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曜不耐煩道:“趕緊回答我。”
“肯定堵住了啊。”張俊傑道:“本來倒是沒堵嚴實,後來您給郡主送了幾朵茶花之後,府裏就嚴查過一遍,别說狗洞,如今連老鼠洞都看不見了。”
陸曜舒出一口氣,側頭看着身側一叢秋海棠道:“你知道耀京哪裏的花店比較好嗎?”
張俊傑看他的目光跟看傻子似的,“我都不能出門,怎麽知道?”
“算了,我自己去找。”陸曜擺了擺手。
“哎等等!”張俊傑連忙拉住他道:“您不怕宇文乖張就在外面候着?”
陸曜恍然道:“我就說有什麽事忘了告訴你,宇文乖張如今不盯着咱們了,你可以自由出去了。”
“您怎麽不早說?!”張俊傑差點跳起來。
他拉住陸曜道:“要是這樣的話,咱是不是能回去了?”
聞言,陸曜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又很快想起沐傳卿的拜托,摸了摸鼻子道:“我還有點事要做。”
張俊傑斜眼看他,他算看出來了,自家将軍不戀愛則已,一戀愛那簡直就是把腦子都丢了。但是有什麽辦法,這是自己選的上司。
“您打算跟郡主結婚?”他問。
陸曜想也不想便道:“你談了戀愛不想結婚的?”
“但那是一回事嗎?”張俊傑差點跳起來,“您如今的身份配不上郡主,您的真實身份倒是配得上了,但卻是敵對立場,也結不了婚,您打算怎樣?”
“走一步看一步。”陸曜道:“總會有機會的。”
戈馥正在對作品進行修整的時候,譚喜過來找她了。
“迅龍集團那邊給回複了,那邊答應了您的要求,不限制主體,5*3的壁畫,他們出價三千萬。”譚喜問道:“您要接嗎?”
戈馥敲了敲桌面,沒有回答,反倒要求道:“你讓魏淩來見我一面。”
譚喜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
魏淩那邊表現得很是恭敬,她這邊才傳了話過去,第二天早上他就登門了。
見戈馥意外,譚喜開口道:“這也是正常的,他怕您拒絕邀畫,要是那樣的話,程欣很大幾率會失去對迅龍集團的掌控權。再者,您到底是郡主,他也怕得罪您。”
她這樣說,戈馥便也信了。
然而等真正見到魏淩,她卻發現并不是這樣的。
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看自己的目光太過激動了,這種激動不像是因爲有求于她,反倒像是……看到故人的後代。
“草民拜見郡主!”他一邊熱淚盈眶,一邊彎腰行禮。
“你無需這樣多禮。”戈馥連忙上前扶住他。
恒陽雖然有上下尊卑,但到底不是古代,大面上還是比較有人權的,并沒有那麽多繁文缛節。
等坐下後,魏淩的目光一直跟着戈馥轉,她被看得都有幾分不自在了。
“你……”戈馥一時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魏淩卻是擦了擦眼角,主動開口道:“您應該是想要知道宸睿王的事情吧?”
這麽說也對。
戈馥點了點頭。
魏淩将帶來放到一邊的箱子提了起來,放到桌面上打開,然後取出一本很大的相冊放到了她面前,開口道:“這些是我姐姐留下來的,裏面都是她給宸睿王拍攝的照片。”
戈馥遲疑了下接過,緩緩翻開了起來。
她當然是見過蕭純的照片的,也知道他的長相的。
和酷似先皇的蕭緣不同,蕭純長得像先皇夫,戈馥的容貌就和他有七八分相似。隻是不同的是,蕭純人如其名,氣質宛若雪一般純淨無暇,那雙淺褐色的眼眸純澈而溫柔。
真要戈馥形容的話,他的氣質就像是小白兔。但是矛盾的是,他看上去又很聰明,絕不至于被人當成是傻白甜。
一開始,戈馥隻是看蕭純的照片,然而看着看着,她就看出重點來了。
拍攝照片的人顯然是有一定水準的,看一張兩張覺不出什麽,但看得多了,漸漸就能察覺到從鏡頭中透露出來的溫柔和專注。
魏潇很愛蕭純。
同樣,從照片裏蕭純看向鏡頭的目光,也能看出他對魏潇的愛。
這兩人的恩愛并非是以訛傳訛,而是真實存在的。
等她翻看到最後,魏淩才開始緩緩述說起來。
“我跟姐姐以及純哥哥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父親跟先皇夫是好友。先皇夫還在的時候,我跟姐姐還去過皇宮。後來先皇夫去世了,我們便沒再去宮裏。若不是先皇夫爲純哥哥争取到了和女孩一樣去公學讀書的資格,我們怕是很快就會漸行漸遠。但正因爲純哥哥一直在公學讀書,我們的情誼才得以延續。”
聽到這裏,戈馥忍不住打斷他:“可是我聽說是我父親對你姐姐一見鍾情的。”
“這麽說也對。”魏淩愣了下,随即笑道:“我姐姐去國外留學八年,回來後純哥哥看她看呆了,當時便脫口而出說要嫁她。”
之後,他又說了蕭純和魏潇相知相愛的過程,述說了很多兩人恩愛的點滴。最後說起魏潇的意外死亡,他的情緒一下子就低落了下去。
“我們都沒想到,姐姐會突然出車禍。當時……”他捂着臉,任由淚水從指縫中溢出。“那場車禍……姐姐是當場死亡,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純哥哥趕到現場,抱着姐姐面目全非的屍體,整個人都跟跟傻了一樣,隻知道流眼淚。因爲他抱着姐姐不肯放手,爲了安葬姐姐,甚至不得不給他打了鎮定。”
戈馥微妙地挑了挑眉,“魏潇是出車禍死的?責任方是誰?”
“是對方。”魏淩擦着眼淚道:“肇事司機是故意的,他得了癌症,說就想找個人給自己陪葬,剛好看到姐姐,就……”
這麽巧的嗎?
戈馥微微忍不住睜大眼睛,“你姐姐死後,我父親又爲什麽選擇嫁給我母親,這個你知道嗎?”
這個魏淩好像跟蕭純關系很好,說不好他知道蕭純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