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快速在她唇角親了一口,“你明知道不是。”
他說話的聲音像是在呢喃一樣,酥酥麻麻地從戈馥的耳廓邊傳遞過來,她差點站不住腳。
都說剛開葷的小夥子經受不住誘惑,這事換個性别也是一樣的。
也就是這幾天事情多,否則戈馥估摸着都要沉醉在溫柔鄉裏出不來。
男歡女愛能成爲古往今來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不是沒有原因的,戈馥這個俗人,十分心安理得地選擇了沉溺享受。
陸曜本來是坐在旁邊的,不知什麽時候坐到了戈馥坐的位置上,戈馥則被他抱在了懷裏。
“不對!”戈馥突然想起一件事,“蔡妍珊是不是也對你動過心思?”
她連薄西都看得上,陸曜這樣的好顔色,又怎麽可能不被她盯上。
陸曜點了點頭,“确實有這麽一回事。”多的卻是不願意說了。
戈馥本來想問下去,後來想想他一個情緒師,想來也不可能真的吃虧,估計就是過得憋屈些,還是不要多問了。
陸曜正等着她繼續問下去呢,不想卻沒聲音了。
一時間,他心裏有些别扭。
雖說也沒存訴苦的心思,但她這麽不聞不問,他心裏也不舒服了。隻是身爲一個大男人,他又不好意思表現出來。
心裏别扭着,陸曜面上卻是一派地問道:“這個蔡妍珊好像是遇上了什麽官司?”
他其實是有些驚訝的,本以爲戈馥會刨根究底,問他蔡薇的事,結果人家一句都沒問。想想其實又合情合理,她向來便是這般的,明明也不是目下無塵的人,但卻總有着幾分遊離人世的清醒以及……糊塗。
這也不是什麽需要保密的事情,戈馥就說了。
“你跟這個薄西什麽關系?”陸曜其實也不是吃醋,但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的。
“他是我大學時的學長,我以前幫過他的忙,他也幫過我的忙。”頓了頓,戈馥湊到他耳邊小聲道:“我的絕育手術就是他做的。”
陸曜有些懵,這算什麽關系?
絕育手術都做了,應該沒什麽暧昧吧?
這麽一想,他心裏松快了許多。
他翻着手裏的開庭資料,道:“我對恒陽的法律了解不深,但這種未遂的案件,恐怕判不了幾年吧?”
戈馥聞言淡淡笑了,“确實判不了幾年,但重點不是判幾年。”
“你的意思是?”陸曜心中一動。
戈馥意味深長道:“蔡妍珊這些年作惡多端,靠的是權勢。”權勢才是這人的爪牙,隻要把她的爪牙拔了,别說她坐兩年牢之後出來,便是當庭釋放,以後也不成氣候了。
蔡妍珊一旦敗訴,蔡薇的下場不會好到哪裏去,平調到清水衙門就是最好的結果。作爲一個武将,如果年輕力壯,她或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但她快六十了,已經沒有那麽多機會給她了。
更何況……
戈馥伸手将他手中的資料翻到後面:“這位莊律師盯着蔡妍珊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她手裏還是有些東西的。這場官司過後,他一定會痛打落水狗。到時候一樁樁一件件,疊加起來要不了她的命,但判個十年八年不是問題。”
後面的資料不是别的,正是莊憫過往作爲原告律師控告蔡妍珊的成果。
——事實上,蔡妍珊以前尾巴雖然收拾得好,但小辮子卻被蔡妍珊抓到過很多次,雖然沒讓她坐牢,但拘留罰款卻不止一次。
“那你要去看庭審嗎?”陸曜斜眼看她。
戈馥想了想,搖頭道:“還是不了。”
“爲什麽?”陸曜有些意外,“我以爲你對這個應該是很感興趣的。”
他早發現了,她看待任何事物都會帶上一種特殊的旁觀者角度。這種行爲并非是因爲冷漠,而是因爲職業習慣。
她似乎是本能地在從各方各面汲取靈感,以成就自己的畫作。
所以正常情況下,她是很樂于參與一些新鮮事的。
像庭審,按說她是會感興趣的。
戈馥歪了歪腦袋道:“我去不合适。”要是剛出這事的時候,自己在薄西面前露個面還不算什麽。這個時候出現,以他的性子,怕是會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所以,還是等這事過了之後再見面吧。
到時候聊點别的事情,就當蔡妍珊的事沒發生過。
陸曜瞥了她一眼,陰陽怪氣道:“你還怪善解人意的。”之前還以爲是自己多想了,現在看來……
“我跟薄西可以當朋友,但當不成戀人。”戈馥覺得這事還是要解釋清楚的。
她斟酌了一下後道:“薄西那個人,其實很有才能,光看他能不靠走關系上大學就知道了。但是他并不自信,他的不自信源于恒陽的社會制度。我也明的暗的開解過他幾次,不過收效甚微,他照舊因着自己的性别謹小慎微。所以,我們兩個人走不到一起。”
陸曜聽了,眉頭皺了老半天,“我聽你這意思……怎麽好似反對女尊男卑似的?”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
“我當然不反對女尊男卑,就像男人不會反對男尊女卑一樣。”戈馥覺得肚子有點餓了,從一邊的果盤裏摸出一個橘子剝了起來。“但這種不反對是出于立場,本心裏,不管是男尊女卑還是女尊男卑,我都是不贊同的。”
她說的是大實話,就陸曜而言,他其實沒考慮過男尊女卑對還是女尊男卑對。
——他覺得那跟他沒關系。
不過他卻因此想到了一件事。
“你對以後……有什麽打算?”他問戈馥道。
這已經是他極力之下的委婉了。
“什麽打算?”戈馥開始沒明白,愣了一下之後回味過來。
說實話她并沒有想過。
“就……過一天開心一天?”說完她自己都覺得這話有些沒心沒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陸曜眸光暗沉了下去,“你就沒想過結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