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馥恍然,“那你轉專業是明智的選擇。”仔細想想就明白了,這個專業要跟情緒師打交道,可不就是高危專業麽。
其實陸曜轉專業倒不是因爲這個專業危險,甚至也不是因爲情緒師的身份暴露了,而是因爲他那會本來就打算轉專業的。
——他一開始念情緒偵查專業就居心不良,打的是打入敵人内部,從而知己知彼,才不容易被人發現情緒師身份的主意。結果計劃趕不上變化,被情勢所迫不得不自曝身份。到了那個時候,他自然要順水推舟轉專業了。
“那你後來學了什麽專業?”戈馥好奇道。
陸曜猶豫了下說了實話:“軍事策略和戰場後勤。”在景隆軍校,情緒師都讀這個專業。普通學生,若不是天賦異禀或是家學淵源,是進不了這個專業的。
“軍事策略和戰場後勤?”和他預料的那樣,戈馥對這方面的了解并不多。“我聽着這個怎麽像是綜合性專業?”
而衆所周知,綜合性專業,往往也代表不專業。
“專業不專業要看人。”聽懂了她的意思,陸曜道:“有的人混日子,有的人學有所長。”
戈馥雙手支着下巴,歪頭看他,“你之前說過,你上的是頂級軍校,按說畢業後進入部隊少說也是個士官,怎麽就想不開出來當保镖了?”
“你看我這張臉就知道了。”陸曜雖然是故意誤導,但也算是實話。
他要不是情緒師,就這張臉,怕在部隊也待不下去。
戈馥一怔,她想起一些有關景隆的傳言。
“我聽人說……景隆那邊男風盛行,世家貴族明面上娶妻生子,但卻往往會養一兩個禁脔,這個是真的還是假的?”她一臉好奇。
“……真的。”陸曜的臉色不太好道:“那類人喜歡的禁脔往往都是少年,等對方過了二十歲,就會給一筆分手費将人送走,而這些禁脔離開後也會正常娶妻生子。有些貴族老爺往往出手大方,給的分手費是普通人辛苦幾輩子都掙不到的。因着這般,一些貧困出身的貌美少年都很樂意成爲貴族世家養的禁脔。反正也不是一輩子買賣,幾年付出就能一輩子輕松,很多人都很樂意。有些大方厚道的貴族老爺甚至會想辦法給分手的禁脔謀一個前程。因此,這竟是成了窮人晉升上流社會的捷徑。”
也是因爲這般的社會風氣,那會找他的不但有名媛千金和一些男同,還有許多貴族出身的中老年男人,可把他給膈應得嗆。
戈馥聽了表情有幾分古怪,“這種風氣,應當是源自古代吧?”她上輩子看曆史典籍,似乎翻到過類似的記錄。
“對。”陸曜點頭。
“你們景隆真矛盾。”戈馥一臉不理解道:“你們沒有民籍仆人的說法,講究所謂的民主自由,但偏偏又保留了男風這樣令人诟病的封建陋習。”
“這方面恒陽跟景隆老大不說老二吧。”陸曜挑眉道:“你們恒陽明明保留着民籍仆人,但偏偏主仆之間的關系處得跟家人一樣,不也很矛盾?”
戈馥看他,“恒陽和景隆在過繼關系中總是指責對方專制,國際上關于到底哪一國更專制一直都是各有說法,你是景隆國人,又在恒陽生活過,你怎麽看這一點?”
“當然是景隆更專制了。”陸曜連猶豫都沒猶豫一下。
“你……”戈馥有些驚訝,“你就不爲自己國家辯解一下麽?”
“有什麽好辯解的,這是事實。”陸曜舉例道:“你們恒陽已經廢除了聖旨,但景隆并不是這樣的。雖然你們恒陽的女人也會有很多侍郎,但侍郎來去自由,離婚也稀疏平常。但是在景隆,離了婚的女人大多是活不下去的。小妾死于後宅隐私手段,官府往往也不會管。”
“照你這麽說,那國際上爲什麽還會有這方面的争論?”戈馥好奇地問道。
“這主要是因爲恒陽對情緒師的管理。”陸曜開口道。
戈馥一怔,“對情緒師的管理?”
“嗯。”陸曜點頭,“恒陽律法規定,隻要是恒陽國籍的情緒師,都要無條件受到皇室的調遣。雖然這一點在具體實施上肯定是無法完全做到的,但光是這項明文規定,就足以國際上對恒陽發出責難了。”
“另外,國際上其他國家對情緒師出國雖然也有限制,但并不是像恒陽這樣,如果不得到官方同意,出國就等同于叛國的。”
他看向戈馥,“就像你母親,當年她年少的時候申請出國留學,但最後卻因爲皇室的幹涉沒能成行,最後到底是沒能出去。”
這事戈馥并沒有聽說過。
“真要這樣的話……就沒有索性跳槽的情緒師?”她有些好奇。
戈窈就算了,戈家就類似于楊家将一樣,多少有些世代忠君愛國的基因和傳承,但其他情緒師能心甘情願接受這樣的自由限制?
“有,但是不多。”陸曜知道她的意思,但是……“法律規定是那麽一回事,但具體實施上又是另一回事。蕭氏皇族别的本事沒有,但對着情緒師還是很放得下身段的。就像對你母親,你外祖母不但将你父親嫁進了戈家,蕭緣的武藝是你祖母一手教出來的。而且在對情緒師的待遇上,恒陽國在國際上确實也是一騎絕塵。”
“情緒師若不是别無選擇,一般不會選擇叛國。畢竟若是在自己國家都得不到公正待遇,到了其他國家就更别想得到公正待遇了,這是不用腦袋都能想明白的道理。”
戈馥表示明白,去了其他國家,可能更是成了炮灰了。
不過……
“你怎麽知道這麽多?”戈馥不由狐疑。
陸曜雖然是軍校畢業,但他沒有進入部隊,知道得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我也是最近找以前同學打聽的。”陸曜摸了摸鼻子。
這還真不是假話,沐傳卿雖然比他高幾屆,但也确實是同校的同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