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少女玲兒話音方落,猛然抽出插在小風後心之上的匕首,後者口中悶哼一聲,便隻覺一陣天旋地轉,而前者則是在抽出匕首的瞬間有些疑惑不解,因爲這一劍刺出,對方身上毫無傷口。
“你做什麽”
少女玲兒一瞬分神過後,竟是想再補上一刀,而此時正在裝暈的問柳三人已然暴起出手。黑無常身法最快,已經第一個将黑袍小風的身形搶了過來,而姚非凡則是抽出兵刃警惕前方,至于問柳已是一道劍氣朝着少女玲兒攻了過去。
隻是黑袍小風此時已經意識模糊,對于眼前的一切,再無感知..
“铿”
站在少女玲兒身旁的李少明見狀,擡手一劍便輕松化解了問柳的攻勢。問柳雖是天外客,但兩人無論是内力還是劍法修爲都相差懸殊,再加上李少明這一劍隻爲攔阻攻勢,而并非針對問柳,因此不受天外客法則制約。
然而下一刻少女玲兒忽然站起身來,而後便要将事做絕,這時一旁的張楚終于有了行動,卻是兩不相幫,或者說兩方阻止,直接閃身來到了兩方人馬中間。
林家衆人此時完全弄不清楚狀況,心境更是因方才之事而尚未恢複,此時齊齊看向柳師,大有賣他一個人情的打算。隻要柳師點頭,選擇幫他的徒兒出手,那麽自己等人也願助一臂之力,雖然自己等人并不知道那少女玲兒爲何忽然出手。
“住手”
就在這時,方才沒有及時出手的柳師,終于出聲開口。而其話音剛出,少女玲兒雖然眼中殺機未散,但卻還是駐足停下。可接下來,場地之中卻并非是少女玲兒的解釋,而是短暫心照不宣的沉默。
半息過後,柳師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道:
“玲兒,我雖不知他對你做了什麽,但若沒有他,你們也未必能夠醒來。好在他傷勢并不緻命,否則你便鑄成大錯了”
然而就當柳師話音落定之際,上一刻還殺心四溢的少女,這一刻卻忽然口中悶哼一聲,仰面而倒,讓她身旁的李少明與張楚驚訝萬分,趕忙上前攙扶,而兩人的手接觸到了彼此,相互對視一眼,宛如當年初見之時...
柳師将這一切看在眼中,面上卻什麽都沒有說,之時暗中對着自己的徒兒傳音道:
“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我雖教過你亂我道心者必殺之,但也教過你,不能輕易恩将仇報。除非...你能保證自己以後一直問心無愧,不然終有一日...呵呵。”
柳師傳音至此,不再看向此時躺在地面上的徒兒,而是走到了黑袍小風身前。問柳三人見狀,各自戒備,而柳師則是揮了揮手示意自己并無惡意,更是說明黑袍小風的傷勢拖不得,否則真的會死。
問柳三人皆是天外客,而問柳本人更是知道黑袍小風并非江湖人,所以他此刻沒有化光消失,自然是沒有身死當場。而黑無常在搶下他身形的同時,便給他喂了一顆氣血丹藥,卻不見好轉。
此時柳師送上門來,他們也不過是面上做勢,實則還是希望他能出手相助的。柳師雖不知三人是天外客,但卻多少看出了一些他們的心思,面上帶着笑容,來到小風身旁坐下,伸手搭脈。
之所以要搭脈,而不是處理傷口,是因爲柳師早已發現,自己徒兒那一匕首分明刺在黑袍小風身上,可是卻并沒有留下傷口,也沒有任何血迹。
更多的可能是,黑袍人身上應該穿了某種内甲,隻不過是因爲毫無防備,所以才中了一劍,所以這一劍并未刺實。
可就在柳師将手搭在小風脈門之上之時,面色卻是陡然一變,随即仔細打量了眼前之人一番。問柳三人見他如此反應,姚非凡與黑無常更多的是好奇,而問柳則是心中一沉。
不過他這一沉倒不是擔心小風的生死,而是擔心後者的狀況與所學,被柳師這個看不清深淺的老者通過把脈摸出來,到時隻怕後患無窮。畢竟中原武林無論正道邪道,對于那傳說中的西域魔教之人,皆是充滿敵意,眼前老者也未必例外。
“他如何了”
問柳見柳師遲遲沒有開口,隻是神色越發凝重,終是忍不住開口發問。而柳師則是擡頭看了他一眼,并未說些什麽,便又将目光放回到了小風身上,時而搖頭時而将手貼在其身上,仿佛眼前坐的不是重傷之人,而是一尊值得研究的至寶一般。
“真是天生絕脈真的不會武功可不會武功的人,又如何...一定是我想多了,一定...”
柳師心中遲疑,手卻沒有閑着,而周圍的林家衆人也隻敢看向這個方向,不敢小聲嘀咕,生怕自己的言語,引起了兩方之戰,至于餘下的李少明與張楚,眼睛雖看向這個方向,但心神卻不在這裏,此時倒像是置身事外的三個人。
殊不知,就在黑袍小風此時的身體如同吉祥物一般,被柳師“研究”之時,他的意識早已脫離了這具軀體。随着久違的星空大道,其意識逐漸登出第二時空,而其再度睜眼之時,已回到了真實世界之中。
“嗡...”
小風十分娴熟的操作了一番,随着一陣嗡鳴聲響起,如同一座小型堡壘一般的營養艙緩緩打開,而他則是從其中爬了出來。四下打量之下,隻覺得陽光十分刺眼,不過環境仍舊是自己家的環境,并沒有什麽太大的改變,除了自己的房間中....
“阿嚏..”
小風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的屋内除了擺在正中央的營養艙外,竟然被堆滿了各式各樣的花束,隻是這些花束多以白色爲主。他并非對花粉過敏,但是也禁不住剛剛醒來,便被花叢簇擁,其仔細打量了一下周圍,頓時覺得一頭黑線。
他知道,自己方才是受了重創,所以軀體昏迷,被強制登出了世界。至于後續之事如何發展,小風卻是選擇了活在當下,因爲他知道自己現在無論如何擔憂,在軀體損傷恢複之前,自己都回不去。
而比起這個,讓他更加無奈的是,他竟然在屋子最内側,衆多花束中最大的那一束花上,看到了自己的黑白照片....
小風緩緩轉身,朝着房門走去,門并沒有鎖,他十分輕易便将門打開,同時面上十分淡定,心中卻已做好了被好友惡作劇的準備。隻等着自己出去,然後不知從哪個角落裏忽然冒出來吓自己一跳,明明都是二十多歲的人了,卻還是這樣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