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此一來,今日之局,怕是會發生一些變數。自己此行,的确是家主授意,若一舉平定狼首之亂,自是一件大大的功勞。
可是這件功勞,比起淩青山對于家主來說,卻是根本是微不足道。他的價值,遠超平定狼首,若是能夠将其帶回家族,那麽家主非但不會追究今日之事的結果,還會給自己莫大好處。
因爲家主多年來的心結,隻有淩青山能夠解開。
所以當下自己要做的,便是盡可能穩住此人,将之帶回家族,隻要他回到淩家,那麽接下來的事,便與自己無關了。
“哼哼哼,看來你淩家之人,并不願意認你這個少主,今日你的處境,怕是不會比我強上多少。”
白發老者當年與淩青山不過是一面之緣,而且對方所說不錯,當年自己的确有心殺他。所以身爲淩家食客的中年男子都無法第一時間确定淩青山的身份,他自然也是不能。
此刻之所以如此說,爲得便是激化雙方的矛盾,一是可以拖延時間,等待自己預留的人馬回歸,逆轉此局。二來,則是爲接下來的動手,創造可能存在的盟友。
“你的挑唆之計太過拙劣,不過我有一件事要問你,若你如實回答,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道袍青年冷聲開口,此時的他,無法判斷中年男子的立場,但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他與這狼首對立。因此,隻需聽一聽狼首的說辭,與之對比之下,則可看出中年方才所言真假。
白發老者一生,皆是以勢壓人,即便與人合作,也未曾卑躬屈膝。從未有人和他如此說話,唯有今日破了例,而且人數不少。
不過比起性命危機,一時之氣自是顯得微不足道,白發老者并未動怒,而是看向道袍青年,示意其可以開口,不過卻是在心中打定主意。
待援軍一到,此子必死!
“當年我離開南域之後,此地發生何事,葉丫頭去了哪裏?”
聽到道袍青年如此一問,無論是隐藏在人群之中的中年男子,還是白發老者,此刻皆都是一愣。因爲他們沒有想到,這道袍青年現身此地,竟是爲了此事。
“原來你是爲了我那孫女....”
白發老者雙眼微咪,當年便是那丫頭,從自己手中救了眼前之人,自己隻以爲這兩人不過略有交情,卻不知此二人,關系到了如此地步。
若是這樣的話,自己或許可以以此爲籌碼,換取對方出手,助自己解圍。雖然不知對方的實力如何,但看淩家之人的反應,應是對其頗有忌憚。
“我知道,她并非你的孫女,隻是你撿來的野丫頭。說吧,她如今身在何處?”
道袍青年沒有信口胡謅,當年的葉丫頭,的确不是狼首親生。否則的話,身爲沙匪首領的親孫女,即便不是沙匪,又有什麽立場,去救自己呢?
但也正是因爲這一點,讓道袍青年心中猶豫,覺得先前中年男子口中所說,可能爲真。葉丫頭并非狼首的親孫女,兩人之間并沒有那般親密的關系,若是凜風少城主以勢壓人,恐怕....
“想要知道她的下落,你清楚該怎麽做。”
白發老者開口之間,刻意拿起了腰間玉佩,他此刻爲得,便是賭一賭葉丫頭在淩青山心中的地位。若是能夠換取對方出手,自是最好,若是換不得,自己也沒有損失。
至于一旁淩家人知道的信息,如果淩青山願意相信,那麽他就不會詢問自己。他之所以詢問自己,勢必是想要聽到一些不同的說辭,這便是自己的籌碼所在。
“我說過,隻要你如實回答,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但也僅僅是你。今日,南域沙匪之亂,不會因我一人改變。”
道袍青年冷聲開口,此時如何不知,狼首心中的念頭,他是想要要挾自己,替他出手。然而他卻并不知曉,如今自己經脈廢了九成,武力尚不及一名最普通的沙匪。
莫說自己如今沒有實力助其退敵,便是有,也不會因爲想要從對方口中,得知葉丫頭的信息,便助纣爲虐。
“說得好!”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被忽略的青衫公子,忽然間自一側長桌之中,縱躍而來,落在了道袍青年身旁。他這一手輕功,雖說不上登峰造極,但也超過在場的所有武者,立時引起兩人的注意。
中年男子與狼首,此刻心中皆爲自己之前的選擇感到慶幸,若是對其出手,此刻隻怕真要節外生枝,徒勞無功。
“趙兄,此事....”
道袍青年心中原本頗爲猶豫,他的确想要借助兩名同行之人的實力,但卻又不想利用他們。可是如今,這青衫公子主動助拳,倒是讓他心中的猶豫,纾解了幾分。
在他看來,青衫公子能與那位深藏不露的前輩同行,實力定然不錯,因此這裏交給他,應是萬全。
“路見不平,自然該拔刀相助,本公子如今雖然沒有刀,但...卻有這個。”
說話間,青衫公子自腰間取出一枚玉盒,其上雕工精緻,絕非南域之物。緊接着,其便朝着道袍青年說道:
“此物可在一炷香的時間内,提升數倍内力,而且幾無副作用,對付這些喽啰,綽綽有餘。”
青衫公子拿出此物,并不感覺肉疼,可若是送他此物之人,得知他今日就這般簡單地送出了此物,怕是會氣得吐血。
當日他被沙匪圍攻,之所以沒有使用此物,乃是因爲他修煉了一步特殊功法,如今正是功力最弱的沉淪期,因此内力全無。
故而即便是服下此丹,全無的數倍,仍舊是全無,不會有任何功效。
可是這道袍青年不同,在青衫公子看來,對方于山洞之内,施展的以指凝劍之式,已是内力踏足五品的标志。服下此丹藥,一炷香的功夫之内,内力至少能夠達到四品上,甚至是三品。
而三品内力,于天啓五城之中,已可匹敵一門一派之主,雖然外招之上,可能稍欠火候,但憑借此種内力,對付眼前這一群人,絕對是碾壓的優勢。
“這...”
道袍青年在對方的盛情之下,不得不接過玉盒,但随即卻見對方退到了自己身後,大有看戲的趨勢。這讓道袍青年心中,忽然五味雜陳。
是了,這位趙兄并未近身查看過自己,所以他很有可能,還不知道自己廢了經脈。如今的自己,除了時有時無的些許内力之外,與普通人并沒有什麽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