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馥今天穿得有些厚,保暖内衣加羊絨衫,外面是厚厚的一直到腳踝的白色長款羽絨服,還戴着卡其色針織帽,圍着圍巾,腳上更是穿了一雙毫無美感但很厚實的雪地靴。
因此,下車的時候她有些嘟嘟囔囔。
“我這也太難看了,跟個狗熊一樣。”
“那你可小看狗熊了,我可沒見過這麽苗條的狗熊。”陸曜這話不算哄人。戈馥雖然高,但骨架小身上沒什麽肉,哪怕穿得多,也并不顯得臃腫。
戈馥聽了這話卻很受用,挽着他的手一邊往店裏去一邊道:“光是鮮切花有些美中不足,等會我們去買點香水吧。附近好像就有一條香水街,我想多買一點,可以給國内的親友寄一點。正好快要過年了,府裏的年禮裏也可以放一些。”
陸曜沒說話,既然都帶她出來了,他也沒真的指望她隻買個花就回來。
不過香水……這東西即便買回去,甄娘和周醫生都不會讓噴的。不過這話就不用自己說了,這會隻要她開心就好了。
這家鮮切花店果然名不虛傳,雖然開在夢莎國,老闆娘其實是一個日花國人,穿着淺粉色的色無地,頭發盤了起來,圓潤的臉蛋笑起來就露出一對小虎牙,又可愛又親切。
戈馥圍着圍巾,半張臉都遮住了,老闆娘上來招待道:“女士您有什麽需要嗎?”
戈馥往四周看了看,這邊還是很大的,花的品種也很多,除了鮮切花,還有一些水培盆栽和永生花周邊。
她本是沖着鮮切花來的,這會卻是對永生花産生了興趣。
這些永生花都是放在玻璃罩中,擺成了各種各樣的造型,有玩偶小狗、羊駝、獨角獸、摩天輪、小白兔、凱蒂貓、小熊、麋鹿……個個都精緻漂亮,當然也價格不菲。
戈馥頓時改了主意,“我要買永生花,郵寄回去送給國内的朋友。”她以前對這方面沒有關注,隻以爲永生花就是将鮮花做成永生花保存,誰想到居然會有那麽多的花樣。
不說别人,蕭晨就肯定喜歡。
戈馥挑了好多永生花,因爲數量太多,最後車裏都放不下,還委托店裏的店員送到家裏。當然鮮切花她也挑了不少,她向來習慣在家裏擺放鮮花。
遇上這樣的大客戶,老闆娘顯然高興極了,還送了好幾個水培盆栽給她。
“這兩盆是水培草莓,已經開始挂果了,拿回去過上一個星期就能吃到草莓了。”老闆娘笑吟吟道。
戈馥有些驚訝,“你們還賣這個?”
老闆娘有些不好意思,“這個不是賣的,是我自己種來給孩子吃的。”
“孩子吃的……你還是自己留着吧。”戈馥連忙道。
“沒事沒事。”老闆娘道:“分株太多了,家裏有很多,拿走兩盆沒影響。”
她既然這樣說了,戈馥也沒客氣。
去香水街的路上,戈馥開心地對陸曜道:“不知道水培草莓甜不甜,要是好吃的話我們自己也種一些。”
她歪了歪腦袋道:“等寶寶出生後,也可以帶她一起種,我記得我小時候就很羨慕别人家種的水果。”
那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陸曜避開目光,有點不敢看她這般幸福洋溢的模樣。
戈馥雄心壯志地想去香水街,然而現實是才走到街口她就退出來了。
“不行,這味道太濃了,我有點想吐。”戈馥捂着嘴巴道。
陸曜挑了挑眉,“那要不……我們回去?”
不!絕不回去!
戈馥雖然沒開口,但眼睛裏卻透出了這樣的意思。
陸曜想了想道:“我帶你去梧桐大道去走走?還是去買衣服珠寶?”
在來之前,他也是做了一番調查的,夢莎國這裏到處都是時尚藝術,全球各大奢牌在這裏都有門店,好多的總部就在這兒。
不過他不确定戈馥對這種地方是否感興趣,畢竟是坐在家裏各大奢牌就會将新品送到家裏的人。
戈馥倒不是不感興趣,雖然那些品牌每個季度都會将新款送過來,但送來不會是全部,至少中低端的産品不會出現在她面前。但事實上,戈馥是不太講究這個的,隻要設計款式好,中低端她也會買下來穿戴。
而且一些小衆品牌的商品,經常也能給人驚喜。
不過……
她搖了搖頭道:“就去梧桐大道走走吧。”那些奢牌門店往往都會噴一點香水,以往她不覺得如何,這會卻委實吃不消。
到了地方,陸曜率先下車,然後直接将戈馥從副駕駛座上過抱了下來。
戈馥有些囧,“我沒這麽脆弱。”
“我知道。”我隻是想要抱抱你而已。
因爲下了雪,梧桐樹枝桠上是不是便會有積雪融化的水滴掉下來,陸曜周到地從車裏拿出一把大雨傘,就那麽攬着戈馥散步起來。
戈馥這會特别容易滿足,能夠呼吸到外面的空氣就覺得很好了。
“走累了就告訴我,不要逞強。”陸曜輕聲道。
“嗯。”戈馥歪頭靠在他身上,指着一邊的路上道:“你看,好多人跟我們一樣。”
這邊情侶确實很多,他們甚至還看到有跟戈馥一樣的孕婦。不過人家肚子已經很大了,走路還有些外八,旁邊的丈夫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腰,低聲說着什麽。
陸曜看得有些羨慕,他們的孩子,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長到那麽大。
戈馥卻是盯着那個孕婦看了好一會,忍不住對陸曜嘀咕道:“肚子大了會這麽難看的嗎?我以後變成這種胖鴨子的樣子,你不能笑我的啊。”
她忍不住有些憂慮,美了兩輩子的人,實在無法想象自己哪一天這樣沒有形象。
看着她這般孩子氣的撒嬌模樣,陸曜伸手摸了摸她露在外面的長發,心說怎麽可能。
我怎麽舍得。
你在我眼裏,永遠都會是最美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