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人出現在屋内之時,卻發現那名警員如今已經趴在營養艙上,臉上也多出了兩行清淚。如果這一幕是發生在狐裘女子身上,那一定是一道景色,可發生在這名警員身上,卻顯得格格不入。
何況躺在營養艙内的少年,可并不是已經身死,而那營養艙也隻是營養艙,不是他眼中的棺材。
“怎麽了你看到了什麽”
小風淡淡開口,他知道既然方才不是有人挾持于他,那麽他一定是看到了什麽驚訝之事,這才讓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而小風發問之餘,開始打量起對方的營養艙,的确與自己的那一台存在某些出入。
而狐裘女子進入房屋之後,卻是第一時間四處打量了一番環境,最終将視線落在宛如兩幅水晶棺材一般的營養艙中,迅速的找到了故事的男女主角。
她發現那名聾啞姑娘其實長得還不錯,屬于那種耐看但疏于打扮的類型。而那名警員的弟弟看起來,就要遜色許多,就算他雙腿健步如飛,此生恐怕也與帥氣兩字無緣。
想到這裏,狐裘女子臉上忽然浮現一抹笑容,而後側身看了一眼身旁的小風。隻是這時,後者并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神,而警員也沒有給她太多浮想聯翩的時間。
“我弟弟,我剛才看到他..翻身進了這口棺材”
“這真不是棺材...”
小風雖然很想糾正這一點,但終究還是沒有開口。早前他見過孫伯與胖子的身手,便對第二時空的影響有所猜測,如今聽到對方說出這樣的話,于小風而言倒不是太過離奇。
“你說他自己,翻身進了營養艙”
狐裘女子顯然沒有小風的經曆,而她也捕捉到了這名警員話中的重點。此時開口之間,倒是生出了小風不曾有的那一絲驚訝,不過她沒有明說。
“是,我看到他自己翻身進去,身手很靈敏,所以我當時看傻了眼,沒反應過來叫住他。”
“這...”
狐裘女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而後忽然雙眼一眯,開口問出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話:
“你說..有沒有可能你弟弟其實一開始雙腿就沒有事,這些年來其實都是裝的”
如果在今日之前,有人向這名警員說出這樣的話,他一定會不顧警員身份,直接将對方打出去。可是如今他親眼看到弟弟健步如飛,而他作爲一名警員,雖然信仰上不大合格,但是也是不信鬼神之說的。
他并不相信這個世界上什麽神迹,可若不是神迹,又能如何能輕易诠釋弟弟身上發生的一切呢。除非,他真的是在裝瘸。可是他這樣做,又能得到什麽呢
“額...你當真了”
就在這時,狐裘女子忽然出聲打斷了警員的胡思亂想,可這話卻讓他心中很是無語。若換做旁人,這份無語便是憤怒,可如今他有求于人,隻能化憤怒爲無語。
狐裘女子看了身旁的小風一眼,而對方則沖着她輕輕點了點頭,而後繼續打量四周。于是,狐裘女子便接着開口,隻是她如今的模樣,像極了之前車内的小風,而她自己渾然不知:
“其實你不用擔心,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弟弟很樂觀,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強顔歡笑。如果你弟弟不是影帝的話,我想他應該是沒有騙你,否則我想不出什麽原因能讓一個無病無痛的少年在自己哥哥面前強顔歡笑。
何況你之前也說過,那日他們得到營養艙後,并沒有第一時間消失,而你弟弟和那名姑娘出來之後,對你說了一些奇怪的話。我想,那些話應該才是重點,你不妨好好回憶一下,他們當時是不是說了什麽。”
言至此處,狐裘女子不再不開口,而是看向一旁的小風,隻不過後者此時卻在那名聾啞女孩所在的營養艙之外,距離那營養艙很近,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而下一刻,狐裘女子卻是發現,對方竟然像是方才那名警員一般,趴在了營養艙之上。她雖然知道後者的心性,不可能做出什麽猥瑣之事,但如今這怪異的舉動,還是讓她十分在意。
一旁的警員,因爲狐裘女子的話而短暫失神,他正在回憶當時的細節。他想起那天晚飯的時候,弟弟多次跟自己說,謝謝自己給了他新生,給了他未來的希望。
還說什麽這些年辛苦了哥哥,以後的日子裏,自己不會再是一個累贅,希望哥哥可以過自己的生活。那天自己因爲高興,所以喝的有些多,以至于對于這些話并沒有太深的印象,到了第二天自己反應過來這是告别的時候,爲時已晚。
而再回想起那日的細節,好像除了弟弟的話之外,那名聾啞女孩也頗有異樣。她自從來到這裏之後,幾乎從來沒有試圖講話,也沒有發出任何“咿咿呀呀”的聲音,給人總是一種安靜的感覺。
可那一日的晚飯之上,她卻多次發出聲音,隻是不成章法。而她在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話後,最終還是黯然神傷的放棄,好像同時放棄了什麽東西一般。
“你在幹什麽”
雖然狐裘女子很願意相信小風,但有些時候有些事是出于本能,她終究還是沒忍住,阻止對方趴在别的姑娘家營養艙之上的舉動。要知道營養艙并沒有多高,他這樣的舉動,就很像是趴在别人的身上一樣。
狐裘女子對小風很有好感,雖然她告訴自己,對方這樣做肯定有他的原因,可是這種安慰卻隻是持續了不久的功夫,便全然破碎。
雖然兩人不是情侶關系,至少在小風的角度絕對不是,但狐裘女子還是不能容忍自己的心上人,和别的女子...而且還是當着自己的面。
小風着實被狐裘女子忽然的喊聲喊得一愣,而後卻是有條不紊的站直身體,可視線卻仍舊沒有從那隻營養艙内的聾啞女孩身上挪開半分。狐裘女子見狀,心中氣憤難消,朝着小風便走了過去。
而一旁陷入回憶的警員,也因爲這突忽起來的一聲怒喝,重新回到了當下。此時見狐裘女子氣勢沖沖而去,他也不知自己該做些什麽。
然而就在這時,兩人卻見前方身穿一身黑色羽絨服的小風,忽然雙手插兜,然後對着前方的營養艙淡淡開口道:
“我知道你已經醒了,也知道你現在能聽到,更是知道你這次回來是想給他哥哥一個解釋。而你一直裝睡,不過是不清楚我們是誰,想要等到我們離開。我可以告訴你,我們是你哥哥請來的人,也是東大陸的天外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