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然做好決定:“好啦,小乖乖,我要走啦……”
“金瞳,你不要那般戀戀不舍的眼神,看着我……”
“哎呀呀,小乖乖們真是聰明,這也能夠聽懂……”
“哭什麽啊?金瞳你這傻大個,眼淚竟這麽多……”
“好啦好啦,我陪玩、陪聊、陪睡,睡醒再走……”
……
烈日當空照,炙熱似火。
密林中,彌漫着斑駁而又溫暖的光芒。
一道胖乎乎的身影,正在林中緩緩而行,此人正是金戈。
“公子陪着兩隻小魔猿,興緻勃勃,玩嗨啦!真是童心未泯啊!羨慕啊!可惜啊,我已是老蛟啦!”
“其實,本公子雖修爲強悍,經曆豐富,我還是懵懵懂懂的少年。你老蛟,隻要心不老,老蛟亦是小蛟!”
“公子,聽君一席話,勝讀千年書啊!公子,這一夜,竟睡得如此香甜,呼噜聲震天響,金瞳也是遠遠不及。”
“呵呵,踏踏實實安睡一夜,這感覺就是爽。但與它們依依惜别時,感覺有點壓抑。相見時難别易難,亦不知多久,還能再次相見。”
“縱然是滄海桑田,變幻莫測。我相信公子再見金瞳之時,絕不會遙遠。那兩隻小魔猿,應該還會記得公子的帥。”
“呵呵,低調,低調!嗯?不可思議啊,如此人迹罕至之地,竟有人,還是個活蹦亂跳的小孩子……”
“公子神識之強大,元嬰強者也是望塵莫及啊!但公子務必要謹慎小心啊!兇獸、異獸層出不窮,小孩子在此地卻安然無恙,定有古怪。”
“嗯,又有人來啦,哎呀呀,還是個熟悉之人。先靜觀其變吧!”
……
“嗒……嗒……嗒……”
陣陣急促聲,驟然響起。
一頭黑色野牛,正疾馳而來。
牛背上騎士,穿着灰色的長袍,頭戴鬥笠,雙眼露出警惕的目光。
突然,他眼中露出不可思議而又驚恐的神情,雙腿猛夾牛腹。
黑牛後腿蹬地,前蹄揚起,随即驟然停住。
一個年約十多歲孩童,絲毫沒有顧忌奔馳而來的黑牛。
他正在靜靜望着野花上,幾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甚至,他還溫柔地摘下一朵紅色小野花,輕輕放在鼻前細嗅,眼睛微閉,滿臉陶醉!
“路邊的野花不要采,不采白不采……”
他低聲吟唱着,似五音不全,唱得慘不忍睹。
突然,他轉頭盯着那騎士,目光柔和,開口說道:“朱桐,這黑色野牛,有點龌龊不堪啊!以你築基中期修爲,即使倉促收服異獸,也應該匹配你的身份與實力啊!”
朱桐眼光閃爍,似乎内心經曆一番激烈掙紮,長長呼出了一口氣,最終躍下野牛背。
他一臉恭敬,對着那孩童模樣之人,拱手施禮:“參見堂主……”
“朱桐,你作爲聚寶閣震堂副堂主,竟然監守自盜。那些奇珍異寶,可是價值連城啊!你是準備去哪裏啊?是準備金盆洗手隐姓埋名呢,還是另謀出路改換門庭呢?”
朱桐神态極爲恭謹:“司空堂主,我爲聚寶閣出生入死多年,我現在是孤家寡人,更是厭倦了陰謀詭計,司空堂主就高擡貴手,放過我吧!”
遠處的金戈,以神識悄然窺探着,感覺難以置信,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這朱桐,乃是安乾城的書辦,溫文爾雅,相貌堂堂。從來不争權奪利,僅是愛好各類書籍。
金戈曾與朱桐接觸過,由其送至安昌鎮任職。
根本未曾察覺,朱桐有着強悍的修爲。
隐藏至深,甘于平庸,定然有着特别的企圖和謀劃。
此時的朱桐,比做書辦時消瘦了很多,顯得憔悴無比。
而那孩童,居然是一堂之主。
而聚寶閣,金戈卻是聞所未聞。
但以名字觀之,好似是以聚集寶物爲己任的組織。
那孩童,凝視着朱桐,緩緩搖頭,微微歎了口氣道:“唉,朱桐,觸犯閣中規矩者,絕不可饒恕……”
他,乃是聚寶閣震堂堂主——司空忘我。
其實,他已然三十多歲,因功法緣故,始終保持十多歲時模樣,無法長大成人,未曾娶妻生子,極爲心狠手辣。
朱桐心中一驚,他可深知聚寶閣規矩之殘酷歹毒,他眼中悄然浮現一絲恐懼。
司空忘我微微挑眉,目光依然是那麽柔和,淡然說道:“呵呵,放過你?奇珍異寶,有着特殊的作用。令你在安乾城搜集、守衛,你卻據爲己有。你藏匿這麽久,已影響聚寶閣的大計。讓我放過你,是不是癡心妄想?”
他聲音依然是那麽溫和,好似在訴說一件無關緊要之事。
“堂主,我追随你多年,對你忠心耿耿。我甚至爲保護你,而身受重傷,難道你真不念及一絲舊情?”
朱桐内心頗爲憤憤不平,他自認爲對司空堂主推心置腹,忠心耿耿。
但似乎,司空忘我卻恩将仇報。
讓他這堂堂副堂主,在安乾城當個小小書辦。
“舊情?我始終覺得,以你的性情,不适合勾心鬥角,打打殺殺。曾經,我正是因爲念及舊情,才讓你在安乾城!你莫非,以爲我在以怨報德?”
司空忘我輕聲低語,一雙眼眸,靜靜望着朱桐。
豁然,他的聲音變得陰冷:“但現在,舊情會比性命重要嗎?我若是顧及你的舊情,聚寶閣就會要了我的性命!”
朱桐眼神變得淩厲,冷聲說道:“司空堂主,既然此事無法善了,那休怪我枉顧昔日情誼。我不可能坐以待斃,也不可能束手就擒。”
“哼哼……”
司空忘我冷哼一聲。
“曾經,你朱桐,作爲震堂副堂主,乃是中流砥柱。未曾想,卻會背叛聚寶閣,真是世事難料啊!既然如此,那我就擒拿于你,給聚寶閣一個交代。無論如何,我要讓你,說出那些珍寶,藏于何處!”
朱桐,鄙夷地望着司空忘我,嘲笑道:“呵呵,想知道珍寶下落,癡心妄想。你功力縱然勝過我,我也會舍命一搏,大不了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