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毫不猶豫拒絕,即使作爲乞丐,她亦保留着尊嚴,絕不會委曲求全。
這女子的回答,卻完全出乎圍觀衆人意料之外。
“哎呀呀,這女人傲氣得很啊……”
“就是啊!韋二,畢竟也算是薄有家财,能夠嫁給他,這女子也是三生有幸。”
“孤女寡母,作爲乞丐,風餐露宿,多可憐啊,甚至被人欺淩,竟然會拒絕韋二的好意……”
“太自私啦,她都不在意女兒……”
衆人七嘴八舌,紛紛聲讨、譴責這女子。
當然,人群之中,也有同情這乞丐母女之人,卻是寥寥無幾。
“我絕不會答應!”
但即便如此,那女子微微搖頭,目光依然極爲堅定。
衆人的言語,即使再入情入理,她依然是無動于衷。
金戈心中,都不禁贊歎這女子與衆不同,她應該是個有故事的人,有着刻骨銘心的情愛或者經曆……
聽到這女子,拒絕得如此決絕,韋二頗有點惱羞成怒。
“我呸,你,隻不過是個殘花敗柳!我韋二能夠瞧得上你,乃是你三生三世修來的福氣,你卻不懂得珍惜……”
韋二越說越氣惱,已然是面紅耳赤。
“作爲女人,你如此醜陋,竟然還如此挑剔……長得醜,不是你的錯,但你出來吓人,可就是你的錯啦!現在,毀損這劍鞘,賠我五十兩紋銀,否則,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五十兩紋銀?可惜,我身無分文……”這女子神情淡然。
韋二怒眼圓睜,高聲吼道:“身無分文,你太無恥啦!我要報官……”
“哼哼,我隻是說我身無分文,但未曾說不賠償于你……”
“啊,好啊……那你現在賠償于我吧!”韋二神情變幻,顯然是不相信這女子的話語。
那女子,緩緩将目光掃視着圍觀衆人。終于,她将目光凝注在金戈臉龐之上。
“公子,可否借給我五十兩紋銀……”
女子眼神之中,滿是期盼之意。
而那女童瞧見金戈,眼睛也是驟然一亮。
金戈凝視着這女子,并未曾急于回答,而是心思百轉。
他心中不禁暗自感歎:“曾經污我清白,現在竟然想尋求我相助,真是臉皮夠厚啊!”
回想起在安昌鎮,曾因她誣陷,差點無地自容,金戈就無比氣憤。
金戈緩緩搖了搖頭,高聲道:“這件事,恐怕……我是無能爲力……”
聞聽金戈的言語,這女子眼神之中,掠過一絲黯然。
不知爲何,見到她此時的眼神,金戈莫名地有點心痛、心疼……
這時,那女童,居然嬌聲喊道:“公子爹爹,我是秀兒啊……”
随即,她就撲到了金戈身邊,一雙髒兮兮的小手,緊緊拉着金戈衣袍。
她仰頭,用着祈求的眼神望着金戈:“公子爹爹……幫幫我們吧……”
“唉……”
金戈長歎一聲。
面對這女童,金戈再也無法拒絕。
畢竟,這小乞丐秀兒,曾經稱呼他爲爹爹,這也算是一份孽緣吧!
即使,他再鐵石心腸,也無法做到置之不理。
“韋二,這五十兩紋銀,我來給……”
金戈冰冷的目光,緊緊盯着韋二。
這韋二,明顯是個卑鄙小人,潑皮無賴,對如此可憐的乞丐母女,都要敲詐勒索。
在金戈目光注視下,韋二頗有點膽戰心驚。但五十兩紋銀,對他而言,也稱得上是一筆巨款。
“好……謝公子……”
現在,韋二谄媚恭敬,與方才兇神惡煞樣子,完全是判若兩人。
金戈從懷中掏出一小錠黃金,随手扔給了韋二。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
韋二手忙腳亂,急忙接過,眼中皆是興奮而又貪婪的目光。這錠黃金,價值遠遠超過五十兩紋銀。
他未曾想到,敲詐乞丐母女,竟有如此收獲,如此驚喜,真是天降橫财啊!
圍觀衆人,皆是目瞪口呆。他們未曾預料到,一個如此風流倜傥年輕人,竟會心甘情願拿出一錠黃金,那可是金燦燦黃金啊!
甚至,有人懷疑,血氣方剛的金戈,中意此女子。可能,如此醜女,會讓人感覺耳目一新,親熱時,别有一番滋味兒在心頭……
金戈表面上不動聲色,其實也是頗爲心疼。
雖然,他自認爲,乃是安乾城最爲富有之人,卻也絕不應該如此揮霍無度,更應該低調,勤儉,有内涵。
那女子微微咬了咬嘴唇,對金戈低聲說道:“謝謝公子……”
金戈對她輕輕擺了擺手,若非因女童的緣故,他恐怕不會仗義相助。
突然,金戈微微一怔,目光閃爍,若有所思。
金戈瞥了一眼韋二手中的短劍,面無表情說道:“韋二,将那短劍給我……”
韋二明顯是一愣,随即恭敬道:“哦,呵呵……劍鞘正應該歸于公子……”
面對如此财大氣粗的公子,韋二可不敢怠慢,更不敢招惹。
但讓他心甘情願,将短劍送于毫不相幹之人,他可是做不到。
韋二話音未落,就将短劍拔了出來,那僅是一把鏽迹斑斑的短劍。
他還未及将劍鞘遞給金戈,金戈已然說道:“這短劍,我要了……多少銀兩?”
“啊……它……它乃是我韋氏祖傳之寶,價值昂貴……”韋二真是心中狂喜,順勢又将短劍插回劍鞘。
這帶劍鞘的短劍,隻是他無意中撿來,破爛不堪。能夠賣一兩紋銀,他都會謝天謝地。
未曾想,今日劍鞘已然獲得一錠黃金,而短劍,也将讓他獲得不菲收入,真是可喜可賀啊!
原本,韋二想獅子大張口,敲詐金戈一番,但見到金戈的眼神,不由自主谄媚道:“既然公子喜愛這神劍,那就二十兩黃金,可否……”
金戈的眼神,凝視着韋二,逐漸變得陰冷。
對這殘破短劍,若非另有原因,即使一兩紋銀,金戈也不願拿出來。
方才賠償那錠黃金,乃是爲乞丐母女所出,金戈未曾讨價還價。
而此時,這韋二,鏽迹斑斑短劍,要價二十兩黃金,明顯是把他堂堂鎮守使,當成大傻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