈地震動起來，耀眼的金色光芒閃爍不停。。。

一旁的葉難臉色大變，他吃驚地看着人皇法相的異象，瞠目結舌地道：“你，你已經領悟人道了？”

餘士林微笑道：“沒錯，老族長，我已知曉了人道爲何意。”

“哈哈哈哈！”葉難仰天長笑，大聲道：“不愧是人皇意志選中的人，這等悟性簡直就是逆天，哈哈哈哈。。。”

葉難大笑了一陣後，笑聲漸歇。

他随即擡起了頭，發現餘士林的人皇法相虛影已停止了震動和閃爍，剛才跟餘士林領悟人道引起的共鳴異象已消失。

眼下，擺在餘士林面前還有一個難題。

那就是，他，究竟走不走人道？

葉難默然片刻後，歎道：“我雖不知曉人道，但我知道人道是一條不歸路。以前從未有人走過，完全是一片荊棘荒蕪之地。人道最終有沒有出路，亦或是一個死局，誰也不知道。”

“你若下定決心走人道，那人皇意志便會和你并肩作戰、至死不渝！”

“若你不走人道，人皇意志自然是煙消雲散，不複存在。”

“但無論如何，人皇意志絕不會強迫你，一切都由你決定！”

葉難說完，便不再說話，安靜地退在了一旁，等待餘士林做下決定。

餘士林亦是歎了一口氣，嘴裏喃喃地道：“人道。。。”

此刻，他站在了人生之路的十字路口，面臨着一個雙向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