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幫幫我,我好難受。”他抓住戈馥的手往自己身上放去。
戈馥的臉都快要綠了,一邊努力拽回自己的手,一邊開口道:“那個,你出了很多汗,要不要去洗個澡?”
她哄他道:“是不是覺得身上很熱,拿冷水沖沖就舒服了。”
鍾珏眼睛亮閃閃地看過來,撒嬌道:“那姐姐幫我洗好不好?我自己不會洗澡。”
麻蛋,忘了這人光長一個大人樣子,實際才四歲了。
戈馥硬着頭皮道:“小珏自己洗好不好,洗完姐姐給你獎勵。”
想了想,她道:“你想要的零食糖果或者玩具,都可以。”
鍾珏猶猶豫豫的。
戈馥乘勝追擊道:“你喜歡鬥戰卡片對不對?隻要你自己給自己洗澡,你想要多少鬥戰卡片姐姐都給你買。”
好說歹說,她才終于将鍾珏推進了浴室裏。
比較可惜的是浴室的鎖不知道是壞了還是怎麽的,沒辦法從外面鎖上。要是能鎖,那就省事了。
戈馥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才過去不到二十分鍾,自己至少要再拖個一二十分鍾。
洗個澡畫上一二十分鍾應該沒問題?
她有些焦慮地咬着手指的關節。
然而,樂觀的想法才維持了不到五分鍾,浴室門就嘭地一聲被打開了。鍾珏光着身子,渾身濕漉漉地跑了出來,含淚欲哭地喊道:“姐姐你快幫幫我,我好難受!”
“你快摸摸我,親親我!我的小象要炸開了!”
戈馥覺得自己的頭皮要炸開了,她一邊努力讓自己不去看面前少兒不宜的畫面,一邊伸着手阻攔道:“你先去把身上的水擦幹淨,好孩子要聽話。”
她的額頭冒出汗來,精神都緊繃了起來。
但是這個時候的鍾珏已經不願意聽話了,他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撲過來,一把抓住戈馥往懷裏摟去。
戈馥下意識想要尖叫,又意識到外面的人聽到聲音可能會沖進來,她整張臉都憋得漲紅,手上卻已經用上最大的力氣開始掙紮。
然而鍾珏雖然智商低,但身體卻是成年男人,此刻在藥效的影響下力氣奇大,戈馥又如何是他的對手。
一開始,戈馥還試圖用話語阻攔他的行爲。但是沒用,到了這種地步,哪怕鍾珏是個傻子,屬于男性的本能也已經占據了上風。
自己可能等不來救援了!
意識到這一點,戈馥努力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
但她要如何冷靜!?
哪怕事先那般坦然豁達地覺得便是被侵犯,也好過丢了性命。然而事實證明那終究隻是站着說話不腰疼,隻要是女人,遇到這種事情就沒有能冷靜下來的。
明明她很清楚,默默承受總好過丢了性命,然而……
她就是忍不住啊!
力氣沒有鍾珏大,但是戈馥可以用牙齒,可以用指甲,她幾乎是拼了命地去咬鍾珏,去撓鍾珏。
到最後鍾珏也被她弄惱了,直接一把掐着她的脖子,将她丢到了床上。
嘭地一聲,戈馥的腦袋撞在床柱上。劇痛幾乎是在瞬間刺穿了大腦,戈馥的理智也在一瞬間回歸。
她将手伸進口袋,摸到熟悉的冰冷輪廓,她微微松了口氣。
南疆人再不靠譜,也不至于在這種時候讓情緒獸跟鍾珏一起進來吧?
哪怕不能殺死鍾珏,但這麽近的距離,重傷他應該不是問題?
要是鍾珏死了……死了就死了呗,自己或許還能成爲史上唯一一個殺死情緒師的普通人,那多榮耀啊。即便自己會因此丢了性命,但……這輩子好歹也借原身的身體活了這麽多年,戈家上下待她不薄,在最後的最後,自己或許也能給這個榮耀的姓氏錦上添花一番?
原身有那麽宏大的野望,最後卻胎死腹中了,自己沒辦法繼續她的政治抱負,但是,至少……不能讓戈馥這個名字堕了先祖的名聲。
在鍾珏壓上來的一瞬間,戈馥的手快速從口袋裏掏出。
咔嚓,清脆的機械錯位聲響起。
下一刻,伴随着嘭地一聲槍響,一朵血花在鍾珏胸口綻放開來。
卓逸正在跟管坤查府裏的賬,兩人小聲商量着什麽,當槍聲響起的時候,他們紛紛一驚,倏然站起了身。
——南疆不是沒有槍支,但是數量極少,且都被他們掌控在手裏。
而這聲槍聲,是在他們預料之外的。
雖然嚴陣以待,但他們以爲事情是發生在王府外。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卻是讓他們意識到了事情的重要性。
“不好了,王被王妃殺死了!”侍女跌跌撞撞跑來這樣喊道。
什麽?!
管坤等人到的時候,戈馥正被朱厭掐着脖子高舉過頂。她的側臉有蜿蜒的鮮血,整張臉都煞白煞白的,卻是在笑。
看到一旁生死不知的鍾珏,缪莎連滾帶爬撲了過去,“小珏,小珏你怎麽了?”
卓逸也走了過來,檢查了一番道:“子彈将心髒打穿了,如今活着應該是卷卷用情緒撐着,但能撐的時間不會很久。”
老莊眼睛都紅了,惡狠狠盯着戈馥道:“她怎麽會有槍?”
戈馥的一邊眼睛泡在鮮血腫,聞言笑了,“我怎麽就不能有槍?”
“因爲我隻是個普通人,隻是個弱女子?”她被掐着脖子,說話很艱難,幾乎是在用氣音說話,但那話語卻格外有存在感。
戈馥一臉嘲諷道:“但是你們是不是忘了我姓什麽?忘了我母親是誰,忘了我祖母是誰?”
“你們當然不記得了,否則你們怎麽敢對我提出那樣惡心的合作呢?”說到底,不就是看不起隻是普通人的她,不把如今沒了情緒師的戈家放在眼裏嗎?
“死到臨頭居然還口出惡言。”缪莎擡頭,目光跟淬了毒一般道:“要是小珏死了,我絕不會讓你幹脆了斷。”
“你不是說跟我們合作惡心嗎?”
“這就惡心了?比這惡心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的事情,我會讓你都經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