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緩步上前,淡淡地問道:“你也是被抓來的嗎?你可知道土匪們抓去的孩童和婦女下落?”
“是,是的,我聽那大當家說抓了十八個小孩,都關在了隔壁偏房,而那些被抓獲回來的女人則關在了地牢。”妖豔女子顫顫巍巍地答道。
聞言,楚玉淩輕歎了口氣,随即緩緩點頭,繼續說道:“帶路。”
那女子點頭應道,緊接着便走在前方領路,楚玉淩則在其身後跟着,路上,整個鑼武寨靜悄悄的,與此前吵鬧的喧嘩聲相比,此時的寨内空無一人,到處都是散落的金銀珠寶以及争鬥中留下的屍體和血迹。
很快,那位妖豔女子便帶着楚玉淩來到了一處地牢入口,以及關押着孩童的屋舍前。
屋子很破舊,但門卻用了兩把鎖牢牢拴住,裏面隐隐約約傳來孩童的哭泣聲。
楚玉淩先是探查了四周,确認無危險後,這才走到門前,一把捏碎鎖鏈,随後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不大,但十八名孩童在此處,卻顯得擁擠,這裏沒有床,沒有任何家具,隻有用幹草堆砌的窩棚。
因爲房門的突然打開,孩童們則是害怕的圍在了角落,瑟瑟發抖地注視其來人,不敢再大聲哭鬧。
因爲他們害怕,害怕那皮鞭一次又一次的抽來。
可是這回,進來的人卻讓他們感到安全感,讓人莫名的安心,在月光的映照下,他周身似乎在散發着點點熒光,每當他前行一步時,房内黑暗的角落便會被照亮,使黑暗無處遁形,無處隐藏。
直到那散發着光芒的白衣少年,輕輕的向他們說道:“我來救你們,你們先待在原地,不要亂走動,待會叫人帶你們離去。”
随着房門被輕輕合上,現場的孩童們相互對視着,從各自的眼中能看出激動與高興。
“終于能回家了嗎?”
“我想爹爹了。”
“娘親。”
現場最大的孩童不過七歲,最小的不過三歲,在如此年紀便被土匪拐去,來到了這陌生的地方,也就隻剩下同齡的小夥伴共同度日,因爲他們,相互鼓勵,相互扶持,因爲他們相信希望,而希望,已然來臨!
片刻後,楚玉淩來到了那地牢入口,入眼時昏暗低沉,旁邊的牆角上更是爬滿苔藓,在周遭火把微光的照耀下顯得壓抑。
随後楚玉淩擡腳接着往裏走去,而那妖豔女子隻是猶豫了片刻後,緊随其後,跟緊其步伐。
越往裏走,裏面充斥着各種怪異的味道,令人作嘔。
當來到一扇鐵牢時,裏面橫七豎八地躺着、坐着、蹲着二十來名女子,有些衣不遮體、衣冠不整,甚至有幾個玉體橫陳。
她們空洞的眼睛中,充斥着死意。
見其來人,她們沒有多加理會,而是如同行屍走肉般的傻傻呆在那,隻是,她們眼角的餘光若有若無的瞄向出口處的那一抹光亮,随即黯然熄滅。
從她們眼神中,能看出絕望,但卻有一絲對自由的渴求、向往。
突然,一聲巨響襲來,當她們擡眼看去時,囚禁她們的牢門被轟倒在地,讓她們木讷的神情,有了一絲變化。
随即一道聲音,在她們耳畔輕輕響起,讓人如沐春風,感到異常安心:“你們自由了,可以回家了。”
聽到這話,那二十來名女子這才擡頭看去,隻見來人似乎渾身散發着耀眼的光輝,雖看不清其容貌,但在那光芒的照耀下,不知爲何,與刺眼的朝陽相比,這道光芒更加讓人感到溫暖,讓她們沉浸死意的内心感到暖意、感到舒适。
隻見現場,一位女子,沙啞地說道:“真...真的嗎?”
“真的!我們得救了!我們可以回家了!”一旁那位妖豔女子站了出來,面帶哭腔地說道。
随即蹲在了地上,低聲抽泣着。
而那些女子們先是呆愣了一會,随後眼淚從她們眼角處漸漸流下,一時間現場的哭泣聲此起彼伏,從聲音中能感受出一絲喜悅,全然沒有此前的死灰之色。
當那位妖豔女子回過神,想去找尋那白衣少年時,一道聲音,從身後的出口處傳來:“你幫她們整理好着裝後,便帶着那群孩童一起,下山吧。”
聞言,那妖豔女子和那些女人們,齊刷刷地跪在了地上,向其離去的方向,一邊流着淚水,一邊磕頭道謝。
這淚水中包含着以往的辛酸與屈辱,這一聲聲磕頭道謝,猶如是對過去的解脫與自由,以及感恩之情。
走出地牢,楚玉淩漫步走在這空曠的場地上,任憑微風吹拂着面頰,任由月光灑落在其身上,映照出一層淡淡的光暈。
看着這潔白皎潔的圓月,楚玉淩一時心緒萬千,随着影子在月光的照耀下逐漸拉長,突然,一陣朦胧恍惚感席卷而來,在這一刻,一陣陣空鳴聲又在腦海内此起彼伏的響起,一波接着一波。
楚玉淩捂着腦袋,身上的氣息在這一刻,連連變幻,竟透露出些許魔性。
當睜開眼,自己竟身處在一片黑暗中,當擡腳往前走時,卻發現,自己好似一直在走,看不見盡頭,似乎這裏永遠也走不出去一般。
當閉上雙眼去感悟時,一切好似瞬息間,又回到了現實,又恢複到了平靜。
似乎一切未曾發生過一樣。
楚玉淩甩了甩腦袋,感到了困惑與不解。
就這麽走着走着,不知不覺間,又走到了那片打鬥的廢墟中,當看到深坑處那被石子掩埋住的卷軸時,楚玉淩單手向前一伸,那柄卷軸直破石而出,飛到了其手中。
當好奇地打開卷軸時,裏面歪七扭八的寫着四個大字。
“元泱福地?”楚玉淩看着手中的卷軸,陷入了沉思:“這似乎是那黑袍人掉落的?這福地?又什麽?”
片刻後,楚玉淩不再多想,而是一把燒掉卷軸,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随即便轉身離去。
隻是楚玉淩沒注意到的是,身後的影子竟在這一刻,動了,他睜開了一雙散發着魔氣的眼睛,當月光從烏雲的遮擋中探出頭時,轉瞬間的功夫,那雙瞳珠便消逝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