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馥有些擔心,探着頭問:“你一個人能行嗎?可别暈過去,我可擡不動你啊。”
“你放心吧!我肯定沒問題!”鄭若楠大着舌頭的聲音從浴室裏傳來。
雖如此,但乒鈴乓啷的聲音卻是時不時傳過來,鬧得戈馥也提心吊膽。好不容易人出來了,頭發濕漉漉的還在滴着水,走路搖搖晃晃的,好幾次差點撞到牆上。
戈馥無奈起身給她擦頭發,擦得差不多了,才用吹風機給她吹。
“我讓尤蓉給你做點吃的?”一邊吹,她一邊問。
“不用了。”鄭若楠搖頭,“怪麻煩的。”
戈馥跟其他貴族子弟不一樣,晚上不喜歡人陪夜,貼身侍女雖然有三個,但照顧她的其實隻有尤蓉一個。
戈馥皺眉,起身從冰箱裏拿了一瓶酸奶給她,“喝了墊墊肚子。”
鄭若楠接過乖乖喝了起來。
等她喝完,戈馥才問:“聯姻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母親看上周家那位公子。”鄭若楠躺到床上,一臉生無可戀道。
“哪個周家?”戈馥一時沒想起。
“就那個新能源起家的。”鄭若楠歎氣。
“日晟新能源?”見她點頭,戈馥皺眉道:“沒記錯的話,他家好像是獨子?”日晟新能源發展得很不錯,皇室還在新聞發布會上對他們進行過嘉獎。
那次周家的公子也出面了,怎麽說呢,長得其實不錯,但大概因爲是獨子的關系,給人的感覺很強勢。這類男子,在恒陽是很不受歡迎的。
“對,周衡确實是家裏的獨子。”鄭若楠道。
戈馥撓了撓臉,試探着道:“你母親……是貪圖周衡的嫁妝?”
“你把她想得太好了。”鄭若楠冷笑道:“她就是想要吃絕戶。”
呃……
其實話不必說得那麽明白。
“那是要你入贅周家?”戈馥蹙眉。
“這倒也不是,老太太還沒不要臉到這程度。”鄭若楠歎氣,“周家那邊挺看得開的,那邊并不介意自家姓氏沒人傳承,也不介意将整個家族産業作爲周衡嫁妝。他們隻提出一個要求,繼承周家産業的隻能是流有周家血脈的孩子。”
戈馥明白了,“周家貪圖你家的皇籍?”
鄭家早已沒落,唯一值錢的也就是這個皇籍了。如周家那樣的民籍,哪怕現在再風光,将來也有可能衰落的。
但若是皇籍就不一樣了,他們是能擁有私人财産的,還能将一部分财産設定爲守業産,守業産不能售賣,這樣哪怕後世子孫不肖,也不至于窮到底。
就像鄭家,好幾代家主都沒什麽出息,但如今日子還過得去,就是靠着祖輩留下的守業産。
“我覺得這婚事于你挺不錯的啊。”
見鄭若楠一臉不服氣,戈馥道:“其實是砒霜還是蜜糖,隻要看你那位繼父就知道了,他如果極力贊成,那十有八九不是好事,他如果極力反對,那不用猶豫了,直接上吧。”
“我繼父……”鄭若楠一臉糾結,“他想把這場婚事搶到我妹妹身上,你知道的,他大女兒隻比我小兩歲。”
“那不就對了?”戈馥挑眉,“你該不會還在惦記顔坤那白眼狼吧?”
顔坤是鄭若楠的初戀男友,他出身貧寒,卻偏偏有一個明星夢。當初爲了捧他,鄭若楠出錢又出力,把自己從小到大的壓歲錢都花光了,才幫他争取到了一部小成本電影的男三角色。也是運氣好,顔坤靠着那個男三角色一炮而紅,圈粉無數。
結果這小子過河拆橋,紅了之後,不跟鄭若楠說分手,但是卻跟她玩失蹤。打電話不是打不通就是經紀人接的,微信回複總說忙。鄭若楠便是再傻,在一年都見不到人的情況下也反應過來對方的意思了,直接跟人家提了分手,對方就回複了一個好字。
“沒有。”鄭若楠愣了下,有些哭笑不得道:“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怎麽可能還惦記那渣男?我前男友如今都有超過一隻手了好不好?”
但戈馥知道,鄭若楠唯一一次毫無保留的愛,就是給了顔坤。
“你說不是就不是吧。”戈馥不置可否,“既然如此,那你還有什麽好猶豫的?這聯姻也不是說聯就聯的吧?至少會讓你們試着相處一下,你先去跟人見一見……”
“其實我和周衡認識。”不想鄭若楠卻尴尬道:“不但我跟他認識,他跟顔坤也認識,當初我跟顔坤表白的時候他就在現場,我們之間的事情,周衡基本都清楚,不清楚的估計也猜到了。”
戈馥愣住,“所以你不是不情願,而是尴尬?”
“我也沒有情願,就是……我甯可跟他不認識,那倒還能試一試。這種情況,實在太尴尬了。”鄭若楠的臉紅極了,也不知是不好意思還是喝了酒的關系。
“你母親是什麽态度?非要你聯姻嗎?你實在不願意就換成你妹妹去,你那個繼父不是很樂意嗎?”戈馥道。
“不行的。”鄭若楠抓狂地揉弄着自己的頭發,“我母親不願意,而且周家那邊指定了我。你也知道的,我繼父是侍郎上位的,在外面名聲不怎麽樣,他生的孩子在這方面也受到了連累。”
“你說周家指定了你?”戈馥狐疑。
鄭若楠點頭。
“那會不會……”戈馥挑了挑眉道:“周衡喜歡你?”
“不可能!”鄭若楠想也不想便道:“我跟他關系很一般的,後來顔坤把我甩了的時候,他可沒少對我冷嘲熱諷。”
這樣啊……
戈馥有些失望,又奇怪道:“不過,周衡跟你一樣,大學念的影視學院?”
鄭若楠是個學渣,考不上好的大學,才去念了影視學院,要不然也不會有機會認識顔坤。
“不是,他是隔壁軍工大的,好像很厲害,那會人家就喊他大佬,日晟新能源,就是他主導的。”鄭若楠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