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曉風,忍不住驚呼,眼睛更是瞪得溜圓。
而醫館其他人,包括諸葛清正在内,都被驚得目瞪口呆。
孫雪蝶睜大眼睛,充滿憤怒地瞪着金戈:“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她是嬌滴滴,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柔弱女子啊!
竟然被當衆打臉,還打得這麽疼……
“哼哼哼,打你都是輕的……你再虐待這小妹妹,我就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你想挨打,我絕對會成全你,每次,都會讓你飛……”
金戈咬牙切齒,全身散發着淩厲的氣勢。
當然,方才那巴掌,金戈已然手下留情,否則,以他的實力,孫雪蝶絕非腫臉那樣簡單,可能會屁滾尿流,甚至會打爆……
孫雪蝶面紅耳赤,她站了起來,咬了咬下唇,捂着腫起的臉龐,向門外跑去,同時叫嚣着:“你等着,小厮,你給我等着……”
“唉……金戈,你惹事了,你真是太沖動啦!那孫雪蝶,必定是找鄭屠戶去了……”鍾離曉風,長籲短歎說道。
他好似關心金戈,但因諸葛子玉緣故,他對金戈有着強烈的敵意。其眼神之中,掠過一絲難以覺察幸災樂禍的光芒。
他幡然醒悟,這金戈可不是平庸之輩,天玄子的徒弟啊,也有着煉氣修爲,性情似乎有點暴躁,莽夫……
君子不立危牆,不行陌路,不入深水,不坐垂堂,他鍾離曉風,乃是斯文之人,不應該逞匹夫之勇,隻能智取,不可力敵啊!
“金戈,你雖好心,幫着小翠,但鄭屠戶極爲寵愛孫雪蝶,他怎麽因自家娘子被你打臉,而無動于衷?唉,怕鄭屠戶不會輕饒了你……”
金戈神情淡然,以他的實力,難道會懼怕一個屠戶?
鍾離曉風依然滔滔不絕:“鄭屠戶,不僅有煉氣三重的實力,而且,其姐姐是副城主水允之的妾室,唉,金戈,你莫不如出去躲躲吧!”
“煉氣三重?我呸……”
金戈撇了撇嘴,冷冷地搖了搖頭。
鄭屠戶與副城主有親戚關系又如何?強者爲尊,在強大的實力面前,一切都是虛幻。
若真是無法善了,定要殺個天翻地覆。
金戈感覺自己似乎有點暴躁,可能是被雷劈得,壓抑着一股無名之火。
天大地大,即使離開安乾城,難道會沒有容身之所?
若是蒼龍王朝容不下他,還有中神洲其它王朝……
望向小翠,金戈的眼神變得柔和,他微微一笑,輕聲說道:“不怕……”
這“不怕”二字,不知是表明他不會懼怕鄭屠夫,還是告訴小翠不必害怕孫雪蝶,總而言之,就是不怕。
醫館館主諸葛清正,未曾言語,隻是不以爲意笑了笑,微微搖了搖頭。
在安乾城,即使是城主,都對回春堂忌憚三分,何況小小的屠戶?
回春堂任何弟子,都可以輕易制服鄭屠戶。
甚至,他諸葛清正一句話,就可以決定鄭屠戶生死……
金戈,緩緩走出了醫館,傲然而立,掃視着熙熙攘攘的行人,感受着四周的喧鬧與繁華。
他在等待,等待鄭屠戶,想見識見識這鄭屠戶是否有鋼筋鐵骨,能夠承受住他的拳頭。
“女兒可是親生的,被如此虐待,卻是毫不在意,還配爲人父?呀呀呸的鄭屠戶……”
金戈已然暗下決心,即使鄭屠戶,不介意孫雪蝶挨那一巴掌,他卻不會輕易放過鄭屠戶,必将對其嚴懲不貸。
街坊四鄰已然知曉孫雪蝶挨打之事,竊竊私語,對金戈也是指指點點。
“哎呀,那潑婦終于有人收拾啦,真是大快人心啊!”
“噓,小點聲音,莫讓鄭屠戶聽見,他可是睚眦必報……”
“哼哼,他也就是欺淩我們這些老百姓,在強者面前,就好似一條搖尾乞憐的野狗。”
“就是這小娃娃動手滴,年輕人就是沖動啊!需知百忍成金啊!”
“屁啊!百忍成金,你忍讓一輩子了,還是個任人欺淩的無名小卒,自己無法雄起,可悲可歎啊!”
“今日,定然有一番龍争虎鬥啊,這少年也非常人,聽說曾被天打雷劈過……”
……
突然,金戈發現,街上的行人,讓開了街路的中間,難道是鄭屠戶?
鄭屠戶怎麽可能如此飄逸動人?
此人身穿淡紅色的羅衣長衫,鵝蛋型的俏臉,眉彎如月睫毛如簾,明澈如泉水般的眼睛,弧度優美柔嫩的嘴唇,清新脫俗淡然自若,向金戈款款而來。
眼熟?不……
不僅僅是眼熟,而是相當熟悉。這就是諸葛子玉,諸葛清正的女兒,唯一的女兒。
緊緊盯着諸葛子玉,金戈眼神之中,皆是喜悅之情。
這安乾城,雖是他的家鄉,但他熟悉之人,卻是寥寥無幾。畢竟,他拜師于天玄子之後,歸家次數屈指可數。
而他被天打雷劈,魂不守舍時,才得以結識諸葛子玉。
皆爲醫者,同道中人,更是同齡,真是緣份啊!
更似乎是異性相吸,金戈怦然心動。
“美女子玉啊,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真是美美哒,莫不如我以身相許……”
金戈正浮想聯翩,欣賞着絕世佳人……
“小子,你站住……”
一句憤怒咆哮聲,從金戈身後傳來。
金戈回頭望去,隻見一名身材魁梧膀大腰圓的光頭漢子,兇神惡煞般沖了過來。
這漢子大約三十歲年紀,全身一股血腥味。
他原是個無賴潑皮,後來開個肉鋪,人皆稱鄭屠戶。
機緣巧合之下,他獲得一本拳譜,竟然練至煉氣境界,在安乾城,也算是小有名氣。
而其名氣主要來自于他與原配娘子的和離。和離,這是在曆朝曆代都極其稀少的女子休夫之事。
剛才,鄭屠戶正在肉鋪賣肉,聽聞孫雪蝶哭訴在回春堂醫館,被欺淩打腫了臉,他怒不可遏帶着孫雪蝶奔了過來。
隻不過,他心裏卻有些忐忑……
“就是他,就是這小厮打我的臉……”
孫雪蝶氣喘籲籲站在鄭屠戶身旁,伸手指向金戈,眼神之中不僅有怒火,還有着懼意。
“你是何人?難道是諸葛館主新收的徒弟?”
鄭屠戶怒不可遏,但是依然強壓下心中怒火,盡量使語氣顯得和善。
回春堂盡人皆知,不僅在安乾城,在源松府也是大名鼎鼎,諸葛館主結交權貴多得數不勝數,鄭屠戶雖魯莽,但并不愚蠢。
若魯莽,再愚蠢,那絕對是無可救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