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東方邪其人,他也是厭惡至極。
他沉聲回答道:“這是我震堂兄弟,兄弟殒命,難道不應該傷心難過?天下雖大,但有幾人,能夠如東方護法這般,心如止水,波瀾不驚。”
語氣頗有點桀骜不馴,言語之間也表露對東方邪無情無義的不滿、還有不屑。
護法與堂主,各司其職。
縱然堂主的修爲,遠遠不能與護法相提并論。
但護法,并不能完全淩駕于堂主之上。
東方邪微眯雙眸,迸射出兩道寒光。
“哼哼,你這兄弟,報效聚寶閣,本有大好前程,竟然慘遭毒手,朱桐真是心狠手辣啊!朱桐背叛聚寶閣,竊走無數珍寶,還襲殺聚寶閣弟子!司空堂主,你是否應該有所交代?”
護法有着舉薦、監督堂主的權利。
這權利,也意味着若無護法器重,絕不可能成爲堂主。
聚寶閣四大護法爲:東方邪、西門毒、南榮帝、北野丐。
司空忘我,唯西門毒馬首是瞻。
東方邪與西門毒,勾心鬥角,勢同水火。
同時,東方邪也觊觎震堂堂主的位置。
因而,他視司空忘我,爲肉中釘,眼中刺,欲除之而後快。
沒有機會,要創造機會。
有了機會,自然要落井下石。
“東方護法,我自然會任憑閣主發落!”
司空忘我,昂首挺胸,不卑不亢。
事到如今,害怕完全沒有意義。
東方邪大權在握,卻沒有直接免除司空忘我堂主身份的資格。
司空忘我已然明白,此次,他因朱桐監守自盜之事牽涉其中,此事可是非同小可,絕非能夠輕易化解。
縱然此次行動圓滿完成,他也是難辭其咎。
雖有西門毒庇護,但其他三名護法,豈能不趁人之危。
四大護法,皆是各懷心機,無不希望自己親近之人,成爲堂主。
現在,司空忘我惟希望能夠戴罪立功。
他根本不奢望繼續當堂主,能夠保全性命,不遭受聚寶閣抽筋扒骨之極刑,他都謝天謝地啦!
但是,他真是心有不甘啊!
曆盡千辛萬苦,殚精竭慮,都差點出賣肉體,才有今日權勢。
東方邪凝視着司空忘我,嘴角挂着一絲猙獰:“哼哼哼,好好好,司空堂主,希望你不要辜負西門護法的期望,更不能讓閣主失望。”
“閣主與西門護法,對我的深情厚誼,我自然銘記于心。我遭受無妄之災,而那欲落井下石的宵小之輩,我日……他八輩祖宗。”
司空忘我,宛若孩童般的身體,卻似有着鐵嘴銅牙,誰怼他,他咬誰。
“司空堂主,真是恩怨分明,更是牙尖嘴利。但聚寶閣集震堂、艮堂、兌堂三堂精銳之士,如此興師動衆,若真是無功而返,其後果,你可是難以承受。”
東方邪怒不可遏,卻也不願意口舌之争,那将毫無意義。
若有機會,他不介意直接送司空忘我送入地獄。
“是否能夠承受,不勞東方大護法挂念!”
此時的司空忘我,已經有點自暴自棄、破罐破摔啦!
作爲一堂之主,司空忘我,未曾逃避,也無從逃避。
他曾追擊并攔截過朱桐,并非有勢在必得的決心。
如果能夠将其擒獲當然更好,如果無法擒獲也無所謂。
他已在朱桐身上,留下了特殊氣味。
聚寶閣内自有奇人異士,可以憑借此氣味,進行追蹤。
聚寶閣如此興師動衆,并非僅僅爲那批珍寶。
似乎,朱桐得到了星武王朝寶藏彎刀。
似乎,還有某個小勢力,牽涉其中……
這時,一黑衣人匆匆而來。
他躬身對着東方邪說道:“禀護法,前方數裏外,艮堂李堂主,已發現朱桐蛛絲馬迹,正在全力追蹤!”
東方邪,聽聞此言,臉龐之上,終露出一絲喜色。
“李義剛李堂主,真不愧是聚寶閣股肱之臣,善哉善哉,我定禀告閣主,給李堂主嘉獎重賞。”
司空忘我,卻是暗自鄙夷,誰不知那李義剛,乃是你東方邪的小舅子啊!
……
山谷密林中,一道魁梧身影,鼻子用力嗅了嗅,露出猙獰的笑容。
“哈哈,朱桐,想逃過我的嗅覺,癡心妄想……”
随之向前竄去,疾快無比,宛若風馳電掣。
這乃是三十多歲壯漢,手持一柄寒光閃閃巨大砍斧。
此人正是艮堂堂主李義剛,奮勇當先,麾下艮堂精銳,已然被他甩得無影無蹤。
他要用強悍的實力,将朱桐生擒。
縱然朱桐保命手段非比尋常,他也是無所畏懼。
有血暴珠算個屁,在他面前,依然是個渣渣。
築基後期的修爲,讓他擁有足夠的自信。
他要争氣、他要雄起,他要名揚天下。
名揚天下,乃是終生爲之奮鬥目标。
現在的他,未來的金丹強者,也不需要低調。
作爲聚寶閣堂主,東方邪的小舅子,他自是趾高氣揚。
親姐姐,能夠給聚寶閣護法爲妾,那是何等榮耀啊!
而且,護法還是位金丹強者。
當然,東方邪妻妾衆多,小舅子、大舅子也是數不勝數。
但東方邪能夠器重和提攜之人,寥寥無幾,李義剛正是其一。
因姐夫東方邪緣故,李義剛獲得大量的修煉資源,修爲得以突飛猛進,并成爲艮堂堂主,大權在握。
這種感覺,真是樂樂陶陶。
感謝天、感謝地、更感謝親姐姐!
“嗯?”
李義剛微蹙眉頭,原本鳥鳴蟲叫聲,此起彼伏,似豁然間寂然無聲。
“啊!不好……”
李義剛心頭狂跳,臉色驟變,發出一聲低吼。
他凝神戒備,但入目所見景物,樹還是樹,花還是花,生機盎然。
樹枝搖曳,落葉飄落,好似未曾有絲毫異狀。
花草樹木,依然帶着大自然的氣息。
甚至,他還看見一隻雄壯的屎殼郎,正在滾着糞蛋蛋。
那滾蛋蛋沙沙聲,對别人而言,可能是微不可聞。
但以李義剛的修爲,卻是清晰無比……
“啪……”
他揚手,用力拍在自己臉蛋之上,有點疼啊!
“嗯?未曾失聰,觸感也在,這是怎麽回事?遠處的聲音,宛若萬籁俱寂,但數丈之内……啊,莫非是隔音陣法?”
他喃喃自語,感覺莫名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