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镖局僅餘二十多人。
梨園戲班所留下的,男人是一無所有。
甚至,戲班班主都不知所蹤。
藍衣蒙面人嚣張笑道:“桀桀桀,你們準備好啦?閻羅王,在恭候着你們,既然選擇留下來,那就去陰曹地府吧!”
秦成寶雙手緊緊握住雙鈎,怒喝道:“既然閣下志在必得,那就看我的雙鈎是否同意。”
“桀桀桀,秦總镖頭,你不行!”
藍衣蒙面人,毫不掩飾眼神之中的鄙夷之色。
秦成寶冷哼道:“哼哼,藏頭露尾之輩,我行不行,不是你說得算。”
藍衣蒙面人微微搖了搖頭:“桀桀桀,我人多勢衆,我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秦成寶怒極反笑:“你……太嚣張啦!”
“桀桀桀,對,我就是嚣張,你能奈我何啊?我的兄弟們,都視死如歸,你霹靂镖局,卻是一群膽小鬼。”
藍衣蒙面人眼中浮現一抹嘲諷,淡淡地掃視着霹靂镖局衆人。
“哼哼,殺……”
秦成寶終是忍無可忍。
他與藍衣蒙面人,口舌争鋒,根本是毫無意義。
他額頭上青筋暴起,怒吼一聲,飛躍而起。
雙鈎裹挾着無盡的殺意,向藍衣蒙面人揮去。
“不過爾爾……”
藍衣蒙面人,冷哼一聲,一股強大無匹的氣勢升騰而起,長刀泛起重重刀影,氣浪驚天。
“當……當……當……”
數聲金鐵交鳴,響徹天地。
一道身影狼狽飛出數丈,披頭散發,雙目之中,全是震驚之色。
“你,爲何會這樣強?”
他正是秦成寶,顯然,他與藍衣蒙面人的厮殺,完全落于下風。
藍衣蒙面人,冷冷望着秦成寶:“桀桀桀,我就是這樣強,我強,所以能夠恣意妄爲!”
“你,去死吧!”
藍衣蒙面人一聲怒喝,長刀對着秦成寶斬出,滾滾氣浪直沖天際。
秦成寶豈能坐以待斃,怒吼道:“殺!”
恐怖的殺氣,從他體内爆發,席卷四面八方。
“當……當……當……”
數十招之後,秦成寶,額頭冷汗直流,已然變得左支右绌,險象環生。
衆蒙面人,皆是幸災樂禍。
“哎呀呀,還副總镖頭呢,不過如此啊……”
“咱們三首領,就是神功蓋世,天縱奇才啊!”
“小小的镖頭,竟然想與三首領抗衡,真是找屎啊!”
因藍衣蒙面人占據上風,這幫歹人,也變得得意、嚣張。
而衆镖師,皆露出駭然之色。
在他們心目之中,副總镖頭秦成寶,修爲可謂深不可測,被無數人欽佩和仰慕。
如今,在藍衣人面前,竟被如此摧殘,已是岌岌可危。
此事絕難善了,惟有衆志成城,殺出一條生路。
“镖局的兄弟們,跟我殺啊……”
衆镖師揮舞兵器,紛紛出手,向這幫強盜沖殺而去……
并非每個人,都是貪生怕死之輩,餘下的镖師,都視死如歸。
“殺……”
“殺……”
“啊……”
“啊……”
……
刀光劍影,殺氣縱橫,鮮血漫天。
天空之中,宛若落起一場恐怖的血雨。
如此慘烈的厮殺,讓秦成寶神情變得猙獰,他握鈎的雙手,已然微微有些顫抖。
“秦總镖頭,不必困獸猶鬥,還是早些受死吧!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桀桀桀……”
藍衣蒙面人笑得猖狂,他已似勝券在握。
長刀化爲漫天刀芒,對着秦成寶斬去……
“嗖……”
“啊,不好……”
藍衣蒙面人眼中閃過駭然之色,急忙止住身形并閃躲。
一道寒光閃過,帶走一蓬血雨和一條面巾。
那是一支鎮魔弩箭,劃過藍衣人的臉頰,露出了遍布傷痕的臉孔。
而臉頰上,一條鮮血淋漓皮開肉綻的傷口,更顯得他的猙獰與恐怖。
若非,他有無數次生死厮殺的經驗,以及強悍的戰力,恐怕稍有遲疑,他的腦袋,就将會被射透。
與此同時,在秦成寶身旁,閃現一嬌媚女子,穿着淡藍色的百褶裙,披着淡紅色的薄煙紗,正是喬八妹。
她右手握着一柄長刀,如鏡般的刀身,冷氣森森,顯示着此刀的非同小可。
而她的左手,正緊握着一支鎮魔弓弩,散發着令人忌憚的寒光。
她纖纖細長的雙手,因用力而變得蒼白,她胸口,也劇烈起伏着。
她緊張,她忐忑。
她何曾經曆過如此慘絕人寰的場面啊!
更不曾見過屍體,特别是如此凄慘的屍體。
但在秦成寶有性命之憂時,擁有築基修爲的她,豈能無動于衷?
作爲金丹強者的愛女,她的戰力,也絕不能以境界來衡量。
藍衣人伸出舌頭,舔了舔臉頰上的傷口,好似感受不到絲毫疼痛。
他陰森森說道:“你終于出來啦!鎮魔弩箭,真是名不虛傳。對築基中期修爲的我,也有着緻命的威脅。但是,偷襲對我都無可奈何,我有了防備,你更是不可能傷及我……”
“秦總镖頭,我們先誅殺此歹人……”喬八妹全身已浮現淩厲的殺意。
她暗自感歎,鎮魔弩箭的偷襲,竟然隻劃破這藍衣人的臉頰,僅差一點點啊!
差之毫厘,失之千裏,其後果完全是天壤之别。
若是将其射殺,她也不必以身涉險。
但她自信,能夠憑借強悍實力,以及特殊手段,還有秦成寶的輔助,定然能夠殺得這藍衣人落花流水。
衆镖師義無反顧,卻以寡敵衆,還是處于劣勢。
遲疑一息,就可能有更多的镖師,受傷乃至殒命。
藍衣人卻是急聲說道:“喬小姐,莫急,你我談個條件如何?而我,不僅會放過這些镖師,而且,也不會傷及你的女兒……”
“你知曉我的存在?我們應該無冤無仇吧?是何條件?”
喬八妹心頭狂跳,感受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藍衣人仰天長笑:“桀桀桀,那是自然,你以爲我爲了梨園那幫水性楊花女子而來嗎?大錯特錯,我們是爲你,喬八妹而來!你束手就擒,并成爲我二哥的夫人,我們可以手下留情。”
“這,絕不可能。”
喬八妹斷然拒絕,她甯可死,也絕不會委身于歹人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