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戈馥就開始跟這個頭模杠上了。其實不單單是她,便是尤蓉三個也迷上了,後來不得不又追加多買了幾個頭模。
“我覺得這個發型很好,法式慵懶風,再配個夏日風格的發箍,配個蕾絲裙,肯定美得不要不要的。”
“我現在喜歡各種蝴蝶結,你看這個在逃公主的大紅蝴蝶結,到時陪條大紅色的裙子,咱家小主子肯定跟郡主一樣是冷白皮,這樣穿肯定漂亮得搶眼。”
“我倒是喜歡丸子頭,你看,這種高高的丸子頭,配這種亮鑽發夾,是不是有種甜酷的感覺?郡主和陸郎君都是小臉,将來小主子紮丸子頭肯定好看。”
“我倒覺得這種彩繩彩帶蠻好的,彩繩紮出來活力滿滿,彩帶則有種田園風格的意思在裏面,稱得上是可鹽可甜了。”
……
看着坐在花園裏,一邊編發一邊讨論得熱烈的女人們,陸曜眸光柔和,心卻不由自主地沉重起來。
這樣的美好,他真的不想去打破。
姚娘站在陸曜旁邊,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道:“郡主小時候就是這般,漂亮得像個洋娃娃一樣,那時我跟尤小賢兩個人每天變着花樣打扮她。不論是什麽樣的裝扮,她都是最漂亮的那樣。那會宮裏舉辦舞會,總是郡主跟大皇子領舞,那會沒有人不贊的。”
說到後面,她眼底不由露出幾分遺憾。
可惜那會她們總是爲了戈府的未來彷徨,對那樣的美好,其實并不如何沉浸享受。大概也是受她們的不安情緒影響,郡主打小便立志要入仕,到後來幾乎都有些魔怔了。
楊将軍還曾爲此跟她們争吵過,他那句“一個有着政客思維的人是永遠無法成爲情緒師的”話,令她們至今都覺得後悔。
若非她們疏忽,讓郡主奔着那樣的目标而去,或許郡主早就成爲情緒師了。
那樣,府裏如今的困境,都不會存在。
許久都沒聽到陸曜的回複,姚娘轉頭狐疑地看着他道:“你該不會是……重男輕女吧?”差點忘了景隆和恒陽不同,不是所有人都更喜歡女兒的。
正在走神的陸曜一愣,然後道:“我沒有,隻要是香香生的,男孩女孩我都喜歡。”
姚娘不是很信這話。
晚上戈馥泡澡,姚娘給她拿了洗浴用品過來,本是打算離開的,不想戈馥卻道:“姚娘你給我洗個頭吧,你洗頭最舒服了。”
剛穿越過來那會她身體不适,就都是姚娘給她洗頭的,從來不會出現泡沫弄到眼睛裏或者耳朵裏的情況,而且她還會按摩。
姚娘便找了個小闆凳過來,開始給她洗頭。
兩人閑聊着,她就說起了白天的事。
“陸郎君這種重男輕女的想法可要改改,不能讓咱小主子将來受委屈。”姚娘倒不是告狀,說這話也是一片好心。
戈馥怔了怔,其實想想身爲景隆人,陸曜重男輕女似乎也是一件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盡管孩子還沒有出生,但她已經希望她能獲得所有人的喜愛和重視了。
浴室外,陸曜背靠在門邊,遲疑着收回了即将觸及門把的手。
他不知道姚娘在浴室裏,也沒想到會遇到這種被人告狀的情況。
按照常理,自己該是立馬對着戈馥澄清這件事,告訴她自己并不重男輕女的,但是……
楊少恒的話在腦中響起——
【你不要表現得太好,要是平時表現得太好,突然之間得知“真相”,香香很難去懷疑的。平日裏漏點破綻出來,這樣等到事情爆發的時候,她第一反應才不會是懷疑。】
既然這樣,那就……不解釋了吧。
早上,戈馥打着哈欠從卧室出來,看到陸曜已經坐在餐廳裏吃早飯了。她不由蹙眉,總覺得最近這個男人有些不太對。
尤蓉把早餐端過來,戈馥最近的早餐更加健康了,一杯豆漿,一碗南瓜小米粥,一疊蝦餃就是全部了。
她喝了一口豆漿,問一旁的陸曜道:“你今天晨練了嗎?”
陸曜點了點頭,他今天不但晨練了,還比以往多跑了一公裏。
戈馥頓時不高興了,還以爲他是睡晚了索性沒晨練呢,誰知道……
“那你今天爲什麽不給我送花?”她鼓起臉道:“不單單是今天,加上昨天和前天,你已經三天沒送我花了。”之前陸曜都會在晨跑的時候采一朵最漂亮的花送給她的。
陸曜一怔,女孩鼓着雙頰,看過來的眼眸中含着幾分水汽,一副委屈得不得了的模樣。
怎麽可以這麽可愛。
他一時間有些無措。
實際上,他這三天都有采花,但到了門口就都丢進了垃圾桶。每次丢之前還要不斷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你不能對她太好,要稍微冷落她一些……
然而此時此刻,這樣的想法對上她眼底的失落,竟是徹底潰不成軍。
“天氣冷了,沒有看到好看的話。”陸曜夾了一個蝦餃喂到她嘴裏道:“我剛打聽到一個據說很不錯的鮮切花店,但是前兩天是周末,那花店不開門,今天我去得太早了還沒開門。等會我再去一趟,給你買花。”這個也是真的。
——想盡辦法對她好仿佛已經成了本能,并不受他的控制。
戈馥眼睛一亮,“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不行!”不等陸曜開口,姚娘就警惕道:“外面那麽冷,而且還有積雪,您如今的身體,哪怕摔個屁股蹲也是大事,不能冒這種險。”
戈馥頓時垮下臉來,“我已經有半個月沒出門了。”便是之前藝術界閉幕式,她都沒能去,過後的拍賣環節更是和她沒關系。
譚喜提醒道:“如今好多記者都想要采訪您,您這一出門要是被記者看到……”
戈馥差點哭出來,“你們也太欺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