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雖然讨論得似乎很順利,但是他們心裏還是忐忑不已。
“要是那個恒陽郡主甯死不從怎麽辦?”
“就是,這種貴族出身的女孩,自尊心很強的吧?在這種事上應該不會願意妥協。”
“是啊,即便懷上了,那孩子在她肚子裏,想不想生還不是她做主?”
……
一堆人很快又吵了起來。
“那你說怎麽辦?人都抓過來了,便是放了,這會也結仇了。”
“是啊,卓逸你真的是……怎麽就不跟大家商量一下再行動。”
卓逸也有些憋屈,“機會稍縱即逝,我哪來的時間跟你們商量。你們擔心的問題應該不會出現,恒陽是不允許私自堕胎的。小珏雖然是弱智,但他并不是天生弱智,是不會遺傳給孩子的。戈家之前世代都是情緒師,小珏也是情緒師,他跟恒陽郡主的孩子有很大幾率會是情緒師。換你們,會舍得将這樣的孩子流掉嗎?”
雖然這麽說……
“還是有些沖動了。”缪莎歎着氣道:“要是恒陽郡主真的非暴力不合作,那怎麽辦?”
卓逸沉默片刻後道:“那就隻能把人殺了。”
要是人放回去,那他們的罪名就是闆上釘釘的。反之,将人殺了毀屍滅迹,恒陽那邊根本拿不出證據說是他們将恒陽郡主抓走的。
“恒陽郡主的母親可是恒陽百姓心中神一樣的存在,她的女兒死在南疆手裏,哪怕隻是疑似,恐怕也會引來百姓的怒火吧?到時候兩國開戰……”缪莎一臉凝重。
“開戰就開戰!”老莊拍了拍桌子道:“開戰了那老皇帝估計就想不到指婚的事了,還省了我們的事。”
還真是這樣。
身高瘦長的中年男子名叫管坤,算是他們這群人的領頭人。
他開口對卓逸道:“你去找那位郡主談談吧,能談成的話加緊把事辦了,要是不成……就趕緊把人滅口。”
卓逸鄭重點頭。
戈馥沒想到卓逸會這麽快改變主意不想聯姻了,然而不等她高興起來,就聽到了對方的改變的提議。
“生一個孩子?”戈馥挑眉,“你以爲孩子是那麽容易生的?”
她心下有些發慌,又丁點也不敢表現出來。
卓逸确實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表情,見她并沒有表現得特别反感,心下悄悄松了口氣。
他開口道:“别把我們王跟你後院那群弱雞的侍郎相提并論,以我們王的生育能力,絕對能一槍就中。”
卓逸本來是想提一提自家王的“豐功偉績”,然而想到恒陽女人對男人的喜好,怕是不會喜歡對方跟很多女人發生過性關系,便沒說。
自己這是被開黃腔了?
戈馥隻覺得惡心極了,她下意識想要找個借口拖延時間。
比如說她之前剛動過一場大手術,此時并不适合懷孕。
然而話到嘴邊就被她咽了回去。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她是他們,如果達不成合作,會怎麽處理她?
放回去是肯定不要想了,那最沒有後患的處置方式就是殺人滅口了。
因此,這事她不能拒絕,隻能答應。在這個前提下,再想辦法拖延時間。
這般想着,戈馥沉吟片刻後道:“生個孩子沒問題,反正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但是,我需要得到一個保證。”
“什麽保證?”卓逸先是松了口氣,随即問道。
戈馥逼視着他道:“保證之後不會将我當成生育工具軟禁,保證讓我順利返回恒陽。”
“這……”卓逸爲難道:“這要怎麽保證?我說的話你應該也不信吧?咱也不能簽合同啊。”
戈馥假裝沉思了一番後道:“我得跟我的人進行通話。”
“不行!”卓逸想也不想就拒絕道:“絕對不行!”
戈家血脈雖然沒有情緒師了,但不代表舊部中沒有。據他所知,恒陽有一個少見的男性情緒師就是戈家舊部,且一直都支持着這位郡主。
戈馥皺眉,“那你這樣就一點誠意都沒有了。我不可能在一點保障都沒有的前提下答應這種合作。”
卓逸也有些急。
因爲恒陽郡主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換成他們,也會有相同的顧慮。
他想了想道:“那這樣行嗎?電話可以打,但你隻能開口讓對方确認一下你的身份,其餘的溝通,我們來。”
戈馥提要求道:“你們得把這裏的地址告訴我的親信,讓他們能夠趕過來接我。”
卓逸琢磨着這事真辦起來也快得很,從北疆趕到南疆這邊,不算中間可能發生的意外,一兩天是需要的,既然這樣……
“可以。”他幹脆答應。
戈馥想了想,最終決定将這個電話打到尤娘那兒。
尤娘平日裏雖然話不多,但其實比任何人都了解她。所以她很清楚,自己是不論如何都不會跟南疆達成這種合作的。
卓逸說的話,她一句都不會信。
而她又是能聯系到她想聯系的所有人。
另一邊,尤娘等人出了北疆第一時間就聯系了楊少恒。
楊少恒本來正在寫報告,接到電話的一瞬間氣勢像是火藥一樣炸了開來。辦公室門外經過幾個士兵被這股氣勢吓了一跳,對視一眼後連忙匆匆離開。
——不知道誰把老大惹怒了。
“香香怎麽會被南疆人盯上?”
尤娘也氣呢,“還不是那個艾德蒙王子!”
聽她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楊少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冷聲道:“南疆王鍾珏是個傻子情緒師,而且還是個已經有了五十幾個小妾,生了四十幾個孩子的花心大蘿蔔!”
那種人,居然也敢肖想香香?!
尤娘卻顧不上那什麽花心大蘿蔔,隻一心在意一件事。
情緒師!?
“那怎麽辦?”她驚慌失措道。
楊少恒深呼吸一口氣,咬牙道:“我親自走一趟。”
“可陛下那……”去了南疆可就相當于出國了。
而衆所周知,在恒陽,情緒師要是未經申請出國,是會被視爲叛國的。
楊少恒的聲音都陰森了起來,“都這種時候了,誰還管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