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南門守軍,依舊稀松平常,既攔不住五品之上武者,更無法發現轉脈境修士。因此其行出南城,輕而易舉,隻是臨出城門之際,聽到的一則信息,讓其心有漣漪。
“那位展虹将軍,爲百姓沖擊内城,死得着實冤枉,到如今更被安了個犯上作亂的罪名,着實令人唏噓。”
關于怒槍展虹,楚甯月了解不多,與她的交集,也隻有當日因爲靈氣耗損嚴重而堕境,于北城門前,與之短暫交手。
知曉這位女将,乃是老城主親信,受如今少城主打壓,亦知此女,與李丹心關系匪淺,與李家亦是如此。
如今聞此噩耗,楚甯月心中倒是沒有太多在意,隻是關心李丹心知曉此事之後,是否無法接受。算算時間,自己也已離開風鳴院七日之久,也不知她在天啓駐地可還平安。
...
轉脈境遁術,非此界尋常武者速度能可企及,一路向南輕車熟路之下,隻用一炷香的功夫,便抵達了昔日千丈峽谷之外。
如今的峽谷,已然沒了昔日幻陣守護,凄涼破敗之意,萦繞四方。峽谷之中,陰森死氣彌漫而出,浸染四方地脈,使得方圓十裏,寸草不生。
但也因此地奇景,無人敢輕易前往,反而是一處藏身的絕佳之地。
“嗯..”
楚甯月稍作沉吟,回憶起當日進入千丈峽谷的細節。峽谷之下,有神秘妖獸守護,而峽谷之中皆是陰森死氣,與修士靈氣相克。
雖說當日自己進入峽谷之時,隻是凝氣境修爲,所以必須依靠陣法,挪移而下。如今已恢複至轉脈境修爲,或可強行躍下峽谷。
但...
如今祁如清已然不再,如果自己貿然兵行險着,折損實力,屆時無法自峽谷而上,被那妖獸所困,負累者便不隻是自己一人。
思索過後,楚甯月決定從長計議,尋找當日的傳送陣法,借此進入峽谷。唯有保全實力,方有可能一探玉符傳訊真假,如若在此折損,将後繼無援。
心念至此,楚甯月雙目微凝,神識立即四散而出,籠罩此間。
當日血色袈裟之主,于此偷襲自己,險些讓自己陷入危機之中,幸得青色玉簡相助,方才脫離險境。往日點點,曆曆在目,隻歎故人不再。
如今峽谷之上,黑氣萦繞四方,雖不會隔絕神識,但也是一目望去,盡皆死地,毫無陣道氣息可言。
楚甯月憑借記憶,來到當日傳送陣法所在之處,但無論其如何感應,最終的結果,皆是徒勞無功。雖然心中不願承認,但此刻事實卻擺在眼前,陣法已滅,無法運轉。
這一刻,其心中升起一絲漣漪,似是有些懊惱,平素裏二師兄唠叨陣法之時,自己沒有多學幾分。若是自己的陣道水準,能夠稍稍達到平均玄丹修士水平,也不至于如今束手無策。
爲今之計,恐怕隻有....
心念一動,楚甯月右掌輕揮,一團烈焰憑空浮現,化爲三顆火珠,于空中盤旋。下一刻,火珠直朝峽谷而去,速度奇快無比。
火珠之内,蘊含一絲神識,更有其術法加身,乃是楚甯月出于萬全考慮,施展的投石問路之舉。
峽谷之内狀況不明,她當然不會貿然親身前往,以此種方式試探,最爲妥善。
初入峽谷,陰沉死氣立時如受感召,蜂擁而來。但清氣上浮,濁氣下降,乃天道之理,上層死氣,面對轉脈境術法之時,終究不敵。
無數死氣應召而來,卻迅速湮滅,在火珠周身流火肆虐之下,迅速被驅散。
“吼!!”
就在此時,峽谷之中,傳來一聲怒吼,引得千丈之上,山石震動。楚甯月心知,死氣消亡,已然喚醒了那頭妖獸,它果然還在峽谷之内。
但下一刻,火珠所在方位,便有一道金色光幕,鋪展開來。似是一道氣壁一般,将火珠阻隔在外,亦将那一聲怒吼所帶沖擊,盡數消弭。
“嗯?”
感受到金色光幕,防禦力遠超術法之威,楚甯月不禁輕疑一聲。因爲上次來此之時,此地并無此種異象。
而如今,光幕在前,而火珠相距此地甚遠,自己雖能遠程操控,卻無法繼續注入術力。更何況,此光幕陣法凝成的原因不明,如若貿然破陣,恐生變數。
那玉符傳音之中說明,祁如清或有一線生機,在這千丈峽谷之下,如若此陣與祁如清有關,貿然破陣,反成負累。
心念至此,楚甯月輕歎一聲,再次懊惱自己不通陣道。但爲今之計,也隻有先離開此處,找尋一名靠譜的陣師,前來此處查看一番。
陣師...
想到這裏,楚甯月心中立時有了數個人選,但擁有實力,卻又絕對可信者,卻是不多。
單論陣道實力,白衣定然要在李相容之上,看破此地陣法端倪的可能性更大。可是,白衣與祁如清之間,卻有特殊的關系,自己很難保證,白衣不會加害于他。
尤其是自己對陣道一竅不通,若讓白衣知曉,祁如清本體便在這峽谷之下,到時無論他說什麽,自己都無法查證。
因此,如今能用之人,便隻剩下李相容一人...
他的實力雖然不及白衣,但也是曾經台面之上,南域陣道第一。加之他此刻對自己有所求,所以找他幫忙,他定然不會拒絕,而且不會生出變數。
心下既定,楚甯月轉身便走,不再猶豫。而其離去之後,金色光幕瞬間消散,峽谷之下,怒吼之聲,亦随即平息,仿佛一切皆是過眼雲煙。
...
不多時,楚甯月重回風鳴院,出現在秋風苑内。風鳴院上空,存有神秘大陣,能可無限削弱修士神識,因此想要找到李相容,并不容易。
所以她才會選擇來到秋風苑,尋找南宮霞,看看她有無辦法,聯系到李相容。
豈料剛入秋風苑,便見一地狼藉,感受到此地有武者内勁殘留氣息,再看地面之上碎石碎木,亦能判斷出,此地怕是剛剛經曆了一場戰鬥。
白衣并非修士之身,但功法卻也偏向修士,所以此地的痕迹,多半不是他所留,反倒像是南宮霞的手筆。
而白衣的實力,即便如今有所折損,也定然遠在南宮霞之上,所以不會是兩人之間相鬥,否則不會留下如此多的痕迹。
判斷出此點之後,楚甯月迅速進入其中,尋找線索,因爲在她看來,南域之中,能夠戰勝白衣者,屈指可數。
片刻過後,楚甯月鎖定到了院落之中,一處石桌之上,一枚看上去樸實無華的信箋。
淩空一握,信箋展開,落款赫然是南宮霞,隻是筆走偏鋒,似乎書寫之時,很是心急。
“有黑衣人闖入此地,欲殺祁如清,我與之交手數合,未能拿下,漸落下風。危機之時,白衣以劍訣相助,逼退黑衣人,自其身奪下一枚令牌。
此令被我認出,爲城主府所有之物,白衣欲調查此事,率先離開,我隻得與其同行,留下此信。見信之時,我若未歸,多半身在内城之中,會沿途留下青羽标記。”
而書信之後,赫然是書中所提及的,一枚青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