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馥心裏覺得蹊跷。
譚喜傳消息回來,說房子已經買好之後,尤蓉就開始打包行李走托運。卻是這個時候,甄娘卻跑來說要一起出國。
“老太太您别添亂了好不好?”姚娘差點暈過去,“你要是跟着去了,那位肯定是要懷疑的。”
甄娘一臉倔強道:“我就是來通知你們一聲,我不跟你們一起走,我自己買機票。”
“不是,您也不看看您多少歲了,能坐飛機嗎?”姚娘頭疼。
“我有健康證明,能坐飛機。”至于要成年人陪同,府裏随便找個丫鬟就成。
尤娘卻是遲疑了下道:“讓老太太去吧。”她想着老太太行醫七十多年,那經驗真不是吹的,有她在郡主身邊,能省很多事。
而且老太太鎮得住場子,府裏就郡主一根獨苗,郡主生産的時候要是有個萬一……他們這些下人是沒法拿主意的,但老太太可以。
戈馥琢磨了一下,也答應了。
她直覺甄娘身上應該有是什麽秘密,這個秘密很大可能是跟宸睿王有關的——要知道宸睿王可是死在她懷裏的,他有沒有留下遺言?
就這麽不緊不慢地,出國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戈馥一直有些惴惴地,怕宮裏會出幺蛾子,卻不想竟是一直到走都沒聲響。
她卻是不知道,蕭晨正爲了她跟蕭緣吵架呢。
“她堂堂郡主,說出國就出國,連個申請都沒來打,我想訓斥兩句怎麽了?”蕭緣怒道。
蕭晨冷笑,“她是郡主又不是朝臣,出國爲什麽要打申請?我還是皇子呢,我出國跟你打申請了嗎?你要不要也訓斥我兩句。”
“你!”蕭緣氣得夠嗆。
蕭晨歎了口氣道:“媽,你消停一點吧。之前元旦禮的事情已經傳到網上了,民衆可沒少議論,說你氣量小。”
“真的假的?”蕭緣面色一緊。
“真的。”蕭晨道:“做事留一線,香香已經因爲你的插手不能入仕了,她如今當畫家當得好好的,去夢莎國那是業務需求。你要是這樣都容不下,将來香香逼急了做了什麽,你不要後悔。”
“她能做什麽?”蕭緣咕哝道。
蕭晨撇嘴,“她隻要豁出臉面開個直播間對民衆隐晦地說點你的不好,就夠你喝一壺的了。”
蕭緣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在她印象中,不管是以前的戈馥還是後來有了改變的戈馥,都不是能做這種事的人。但就像兒子說的那樣,要是把人逼急了……
“行了,我不管還不成麽。”她還有些不甘。
蕭晨松了口氣,“那我先走了!”說着,他就往外跑去。
蕭緣喊他:“這麽急着走幹嘛,陪我吃頓飯再走。”
“不了。”蕭晨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我去機場送送香香。”
蕭緣:“……逆子!”
戈馥是踩着點去的機場,本意是不想将離别場面弄得太大,結果到了才發現一衆親友早就侯在那兒了。
鄭若楠眼眶紅紅的,看到她眼淚一下子便落了下來。
“要是有事,你一定要跟我說,我會抽空去找你的。”她抽噎着道。
戈馥點了點頭。
“好了别哭了,周衡的目光都快要将我淩遲了。”她歎氣道。
陸曜本來注意力都放在戈馥身上,聞言目光跟刀子一樣刺向了周衡。
周衡有些憋屈道:“我沒有。”他便是心裏有點想法,也不可能用目光去淩遲戈馥。
蕭晨走上前拍了拍戈馥的肩膀,歎氣道:“在國外當心點,缺錢了跟我說。”再多的,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俞珺上前抱了抱戈馥,“一路順風!”
戈馥又看了看,孔藝萱沒來。
早上她發了信息說店裏忙來不了,但她還是忍不住生出了期盼。
夢莎國和恒陽有六個小時的時差,衆人到的時候,這邊才到了吃飯的時間。
“郡主,咱們先去酒店吃飯嗎?”尤蓉道:“您先去酒店住幾天,我帶人把自家房子收拾好了您再過去。”
她看向姚娘道:“郡主這邊就要麻煩你了。”
“你放心吧。”姚娘有點不高興道:“我以前也是當貼身侍女的,你會的那些我都會。”老娘還是宮裏出來的呢。
去酒店的路上,戈馥卻是想起一件事:“姚娘,你以前是我父親的貼身侍女?”
“是啊,怎麽了?”姚娘點頭。
戈馥挑眉,“皇子身邊不都是宦官麽?”蕭晨就是這樣。
“我原來是先皇夫的貼身侍女,後來當了殿下的乳母。”姚娘回答道。
戈馥眉毛挑得更高了,“外祖父有貼身侍女?”這更奇怪好不好。
“先皇夫是情緒師啊,當然不能平常看待了。”姚娘道:“我原來是先皇身邊的,先皇夫因爲是平民,原來家裏沒有下人伺候,他剛嫁進宮的時候,身邊沒有合用的人手,先皇就把我給先皇夫了。”
“你在外祖父身邊幹什麽的?”戈馥好奇。
“跟現在一樣,幫着管理産業,處理人際交往啊。”姚娘想也不想便道。
戈馥:“……”合着你這個貼身侍女是摻水的。
到了酒店,戈馥實在沒啥胃口,吃了半碗粥就去休息了。
——正常這會她當然睡不着了,但無奈她如今是個孕婦。
按說外面總不如家裏舒适,但戈馥這一覺是真的睡得很踏實。在恒陽,雖然是在自己家,但她總是難免要擔心被蕭緣發現懷孕。
如今出了國,這種顧慮不說全消,但也消了大半。
便是這會被蕭緣發現懷孕了,隻要自己不回去,對方也拿她沒辦法。
至于她再做什麽,也不過是見招拆招罷了。
醒來已經是晚上了,陸曜一邊給她調蜂蜜水一邊擔憂道:“你睡這麽長時間,晚上會不會睡不着?”
“不會。”戈馥打了個哈欠道:“你現在讓我睡我也睡得着。”
陸曜聞言卻是沒松了口氣。
他之前咨詢過甄娘,按照甄娘的說法,孕婦的妊娠反應大不大,雖然跟體質有很大關系,但如香香這般的,很大程度上是因爲自身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