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他眼前豁然開朗,視線之中,出現了一片方圓數裏的藍色湖泊。
整個藍色湖泊,未曾被濃霧籠罩,湖面一覽無遺。
湖水中央,此時卻是一幅血腥和殺戮的畫面。
一條巨大的鳄魚,正與兩個人酣戰、厮殺。
“轟……轟……”
爆響震天,湖水翻湧。
那條鳄魚,全身血紅,身軀龐大,體長足有十多丈。
令人駭然的是,它竟然有兩個巨大頭顱。
每個頭顱上的雙眼,僅有人的拳頭大小,猩紅的小眼睛兇光四射,張着血盆大口,犬牙交錯,令人不寒而栗。
“啊,雙頭血鳄……”
金戈極爲驚訝,雙頭血鳄,可是罕見至極。
他隻是有所耳聞,今日才得以一見。
雙頭血鳄全身遍布紅色鱗甲,利刃難傷,其實力,完全可以匹敵築基巅峰的武者。
此時,與它厮殺的兩個人,雖勇猛強悍,不時發出瘋狂的怒吼,卻好似困獸猶鬥。
其中一人,魁梧彪悍,手持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殺氣沖雲霄,乃是築基後期修爲。
但他全身傷痕累累鮮血淋漓,極爲凄慘,明顯是被雙頭血鳄傷害。
而另一人,正是雲之鶴,施展着血魔爪,泛起濃烈的殺氣,以及無盡的血色光輝。
雖是踏浪而戰,以二敵一,但兩人明顯不敵,甚至危在旦夕。
金戈瞪大雙眼,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内心無比震驚。
“如此恐怖的雙頭血鳄,真是見所未見啊!其血盆大口,可以輕易活吞兩頭牛,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
“雲之鶴,這個惡賊,定然是兇多吉少啊!但另一人,是誰呢?”
豁然,金戈眼中浮現凜冽的殺氣。
“哼哼,竟是五毒門弟子……”
那人淡藍色錦緞長袍,雖被鮮血染紅,但其上繡着蛇、蠍、蜘蛛、蜈蚣、蟾蜍,卻是清晰可見。
那是五毒門内門弟子的服飾。
對五毒門弟子,金戈可是恨得咬牙切齒。
在桃源村洞天福地之中,若非五毒門惡賊公孫榮緣故,鐵叔、小花、小寶,豈能與世長辭?
小花,小寶以及鐵叔的恩情,對金戈而言,可謂恩同再造。可惜啊,卻是無機會報答。
金戈心中悲恸,同時更是怒不可遏。
桃源村福祿壽三仙,乃是殺害郭火鐵始作俑者,但五毒門公孫榮,更是罪魁禍首。
金戈卻是不知,郭小花和郭小寶姐弟二人,尚在人間,而且,改名爲郭恨和郭絕,已然混得風生水起。
金戈早已痛下決心,未來實力強大之時,必将五毒門覆滅。
而今日見到五毒門弟子,即将成爲雙頭血鳄腹中之食,金戈是喜聞樂見。
“哼哼,蒼天有眼啊!五毒門弟子,絕非良善之輩,能夠與雲之鶴沆瀣一氣,更是死有餘辜。”
金戈頗有仁慈心腸,但這并不意味着他對窮兇極惡之人,會心慈手軟。
“啊,初次見到大哥如此陰毒,啊,如此惱怒……”龜來感覺不可思議。
但龜來知曉,未嘗他人淚中苦,莫解他人苦中愁。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若經他人苦,未必有人善。
“我不落井下石推波助瀾,就已然是宅心仁厚啦!現在,他們這兩個惡人,喪身于雙頭血鳄口中,天意如此吧!”
遠遠望着雲之鶴兩人的凄慘,金戈臉龐上浮現出笑意。
“啊,對,大哥說的對……”
龜來出世不久,但千年龜蛋卻見慣太多爾虞我詐,它絕非心慈手軟之龜。
“我并非絕情之龜,他們如此慘狀,即将成爲雙頭血鳄腹中餐,我還是有心于心不忍啊!但是,我更喜歡袖手旁觀,哈哈……”
其實,可能血脈更爲親近,相對而言,龜來對雙頭血鳄的親切感覺,遠遠要超過人類。
當然,它對金戈的親昵感覺,另當别論,若非金戈,它可能都憋死在龜蛋中啦!
但是,随着它的成長,它被封印的記憶,竟然在一點點複蘇。
複蘇的記憶,讓它感覺恐懼,但是唯有它知曉。
它不知道将來,金戈與它,是否還會有這般親密的兄弟情義。
現實很殘酷,往往身不由己。它來至這方世界,是有着特殊的任務。
此時的雲之鶴,臉色極爲陰沉。
他被金戈逼迫,施以暴血功法,逃之夭夭。
卻未曾想到,誤打誤撞,遇到五毒門弟子祖滄海被雙頭血鳄糾纏追殺。
兩人曾有數面之緣,雲之鶴所用血暴珠,正是花了不菲的金銀珠寶,從祖滄海處購得。
兩人互相利用,雲之鶴亦将遊龍戲鳳歡喜功部分功法,悄然傳授給了祖滄海。
在情欲方面,兩人可謂同道中人。
祖滄海生死存亡之際,雲之鶴驟然現身,本想攜手,将雙頭血鳄擊殺或者擊敗。
但是,雙頭血鳄的實力和殘暴,遠遠超過雲之鶴的想象。
他已然後悔,不該啊,萬萬不該啊!助人爲樂也得有實力啊,否則,結局難以預料。
“祖兄弟,這雙頭血鳄,皮糙肉厚,我們對它無可奈何,莫不如逃吧!”
“雲大哥,千萬不能逃啊!再堅持一會兒……我已經對它施以劇毒,應該要發作啦!它一身都是寶啊,而且,稍後我還有貴重禮物送給雲大哥。”
祖滄海,可是唯恐雲之鶴逃之夭夭。以他的修爲,速度遠不及雲之鶴。
而且,雙頭血鳄必然追殺他,畢竟他偷偷潛入其洞穴之中,取了點東西。隻不過出了一點點意外,讓雙頭血鳄察覺。
即使祖滄海傷勢慘重,卻不能逃,也不敢逃,逃跑,隻能是自掘墳墓。
祖滄海雙眼猩紅,全力出手,殺氣沖天,唯恐因一絲懈怠,而被雙頭血鳄撕碎。
他實力強悍,功法精湛,但是面對這雙頭血鳄,卻是顯得力不從心。
若繼續如此厮殺,他也難以保全性命。
現在,他能做之事,就是暗自祈禱,祈禱雙頭血鳄毒發身亡。
可惜啊,天不遂他願,雙頭血鳄好似未曾受到影響,更爲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