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興波終于問出心中所想,若僅僅唐氏三兄弟爲祭拜爹娘,而冒着風險回至此地,他卻并不太相信。
“啊,不瞞黃大哥,我是爲了追查生死之敵的下落……”
金戈将那範文清範傑父子之事,以及來龍去脈,娓娓道來。
“哦,原來如此,此事盡管交給我。我實力不濟,但朋友衆多,打探消息,卻是不難……”黃興波輕輕拍了拍胸膛,說得頗爲慷慨激昂。
“我先謝過黃大哥,尋消問息,必然有所花費,黃大哥請先收納……”
金戈手中,出現了五顆夜明珠。
他深谙有錢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
對金戈而言,能夠用錢财解決之事,就微不足道,根本不算事。
而如唐氏三兄弟那般,緻人殒命,暫時難以用錢财解決,才稱得上是大事。
見到夜明珠,黃興波目光閃爍,微微遲疑,最終還是接了過來,揣入懷中。
“好吧,恭敬不如從命。金公子,三位弟弟,喝,不醉不休……”
黃興波表現得興高采烈,但眼神之中,卻掠過一絲令人難以察覺的不安。
“黃大哥,可有何憂心之事?”這絲不安,恰好被唐睿郎看在眼中。
黃興波,輕輕擺了擺手,笑了笑:“呵呵,睿郎,哥哥我在此地,頗有名聲,朋友衆多,能有什麽憂心之事呢?”
“黃大哥,若有難解之事,請告知,我們兄弟或許可以略盡綿薄之力……”唐氏三兄弟之中,唐睿郎更善于察言觀色。
唐睿郎深知,公子乃是府主女兒冷若雪的救命恩人。
攀上府主的關系,那在雪幽府,幾乎可以橫行霸道。
若是黃興波遇到麻煩,隻要不是人命關天之事,公子出手,定可以輕而易舉化解。
冷若雪之事,唐睿郎并未告知黃興波,畢竟公子都未曾提及,他怎能越俎代庖。
唐氏三兄弟曾與黃興波相交莫逆,但現在,他們卻是宛若喪家之犬,而黃興波依然混得風生水起。
他們三兄弟唯一能夠驕傲的是,公子乃天之驕子,對他們極爲器重,給予靈石毫不吝啬。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們三兄弟,就要做對公子忠心耿耿的雞、犬,才能前程似錦。
“呵呵,哥哥我即使有憂心之事,又怎能比得上衆兄弟把酒言歡?今日,我們要喝的盡興,喝的開心,喝酒,金公子,弟弟們,喝……喝……”
“好……喝……”
金戈豈能怕醉,隻要他願意,以他的修爲,甚至可以千杯不醉。
酒正酣,人尚未醉。
突然,金戈的神情變得凝重,他竟有種忐忑不安的感覺。
他悄然以神識探查,數十丈距離,根本沒有發現異常。
但忐忑不安的感覺,卻是越來越強烈。
這種直覺,絕不可忽視。
金戈低聲說道:“黃大哥,我好似有不好的預感,恐怕會有事情發生……”
“啊……”
黃興波神色微凜,站起身來,來到窗前。
“吱呀”聲微微響起,他輕輕推開窗戶,凝目掃視着院落。
唐氏三兄弟皆握起長刀,聚集在窗前,向外望去,卻是沒有絲毫人影。
黃興波輕輕笑道:“呵呵,金公子放心吧,這裏很是僻靜……”
唐逸郎和唐潇郎,也是長長松了一口氣。
而唐睿郎,卻依然在謹慎地掃視庭院,他對公子的感覺,深信不疑。
在衆人之中,公子的修爲和實力,最爲強悍,感覺自然是極爲敏銳。
唐睿郎低聲說道:“自從我們失手殺死那惡霸,其哥哥孟強,始終要報仇雪恨,我怕是他找來,公子和黃大哥遭受無妄之災……”
他們雖經易容打扮,但黃興波都能夠認出來,其他熟悉之人,發現他們的真實身份,也是有着可能。
唐睿郎急聲說道:“公子,我出去察看一下……”
話音方落,他就持着長刀,從窗戶竄了出去。
小心才能使得萬年船啊!事關性命,豈能麻痹大意?
唐睿郎環顧四周,随即縱上屋頂,眼神之中現出駭然之色,低吼一聲:“啊!不好,我們被包圍了……”
“哈哈哈,可惜啊,你發現太晚啦,插翅難逃……”
院牆之上,閃出一壯漢,皮膚粗黑,手握長槍,頗爲威風凜凜。
他嚣張笑着,惡狠狠盯着唐睿郎,毫不掩飾眼神之中的殺意。
此時,金戈、黃興波、唐睿郎和唐潇郎,皆來至屋外。
宅院四周,已被士兵團團圍住。
這些士兵足有數百人,明亮的铠甲閃爍着奪目的光澤,皆手持利刃強弓,泛着冷冽的寒光。
那壯漢狂笑道:“哈哈哈,我還以爲唐氏三狼,浪迹天涯呢!竟膽大妄爲,喬裝打扮,回至這裏,是鄙視我嗎?還是在藐視我孟氏一族?今日,你們是束手就擒,還是想負隅頑抗,死于非命?”
“孟強,你弟弟爲非作歹,壞事做盡,他是死有餘辜!”唐潇郎見到此人,怒不可遏。
“哼哼,我弟弟,無論如何犯錯,終有王法或者孟氏來懲罰,你算個什麽東西,竟對我弟弟出手?”
這孟強,乃是軍中統領,弟弟死于唐潇郎之手,始終念念不忘,今日終于找到機會,豈能放過?
“我不會恃強淩弱,更不會罔顧朝廷法度,你們若束手就擒,所犯之事,自然由他人審理,是生是死,我不再追究……”孟強掃視着唐氏三兄弟,說得大義凜然。
金戈眉頭緊鎖,此時圍困他們的士兵,絕對是軍中精銳,甚至還有數十人手持鎮魔弩箭。
以金戈強悍的實力,即使再多的精銳士兵,他也不會太過在意。
但是,他卻忌憚這些士兵的身份。
雪幽府的士兵,亦是朝廷的士兵,令行禁止,代表着朝廷啊!
若是反抗厮殺,那就是謀逆之罪,可誅九族。
金戈可以浪迹天涯四海爲家,但唯恐給娘親和小妹,帶來殺身之禍。
若是甘願受縛,孟強定會颠倒黑白,根本沒有機會辯白,死,恐怕是唯一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