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深處,一處絲毫不起眼的帳篷之内,黑袍小風趴在古琴之上,心神已然進入冥想狀态。一夜控制識能撫琴之下,對其的消耗着實不小,可同樣也是一種鍛煉。
琴音被識能與精神力裹挾之下,精準灌入小神醫腦海之中,旁人自然無法聽得,因此這一夜之中也沒有外人進入這頂帳篷打擾。直至寅時二刻,小風精神力耗盡,方才進入了冥想之中。
“啊”
随着一聲輕呼,黑袍小風忽然站起身來,左右張望之下,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古怪的夢。他夢到自己的便宜師兄來了天機城,而他來的目的不是與自己叙舊,而是質問自己,爲何将他的寶貝徒弟照顧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如今醒來之後,小風立時看向身前不遠處仍舊在沉睡的小神醫,見其面色正常,立時調轉識能籠罩其身,感知起她的氣息運轉。然而半息過後,小風卻是忽然睜開雙眼,眼中帶着一絲不解,心中暗想道:
“莫非..便宜師侄真是那種奇葩體質..”
自己在柴房之内初次感知到她的氣息時,她隻是綠級下品,而救她出來時她已經是綠級中品。如今一夜過去,小神醫雖未蘇醒,可體内氣息已經到了綠級中品與上品的臨界之處,似乎隻要再過一段時間,便能突破屏障。
小風雖然不清楚東大陸的武功體系,但卻也知道她的這種升級速度十分異常。而小神醫不是天外客,而是江湖人,江湖人的内力提升速度本就緩慢,可如今她卻打破了這個常理。
“你醒了”
就在這時,小風忽然感覺到小神醫的氣息發生了一絲改變,立時面上露出一抹笑容,出聲詢問。可得到的回應,除了對方平緩如舊的呼吸之外,再無其他。
小風看着小神醫良久,在确定對方不是在裝睡之後,無奈的搖了搖頭,接受了自己撫琴一夜,仍是未能讓對方蘇醒的事實。不過念及此處,他也想到了其他的事,比如藍衫鬼面人去了哪裏,而東方羽又有什麽新的打算。
小風轉身之間,掀開帳篷門簾,一縷陽光照射其中,立時讓他感覺有些不大适應,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可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卻擋在了其面前,重新讓其視線回歸黑暗。
小風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心念一轉之間防禦魔法已然上手,隻是當他睜眼後,看到前方一名提着藥箱的女子之後,原本以爲自己大意被人趁機而入的心思,卻忽然散了開去。
“你有事麽”
開口之後,小風方才發現自己忘了僞裝聲音,可是如今再改也已經來不及了,隻要不是傻子就不會相信。提着藥箱的女子緩緩擡頭,露出一張相貌平平的面孔,而這個人小風并不認識,可是對方卻認識他。
這名醫女,正是昨夜天機城醫館中,那名爲燕夫人施救的女醫師。而即便是小風見過她,如今見她忽然出現在這裏,也會感到不解,因爲以對方的身份,不該出現在東方羽這處秘密營地之中。
“你的公子讓我到這裏給人治傷。”
醫女開口之間,周身氣息與昨夜面對魏東青時并無不同,看着小風這一身奇怪的穿着,與看尋常路人并無二緻,同樣也沒有一絲害怕,或是敬畏。
“我的公子,又是誰”
小風聞言之間,已知道她是東方羽請來的人,可是他卻不明白東方羽爲何會讓一個天機城之人進入營地之中。因此抱着一分戒心,開口試探,卻未想到對方直接無視了自己,朝着自己身後望去。
“氣色比你們昨夜來時好些了。”
聽着醫女的話,小風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而在點頭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不由得爲之一愣。而在愣神之後,小風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這名醫女,隻感覺到她給人一種強烈的距離感,又或者說是寒意。網更新最快 手機端:
而這種寒意,更像是一名冷血殺手,又或是避世修行之人,卻萬萬不該是出現在這樣一名醫女的身上。小風實在不知,那些曾經被她醫過的人,是如何頂着這種寒意,放心給她醫治的。網更新最快 電腦端:..
可也就在感受着這種寒意的同時,小風忽然間覺得這種氣息似乎有些熟悉,不由得多看了對方兩眼,可是記憶之中卻的确沒有這樣一個人,而與自己有交情且懂得醫術的女子,也就隻有十月飛花一人。
可是且不說她的性格絕不會僞裝成這樣一名醫女,單是周身的氣質便截然不同,何況如今月下獨行與秋月無邊身陷險地,她此次雖未跟着來天機城,但也應該在暗處朝着某個方向努力才是。
而也就在這時,這名醫女再度開口,不過語氣之中卻沒有因爲對方看了自己許久,而生出什麽厭煩之感,隻是在說一件極爲平常之事:
“他們已經走了,若是這裏不需要我,那我也該回去了。”
見對方如此說,小風越發覺得此人并不簡單,因爲她這話的言下之意,是已經知道自己對她并不信任,而如今她話剛說完轉身便走,亦不像是以退爲進。
可是看這女子的樣子,和她方才說的話,不難猜測她隻怕已經在這裏等了許久,卻因爲自己的一個反應便輕易離開,如此反常的行爲在小風看來,卻成了另一種含義。
因而半息過後,趁那名女子尚未走遠,小風忽然開口道:
“等一下。”
醫女并未回答,而是停下了腳步,但她也沒有轉過身來,而是用行動在詢問對方有什麽事。小風轉身看了一眼床榻之上的小神醫,見其一身素衣之上的血痕早已幹涸,雖然她并未真的受傷,但卻也影響美觀。
何況那醫女口中的“他們”,想來指的便是營地中的人,那麽也就是說自己可以帶小神醫離去。可若是自己依舊帶着她這樣一個一身血痕的少女上路,恐怕被江湖俠士“替天行道”的幾率,高到無法用言語描述。
“我這裏有一身幹淨的衣裳,還請姑娘幫她換上。”
“不自己來麽”
醫女聞言轉身,卻回了這樣一句讓小風無語的話,不過她在說話的同時,卻也朝着小風走去,無視了對方手中的白光一閃,直接接過了對方手中的衣裳,朝着其身後的帳篷走去。
而在其與小風錯身之時,小風方才開口,似是回答更似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