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得對方發現自己于陣法之中留下的後手,方才能夠勉強交流,而且每一次借助符文傳話,都需耗費許多心力。
當日他想要爲楚甯月擋劫,亦想借助劫雲之力,掌控此方大陣。隻可惜功敗垂成,棋差一着,最終還是未能铤而走險。
而博弈之道,一旦棋差一着,往往便是滿盤皆輸,但好在他還留有後手,爲自己赢得一線生機。
如今他的本體的确已然陷入沉睡,若無天材地寶輔助,不知何時才能蘇醒。
但陰差陽錯之間,卻是将一絲殘識混入此方大陣之中,如今僅有楚甯月能夠察覺其存在,且能與之溝通。
但這幾日時光,已讓這殘識與大陣勾連,産生緊密聯系,無法脫出。
眼下要麽這一縷殘識,徹底掌控此間大陣,要麽便是被此間大陣磨滅,除此之外别無其他可能。
然而單憑一縷殘識,以及當初奪下的一方天地,實難抗衡整座大陣,近日來,已有被逐漸吞噬的迹象。
好在不久之前,大陣陣力受損,他這才有了顯化之機,亦好在楚甯月發現得及時。
否則錯過了此次機會,待大陣陣力恢複,自己想要有所回應,便難如登天。
可眼下,有一個問題卻擺在眼前,很是棘手...
雖說這一縷殘識,并非白離山的全部,便是被大陣磨滅,隻要經曆足夠久的沉睡,還是有蘇醒的那一日。
可若讓這一縷殘識回歸本體,卻能讓其提前蘇醒,更是能夠徹底掌控此方大陣。
然而,眼下這大陣雖然未生靈智,可布陣之人卻似乎修爲通天,城府極深。
如今他便好像是在下一盤棋,與一本變化莫測的棋譜對弈。
雖能感覺到,對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十分不知變通,可是破開一招,卻又會落入布局者提前預想的算計之内。
所以這場對弈之中,若無外力加入,白離山暫時落于下風。
因此想要赢得這場博弈,便不能由殘識與陣法繼續對弈取勝,而是需要外力介入,破而後立。
但...
楚甯月修爲已至轉脈瓶頸,即将突破,先前已然降下了劫雲。
皆是因爲這一方大陣,可以遮蔽天機,所以她才躲過一劫。
如今的白離山,并不能确定對方的實力,已經足夠應對此劫,若是要她助自己破而後立,那便無異于送她立于危險之地。
若是不顧其安危,隻顧自己,那當日白離山也不會在最後關頭收手,此等有違初衷的買賣,太過虧本。
所以,思忖再三,他并不打算向楚甯月求助,因爲無論于公于私,他都不願對方冒險。
畢竟,他雖對此界大多數人的性命,視若草芥,可對朋友卻不會如此。
更何況,他如今本體尚在楚甯月識海之中,倘若楚甯月未能成功曆劫,身死道消,他亦不知自己會落得何種下場。
所以...
此事不能提。
“你說你身不由己,可是與當日施爲有關?”
雖然楚甯月已經猜到了大概,但她還是想要向對方确認,同時也想要知曉,他能夠掌控幾分大陣,形成助力。
既然那神秘人的目标是攻擊木屋,那麽一旦木屋被其摧毀,其目标得逞,自己等人便會陷入危險。
所以此時唯有借助此陣,方能在下一次對方進攻之時,取得有利主導權。
然而...
光柱之中符文,顯化而出的文字,卻讓楚甯月雙目微寒。
赫然四字..
“與你無關。”
楚甯月心中無名火起,繼而怒氣沖天,什麽叫與自己無關?
且不說白離山幹預此陣,很有可能已經影響了大陣原本的運作,使得陣法不穩,所以才會令夜霧提前。
而自己又不通陣道,除了通過他之外,再無他法。
自己可以不管司徒奇三人,但卻不能不管穆清遠,更何況穆清遠與他白離山,可能也有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