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蕭晨似乎常在花叢走,其實就是個樣子貨,實際就是個雛兒。倒是莊憫,戴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黑襯衫的扣子都要扣到頂,似乎是個禁欲的主,但他其實才是個真正的花叢老手。
那次也不知怎的,喝了點酒,蕭晨就被莊憫哄上了床。
蕭晨醒來後大怒,要知道他之前之所以一直是隻童子雞,一來是因爲自己沒有這個意願,二來卻是因爲大家都怕碰了他會惹怒蕭緣。
誰想到莊憫竟是大大咧咧把他拐上了床,趁着他意亂情迷就把人給吃了。
“你居然敢……就不怕小命不保麽?”當時他氣得瞪對方。
面對他的怒火,莊憫一邊起身慢條斯理地穿衣服,一邊不緊不慢道:“你走出這個大門,可能就被車撞死了。人生啊,意外随時可能到來。所以我的看法是,能享受就享受,如此,哪怕下一秒死了,也沒有遺憾了。”
這話隻差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
那次兩人不歡而散,然而……
莊憫長得實在好,床上的能耐也足,蕭晨本也不是個堅貞不屈的,之後幾次又在同志酒吧遇上,兩人便又勾勾纏纏上了。
不過蕭晨愛面子,從來不主動約莊憫,隻當每次纏綿都是巧遇。
這次他破天荒主動約人,莊憫好奇極了,丢下手頭的案子就跑到了酒吧。
——這次蕭晨約的并不是之前兩人常去的同志酒吧,而是一家KTV。
莊憫到的時候,蕭晨已經在包間裏喝了半瓶啤酒了。見桌上的小食動都沒動,莊憫挑了挑眉,“居然還有人能給你氣受?”
這人很好懂,高興的時候像隻松鼠,喜歡吃,要光喝酒,那肯定是不高興了。
“少廢話,過來陪我喝酒。”蕭晨沒好氣地将他拉到身邊坐下。
莊憫卷起襯衫袖子,從一旁拿過一瓶啤酒打開,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了然道:“特意開了個包間,看來是老母親給你受氣了。”
蕭晨并不意外他能猜到,這人向來擅長洞察人心。
他正等着對方安慰呢,結果莊憫卻是從盤子裏揀了自己愛吃的魚蛋吃了起來。
“你就不安慰安慰我?”蕭晨不高興地嘟囔道:“果然炮友不可靠!”
“安慰你?”莊憫撇嘴,“你在說笑吧?你一個皇帝的獨子,需要我怎麽安慰你?沒讓你來安慰我就不錯了。”
蕭晨仰頭灌下一大口啤酒,擦了擦嘴道:“要是可以,我是真不想當這個皇子。”
莊憫嗤笑,“我當你在說胡話。”
“我是說真的!”蕭晨紅着眼睛吼他。
莊憫不以爲意地抿了口啤酒道:“不知民間疾苦的大少爺,受了點苦悶就覺得自己可憐得不得了。”
蕭晨心裏難受得不行,他卻在旁邊說風涼話,頓時氣得撲過去掐住了對方的脖子,将他壓在身下道:“誰讓你長嘴了?”
莊憫手長腳長,被蕭晨壓在身下的他動作不疾不徐地将啤酒放回茶幾上,然後痞痞開口道:“你是要破産了,還是重要的親友死了,還是像我之前一樣被女人強奸了?”
啊這……
蕭晨不知不覺松了手,“倒也沒那麽慘。”
莊憫一把将他推開,坐起身道:“我就知道。”
蕭晨小心打量了他一番,看不出他有傷心難過之色,然後才道:“但我也真的遇到了很讓人崩潰的事情。”這個人是沒心的麽,被強奸這種事也能随随便便說出口,看着還一點也不上心難過的樣子。
莊憫煙瘾犯了,但是知道蕭晨不喜歡吸二手煙,便隻從煙盒中取出一支放到鼻子前輕嗅,那副漫不經心的姿态,無端地顯出了幾分性感,蕭晨一不小心就看直了眼。
“還能發色心,說明不是什麽大事。”莊憫立即便笑了。
他扯開領口,食指輕點鎖骨,問道:“要麽?”
明明莊憫神色淡淡的,并無魅惑之色,然而蕭晨卻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很想有骨氣的搖頭,然而身體卻不受他控制地湊了過去,紅唇還沒有落到那優美的鎖骨上,下巴就被人擡起,呼吸就那麽被掠奪而去。
眼看着即将擦槍走火,莊憫按住他的手,指着包間頂部道:“忘了這裏有監控了?”
蕭晨的臉一下子白了,“那監控要是被人利用發布到網上……”母皇是絕對不會放過莊憫的。
“放心,這KTV我有股份,回頭打聲招呼就好。”知道他在擔心什麽,莊憫淡淡道:“你也别當你母親是什麽神,我可不是那麽容易爲難的。”
升鬥小民怕皇權,但職業生涯走到他這種地步的,還真不怕。
畢竟是現代了,恒陽是君主立憲制不是封建社會,他不是一點自保之力都沒有的。
蕭晨捏了捏眉心沒說話。
“心情好點了麽?”莊憫冷不丁問道。
蕭晨一怔,“你剛剛是故意的?”
“不然呢?”莊憫有些煩躁地将煙放回煙盒裏,“這裏又不能做,我幹嘛撩撥你?”
蕭晨漲紅了臉。
莊憫歎了口氣,一邊将扣子扣回去,一邊道:“生死之外無大事,以你的身份,遠可以活得比現在更肆意更自在。”
“你說得輕松。”蕭晨翻了個白眼。
莊憫看他,“本來就輕松,你隻要誰也不顧及就好了。”
“我怎麽可能誰也不顧及?”蕭晨一臉無語。
“你當然可以。”莊憫神色淡淡道:“你想想看,你若是誰也不顧及,會對你母親有什麽大影響嗎?還是會對恒陽郡主有大影響?”
“做你本心裏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蕭晨愣了。
雖然母親的行爲在他看來無恥之極,然而……他便是再天真也知道,這種事情,便是被曝光也隻是醜聞,不至于讓她被人從皇位上趕下來。
再說香香。
一直以來,他都因爲心裏那些秘密,不敢明火執仗幫她對抗母皇,但是……其實自己完全不用這般瞻前顧後的。
說句不好聽的,香香便是成爲皇位繼承人,真正登基也得在母皇死後。
莊憫輕輕瞥了一眼低頭深思的人,有些人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在他看來,陛下跟郡主之間無論誰勝誰負,蕭晨都立于不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