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然傳來了一聲怒喝。
五名捕快,腰挎長刀,威風凜凜走了過來。
“嚴捕頭……”
圍觀衆人,皆對其恭敬有加。
領頭捕快,虎背熊腰,雄壯挺拔。
他乃是嚴亮,與鍾離曉風、諸葛子玉,以及其他回春堂弟子,皆是非常熟悉。
因兩名盜賊重傷了四名捕快,并逃之夭夭,吳天浩城主責令捕快和士兵,四處張貼海捕公文懸賞緝拿。
嚴亮帶領四名捕快,正巧路過此地,見到平日兇神惡煞的十八羅漢,好似有些神情低落,而王大郎滿身土塵,更是對一少年,露出讨好谄媚的笑容。
“是他啊……”
嚴亮立刻想起,在回春堂醫館前,自稱醫者的少年,也曾簡單聊了幾句……
嚴亮眼神之中,閃過一絲詫異,随後對着王大郎,怒吼道:“王大郎,你們十八羅漢,居然恃強淩弱,你是不是想入牢獄?如果不是你極爲孝順你那老娘,你早被關進大牢,明正典刑啦!”
嚴亮對王大郎也極爲熟悉,知其曾好勇鬥狠,是那種小惡不斷,大惡不犯的潑皮無賴,後機緣巧合,成爲煉氣境界的武者,更是創立十八羅漢,現在安乾城,也有着不弱的名聲和勢力。
王大郎從小就是由其娘親,含辛茹苦撫養長大,因而他對老娘特别孝順。
“嚴捕頭,這是誤會啊!誤會啊!我方才隻是與金公子相見恨晚,聊聊天……”王大郎苦寒着臉,無奈說道。
即使這捕頭嚴亮的修爲,遠遠不如他,但其代表着城主,代表着王法,王大郎也必須慎重對待。
“哦,既然無事,那都散了吧!”嚴亮察言觀色,心知肚明,這明顯是王大郎受挫啦!
而王大郎卻未曾移動腳步,而是以谄媚的目光,看着金戈,輕聲問道:“金公子……”
金戈以微不可聞的聲音,低聲說道:“武者,當有會當淩絕頂的風雲之志,應名揚天下威風八面。你去吧,好自爲之……”
“是是是,聞公子高見,我真是醍醐灌頂,茅塞頓開啊……”
王大郎連聲應道,又拜别了嚴亮,領着十八羅漢,匆匆而走。
還有那矮小瘦弱的男子,也是緊緊跟随,他心中忐忑惴惴不安,唯恐金戈忽然喊住他。幸好,他害怕之事,并未發生……
金戈瞥着那瘦弱男子的背影,嘴角浮現不易覺察的笑容,雖明知乃是竊賊,卻未曾道破。
他對鍾離曉風,也算是仁至義盡,令其免受冤枉之辱。而其丢失财物,是否找回,與他金戈何幹?
捕頭嚴亮,更是留意到了金戈,能夠令王大郎如此忌憚,絕非常人,那可是威風凜凜的十八羅漢啊!
他乃是玲珑剔透之輩,暗自有了交好金戈的想法。
回春堂衆弟子,心思各異,望向金戈的眼神,有羨慕,有嫉妒,亦有恨意……
今夜,月圓風清。
安乾城百姓卻難得安甯,捕快以及士兵,始終在挨家挨戶搜捕那兩個盜賊。
而金戈,躺在回春堂醫館廂房屋頂之上,仰望着天上的明月,想起了師父的諄諄教導,他想起了師父的放蕩不羁……
“我風流倜傥的師父啊,何時才能見到啊,徒兒身無分文,好難啊……”
他亦想起了諸葛子玉的巧笑嫣然……
“諸葛子玉,美若天仙,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呢?對我,是何心意呢?似乎是欲拒還迎……”
“啊……”
忽然,一道驚恐地尖叫聲,傳入了金戈的耳中。
雖然,這聲音若隐若現,但是,以金戈之修爲,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嗯?這是女子聲音?啊,莫非是遇到歹人遭遇不測?”
金戈眼神之中閃現陰冷的寒意,他在屋頂之上,向發出尖叫的方位飛掠而去,宛若鬼魅……
距離回春堂醫館不遠的一處宅院之中,院門緊閉。
卧房之中,一顆夜明珠閃着淡黃的光芒。
床鋪之上,兩人端坐,卻有點衣冠不整。
男人天倉飽滿,眉似卧蠶,眼如丹鳳,唇方口正。
而其旁邊女子,乃是一年輕婦人,瑟瑟發抖,原本雪白的面孔,已然慘無人色。
而在他們面前,卻站立着兩個彪形壯漢,皆以黑布蒙面,手持寒光閃閃的長刀。
其中一人,有着一雙三角眼,他陰森森說道:“吳城主,我兄弟二人路過安乾城,身上缺少盤纏,本想着找幾個富貴人家,借點金銀财寶,沒想到,你手下捕快壞我們好事……”
“你緝捕我兄弟二人甚急,害得我們差點沒有躲藏之處。你吳大城主,施舍一些财物珠寶,如何啊?”
“兩位好漢,我雖是城主,卻是身不由己,兩袖清風啊……”
那男子,正是城主吳天浩,此時的他,感覺有無數隻草泥馬在飛奔……
這座宅院,本是吳城主包養外室——陳惜春之所在,而爲照顧好這外室,他還買了兩個丫鬟,照顧其飲食起居。
以吳天浩城主身份,亦有築基武者護衛。
隻不過,那築基武者,雖是他護衛,卻也是他正室衛冉的心腹,同時監督他對衛家是否忠心耿耿,對衛冉是否忠貞不渝。
今夜之行,私會陳惜春,怎能讓那築基護衛跟随左右?
此宅院,唯有他一個心腹護衛知曉。他萬萬未曾想到,這次前來幽會,竟然會被遭到如此劫難。
那三角眼壯漢冷冷說道:“哼哼哼,吳城主,你不必妄自菲薄。我們早就聽聞,吳城主乃是霖吉州王城衛家的乘龍快婿,身家富足……”
“我們兄弟,本想着風平浪靜之後,再悄悄離開安乾城。未曾想,巧遇吳城主有如此雅興,悄悄來此約會。既然,我們有幸遇見吳城主。而且,你金屋藏嬌的小娘子,也極爲嬌美啊!相信吳城主,定然會慷慨大方。對吧?”
這兩蒙面壯漢,正是傷了四名捕快的江洋大盜。
今夜月圓,他們自恃實力強悍,乃是煉氣八重修爲,絲毫不懼捕快和士兵的搜查緝捕,竟在安乾城内,繼續爲非作歹。
他們悄然潛入這宅院中,伺機使用了迷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