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足輕輕一踏,一根木凳腿,頓時飛了起來。
他抓在手中,遞向易白,淡然說聲道:“易白,你可敢打他……”
郎義聽聞金戈之話語,皺了皺眉,神情變幻,終是沒敢移動分毫。
鎮守使,官職再小,卻也是朝廷任命。
郎義是民,金戈乃是官,即使與定坤城毫無關系,民見官,郎義本能有着一絲恐懼。
易白用力點了點頭,咬牙切齒低吼道:“我敢……”
他爬了起來,掄着木凳腿,“啪……”直接重重拍在郎義臉龐之上。
“啊……”
在郎義慘叫聲中,一顆牙齒,混着鮮血,被他吐了出來。
其他人都愣住了,易白還真是毫不留情啊?
那郎義可是青狼幫白虎堂副堂主啊……
“嗯?”
也出乎金戈意料,易白的力量,竟如此之大,能夠傷到郎義。
“大膽易白……”
“易白,敢傷郎堂主……”
“真是找死,青狼幫豈是你們能夠得罪的……”
“我們爲堂主報仇雪恨……”
青狼幫衆人,見到郎義被辱,皆怒不可遏,甚至拿出兵器,準備對金戈,以及易中行父子動手。
此時,乃是他們對郎義,對青狼幫,表現忠肝義膽之時。
“呵呵,易白,你與你父親,在旁邊觀戰……”
金戈緩緩站起身,嘴角挂着不屑的笑容。
對金戈而言,這些壯漢,僅煉氣修爲,宛若蝼蟻。
“呵呵,來吧,讓我一個人,群毆你們……”
“啪……乓……”
金戈好似閑庭信步,信手拈來。
數聲之後,青狼幫衆人猶如羊入虎口,被金戈拍倒在地,皆是哀嚎不止。
郎義卻是未曾敢動手,雙眼之中流露出一絲懼意,他低聲說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今日之事,金鎮守使,我青狼幫銘記于心,後會有期……”
金戈冷冷笑道:“呵呵呵,後會有期?今日之事還沒完結呢?跪下……”
“你……你……金大人,這可不是安乾城……”郎義強忍心中怒火。
“不是安乾城又如何?你若不跪,信不信,我廢了你的修爲……”金戈的眼神變得陰冷。
“撲通……”
迫于無奈,郎義還是跪了下去,但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寒芒。
“金鎮守使,這是青狼幫的地盤,你不尊重青狼幫,将寸步難行……”
他可是白虎堂副堂主啊,這一跪,不僅僅是他,亦是青狼幫的恥辱。
“呵呵,青狼幫地盤又如何?我就喜歡屠狼,你信是不信?……”
這時,易白竟捧來了一個酒壇,重重砸在郎義的光頭之上,“砰……”酒壇碎成無數碎片。
“啊……”
郎義頭破血流,鮮血淋漓,神情變得猙獰,雙手緊緊攥住,指甲深深陷入肉中。
“唉呀,這易白如此狠辣,會不會遭來殺身之禍啊……”
“但能夠痛毆一頓郎義,也真是大快人心啊!”
“啊!我覺得這易白太沖動啦!青狼幫之人,誰敢這般淩辱啊!”
“是啊,青狼幫高手衆多,可能這少俠,也會兇多吉少!”
酒肆外,聚集着數人,七嘴八舌低聲私語。
在别人眼中,易白是沖動暴躁。但在金戈眼中,易白卻是勇者無畏。
生于天地間,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自然應該快意恩仇。
如果做事情瞻前顧後,恐怕會一事無成。
金戈目光陰冷,對郎義陰森森說道:“郎義,今日,我暫且饒過你。不過,若是你,再爲非作歹,或者我聽到你對易家不利,那我必取你性命。立于天地間,我金戈更是一言九鼎。”
“金大人,我不敢,再也不敢啦!我對易白有非分之想,但是,我未曾用強啊!大人,就饒過我吧!”郎義在金戈的陰冷目光注視下,膽戰心驚。
“哼哼哼,好好好,既然如此,暫且饒你,滾吧……”
其實,金戈并沒有将郎義置于死地的想法。
畢竟,郎義今日所作所爲,隻是恃強淩弱,尚稱不上是窮兇極惡,罪大惡極。
金戈雖不苟同郎義的愛美之心,卻也不得不承認,任何人都有追求美的權利,所用方法也是不盡相同。
“是是是……謝謝金大人……謝謝金大人……”
郎義連滾帶爬,帶着那群壯漢,以最快速度逃之夭夭。
趨利避害,乃是人之本能,他唯恐那易中行易白父子,對他不依不饒。
即使郎義見慣血腥,對易白無情與狠辣,也有點膽戰心驚。
終于,酒肆變得肅靜。
“謝謝金大人……”
易中行和易白,眼神之中,皆是感激之情。
若非這金戈金大人仗義出手,今日,他們父子二人,恐怕難以安然無恙。
甚至,易白更要遭受非人的淩辱。
“區區小事,不足挂齒。這郎義,是否會暗中報複,亦未可知,你們要小心啊!若是你們願意,可随我去安乾城……”
金戈感覺那郎義,絕不會善罷甘休。
以青狼幫在定坤城的龐大勢力,想對易家父子圖謀不軌,可是輕而易舉。
“金大人如此好意,我們心領啦!此時的青狼幫,雖已不再是尉遲老幫主那鋤強扶弱的青狼幫,但畢竟,是他的徒弟高漸玉做幫主。即使有幫衆恃強淩弱,但卻未曾有殺人越貨之事!無論如何,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易中行,婉言謝絕了金戈的好意。
“哦,那好吧!山高路長,後會有期……”
金戈翩翩然,辭别而去,他已是仁至義盡。
望着金戈的背影,易白低聲說道:“父親,我感覺,你對金大人,好似有些冷淡啊……”
“呵呵呵,白兒觀察倒是敏銳。此人,可稱得上是少年豪傑,隻不過,他殺氣太重啊!我易家乃是書香門第,豈能與好勇鬥狠之輩,來往過于緊密?白兒,你要謹記,文能提筆安天下,我們易家,将來要以生花妙筆,成爲朝廷棟梁之材……”
“若将來,真是迫不得已,背井離鄉,我也不願去安乾城,仰人鼻息。鎮守使,還不值得我易家投奔。天大地大,自然會有我易家容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