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眉清目秀,臉頰上還有兩個深深酒窩,而那男童倒似呆頭呆腦,隻顧着吧唧嘴。
此時的女童,因顯露本來容顔,好似變得手足無措。
“呵呵,你不要害怕,小妹妹,我看着像壞人嗎?”
金戈望着這女童,臉上浮現一絲笑容。
“原本不似,但公子如此相問,我就難以确認。世人爲名、爲利,難免道貌岸然,隻希望公子不是壞人……”那女童忽閃着大眼睛,眼神之中掠過一絲忐忑。
“你讀過書?”聽聞這女童如此言語,金戈感覺極爲詫異,恐怕這姐弟二人,絕非普通乞丐。
“是啊!公子目光如炬,我們姐弟出自書香門第……”這女童,竟表現出遠超她年齡的成熟和睿智。
這時,美酒佳肴,已然上桌。
龜來,也從金戈懷中爬了出來,但它未曾言語,以免驚世駭俗,卻跳進酒壇之中……
對于這突然出現的小烏龜,這姐弟二人,雖有點驚訝,卻未曾大驚小怪。
此時,對她們最有吸引力的,莫過于吃……
小男童,盯着香氣撲鼻的菜肴,流着口水,看着金戈,好似有點害怕,又望向姐姐。
女童對着他輕輕點了點頭,他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而這女童,即使饑餓,但吃東西之時,依然是細嚼慢咽,舉止很是端莊、優雅。
“你們是哪裏人?怎麽會乞讨?”金戈輕聲問道,盡量顯得和藹可親。
這女童放下手中的碗筷,低聲道:“我們姐弟,乃是源松府府城人氏,數日前,跟随家人去霖吉州王城,路遇到一夥歹人,他們特别兇惡,更是心狠手辣,我姐弟二人爲了逃命,與家人失散啦!我們想回家,但身無分文,隻能一路乞讨……”
她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恐懼。若非她裝扮成乞丐,可能早就遭受非人的折磨。
“哦,我正巧去府城,順路送你們回家吧……”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公子大恩大德,我必将銘記于心,将來必厚報……”女童難以抑制内心的喜悅,連連稱謝。她方才十歲,卻是極爲聰慧。
“一切都是緣份吧……”
金戈與這女童,竟相談得頗爲投機。
酒足飯飽之後,那姐弟二人,端坐白馬之上,金戈隻能步行,奔向前方。
而龜來,酒瘾已然得到滿足,又在金戈懷中,呼呼大睡。
金戈根本無法預料到,因這一念之仁,即将給他帶來劫難,一場大劫難……
而那時候的女童,翻臉無情,完全是判若兩人。
……
而此時,府主彭文博,正在書房内閉目養神。
“老爺,老爺,不好了,不好了……”
管家彭勝,急匆匆跑了進來,臉上帶着恐慌。
彭勝已經四十多歲,從小就跟随彭文博,深受其器重,主管着彭府内大小事務。
“你慌張什麽?”彭文博皺着眉頭道。
“雲三夫人……雲三夫人……被歹人劫持啦……”彭勝頗爲驚慌失措。
“啊,什麽……”
彭文博臉色驟變,豁然起身,他對雲詩雅可是寵愛無比,低聲吼道:“那些護衛都是廢物嗎?到底是怎麽回事?”
“三夫人,帶着丫鬟小蓮和兩個護衛,去綢緞鋪,給老爺取前幾日訂做的錦袍,結果光天化日遇到歹人,兩個護衛都被打成重傷,而三夫人與丫鬟小蓮都不見影蹤啦!而據護衛所言,那歹人,實力強悍,極可能就是老爺懸賞緝拿的那個淫賊……”
“啪……”
一個精緻的玉杯,被狠狠摔碎在了地上。
彭文博目光陰冷,咬牙切齒低聲吼道:“那淫賊,真是膽大包天啊!他與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劫持詩雅,極可能是爲逃出府城,快點去找。而詩雅,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彭勝急忙應道:“是,老爺……”
他對老爺可知之甚深,老爺愛惜臉面勝于一切。即使老爺再爲寵愛雲詩雅,若是其遇到色中惡魔而被淩辱,那她惟有死路一條,老爺絕對不可能留殘花敗柳在身邊。
彭勝暗自祈禱着:“三夫人,希望你吉人自有天相,福星高照,能夠化險爲夷……”
……
府城城牆很是高大巍峨,城門處人流如織,魚龍混雜,但想要出城的百姓,卻面臨着非常嚴格的盤問。
特别是一些攜帶兵器的武者,更是被盤查甚嚴。
金戈和那姐弟,随着人潮緩緩而入。城牆上貼有懸賞告示,金戈目光如炬,即使相距甚遠,他也是一目了然。
其中一懸賞犯人畫像,面目英俊,令金戈感覺到一絲絲詫異,好似有點熟悉啊!
“他是何人呢……”
感覺那懸賞犯人似曾相識,卻想不起來是何人,金戈更是好奇。
他忍不住問向身旁年輕男子:“兄台,冒昧打擾,不知這城門爲何盤查如此之嚴啊!”
那男子面孔清秀,年約二十五、六歲,身穿水墨色衣袍,好似是文弱書生。
他打量着金戈,随即悄聲說道:“兄台莫非不是府城人氏?”
金戈微微搖了搖頭:“嗯,不是,我們是來自安乾城……”
“哦,原來如此!最近,有淫賊雲之鶴,在府城之内,恣意妄爲,數名小家碧玉,被他淩辱啦!那懸賞告示之上,就是雲之鶴。彭府主,已勃然大怒,令捕快和兵士,以及衆多武者配合,全力搜查,并懸賞通緝。”
“哦,謝謝兄台告知。”
金戈不禁感歎這世界真小啊!
他在神武州步家莊,與趙隐厮殺,竟在雪幽府相遇,并成爲朋友。
而他與南宮錦繡,在一酒肆内,爲救玉女派田曉曉三人,曾令雲之鶴狼狽不堪,逃之夭夭。
無怪乎那懸賞畫像似曾相識,竟是有着一面之緣的雲之鶴,但畫像遠不及本人風流倜傥。
未曾想到,這大名鼎鼎的淫賊,卻出現在源松府,并淫心不改。
“雲之鶴,你這淫賊,若是遇到我,哼哼……”
金戈全身浮現陰冷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