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是這裏”
就在這時,十月飛花的疑惑聲亦同時響起。不是她不相信小風的頭腦,隻是若他方才所言不差,這裏應該會有打鬥的痕迹才是。秋月無邊的武功她雖知道并不如何,可是輕功卻是天外客中的佼佼者,即便不敵,也不會立斃于掌下才是。
可是周圍無論是樹木之上亦或是地面,皆無絲毫打鬥與輕功借力的痕迹,她并不相信對手的武功當真高到瞬殺秋月無邊的地步,因爲如果是那樣的話,眼前的黑袍小風也就斷不可能逃生了。
因此黑袍小風被一掌送出,而那名對手卻并未立即追上,其中最大的那可能便是秋月無邊還有一戰之力,這才将對方拖住,那麽自己的猜想應當是成立的才是。
“嗯,我确定,但...”
小風的話并非說完,而他卻也并非察覺十月飛花思考的那些因素,而是覺得這周圍的地貌似乎有些問題。可這種問題,卻僅僅是自己的感覺,一時間也不好做下定論。
“嗖..”
就在這時,小風忽的聽到耳旁傳來一陣破風聲,剛想出聲提醒,卻感覺背後一陣刺痛傳來。而與此同時,耳中卻是響起了十月飛花的傳音:
“忍住,有人放毒。”
小風聞言一愣,然而五官隐藏在黑袍之中卻是不被旁人所見。此刻他的第一個反應并不是伸手捂住口鼻,而是毫無作爲,因爲他明白對方這一句忍住,不僅僅是要自己忍痛,還要忍住不行動。
眼見小風身形不動,十月飛花輕輕點了點頭,然而正當小風以爲對方要将她的計劃說給自己聽的時候,卻見她就這樣十分自然地朝前走去,絲毫不顧自己詢問的眼神。心中頓時明了,隻怕是那名煉陽谷的弟子就在附近窺視。
樹林之内,一陣清香傳來,然而小風卻是半點也沒有嗅到,可是他識能加持的雙目中,卻發現了這一團淡粉色的氣霧,心道原來如此。隻怕十月飛花之前給自己的一針,便是封閉嗅覺之所用。
心下既定,小風朝着十月飛花的方向走去,然而剛剛走了幾步,卻發現十月飛花的身形忽然跪了下去,其實那并不是跪而是蹲,隻是以小風這方的視角來看,就是跪倒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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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風見狀,并沒有立即上前,而是心神一轉間,地刺陣盤再度上手。然而正當地刺陣盤上手的同時,小風心中卻忽然閃過一抹似曾相識之感,轉眼間再朝着周圍的地貌看去,半息過後雙眼一凝。
“快來看,這是...”
聞聲之間,小風壓下心中的意外,三兩步來到十月飛花身前,卻見她正蹲在地上,一手按着地面。小風低頭朝着她手下看去,卻見地面上存在着道道劃痕,而劃痕組成的畫面,是一朵樣子十分怪異的花朵。
而下一刻,小風的耳中,便再度傳來十月飛花的傳音:“這是花間派的求援标記,看來你沒有找錯地方,他應該就在花尾所指的方向。不過,這裏恐有埋伏,你要多加小心。”
十月飛花之所以沒有說讓小風呆在這裏不動,卻是因爲她此刻也不确定那埋伏之人此刻究竟身在何處,雖然讓小風呆在這裏自己方能全力一戰,可卻終歸有可能害了他。
其實小風的死活十月飛花并不在意,她真正在意的是,眼前之人若是死在自己眼前,恐怕自己一下便要負了兩位好友,而其中一位自己又是萬萬不想見對方難過的。
而此刻的十月飛花全然沒有長安血夜的中的記憶,因此她對小風之所以如此客氣,卻還是因爲兩人不熟,這才出于禮貌,盡可能的方便一些而已。
“你也是。”
雖然小風很想說這句話,可終究還是沒有出口。因爲對方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便快步朝前走去。而小風此時的這句話,卻并非是單純的關心對方,而是想讓對方加深警惕。
小風已經猜到十月飛花察覺這林中有人埋伏,之前她說有人放毒便是最好的例子,然而他卻不确定十月飛花是否真的看出了全部。而這種話,自己卻也不好意思直接問出口,所以才如此婉轉。
“啊”
就在這時,前方不遠處傳來一聲輕呼,小風頓時心中暗道不妙,趕忙朝前趕去,然而還未到達十月飛花身旁五步,便又聽得她歎息了一聲道:
“唉..我們怕是來晚一步,他兇多吉少了。”
說罷,回身之間朝着小風丢來一物,力道準确恰到好處,正好飛入小風手中。小風低頭一看,這手上斷成兩截的東西,不正是秋月無邊之前手中拿的那把折扇麽。
眼見此情此景,小風也是心境爲之一顫,他雖知道秋月無邊是天外客,死亡并不是結束,可若對方真的爲了給自己斷後死上一回,且不說自己心中要如何愧疚,單是這人情自己便真是不知該如何還了。
“哈哈哈哈..”
就在這時,一聲帶着幾分嘲弄意味的笑聲忽的自林中響起,然而當這笑聲傳入小風耳中之際,他卻是愣了一愣。并非單是因爲這笑聲和那名煉陽谷的妩媚女子一般無二,更多的是因爲這發出笑聲的人,竟是眼前的十月飛花。
眼見十月飛花神态依舊,樣貌依舊,動作依舊,可唯獨開口之時聲音與之前截然不同。小風見狀雙眼一凝,随即卻得出了一個距離真相很近的結論,那便是自己入了幻陣。
之前小風那種熟悉的感覺,并非是因爲他親眼見過一模一樣的幻陣,而是他親身經曆過青山學宗的幻陣,而自己那本星盤全解之上,亦曾粗略的提及過這方面的知識。當時隻是因爲自己閱曆不夠,尚且無法研學,這才一眼帶過。
如今眼見“十月飛花”忽然聲音大變,卻是讓小風頓時明了,隻怕這就是書中記載的幻音陣了。而另一旁,十月飛花此時也是面上神色依舊,心中大惑不解,因爲她也同樣聽到黑袍小風的口中,傳出了女子的聲音,并且稱呼自己爲小姑娘。
而正如小風擔心的那般,十月飛花隻知迷煙,并不知曉陣法。因而她此刻雖然沒有立即對小風出手,可心中卻已經開始懷疑對方的身份,畢竟從對方掉入湖中開始,自己便沒有見到他的容貌。
如若那掉入湖中的人不是小風,而黑袍之下本就是那名設伏之人,隻不過是用了某種易容換聲的手段,那麽自己此行恐怕是危險重重,
“那花間派的公子已經重傷無力,今時今日再沒有人能救你離開,來..讓我好好看看,你這身根骨,到底夠不夠标準。”
小風的耳中再度傳來那煉陽谷女子的聲音,隻是這話從十月飛花的口中說出,卻無論如何都沒了妩媚之意,倒不是十月飛花的樣貌差那女子太多,而是兩人氣質截然不同。
眼見對方話音落定,人卻是絲毫未動,小風心中一個猜想頓時升起。他是親身領教過秋月無邊那幻毒煙的,那麽是否可能推測同爲邪道三宗的練陽谷,也有相似的手段
而這個推斷與已知的内容結合,卻正好是當前異象的真相。之前小風所見的那名煉陽谷弟子并非一般門人,而是守玉人,位階相當于内門弟子之上,真傳弟子之下。
因而她所設下的埋伏,卻是一種毒與陣的結合,一方面用毒讓人産生幻覺,讓小風彼此眼中看到的對方皆是敵人。而另一方面則用這幻音陣使得彼此聽到的則是敵人的聲音。
如此聲行并茂之下,縱使入陣之人武功不俗,若是不同時通曉陣法與醫毒之術,恐怕便會因爲心中念起,而出手傷人,如此便可不戰而屈人之兵。
三息過後,小風眼中的“十月飛花”仍舊沒有什麽動作,隻是她的周身卻隐約散發着一抹寒意,小風想都不用想便知道,恐怕在對方耳中聽來,這個“自己”對她說了很多過分的言語。
而就在這時,小風幾乎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測無誤,終于結束了觀察,一句識能傳音,頓時在十月飛花腦海深處響起:“飛花姑娘,我們入了别人的陣,那人恐怕就在附近看戲,我們不如将計就計。”
傳音入腦,十月飛花眉頭一皺,随即卻是又回了一句傳音過去。她的智力也絲毫不差,方才察覺小風異樣之後,便給對方傳了音,隻是得不到任何回答。正是因爲這陣法,有阻礙内力傳音之效,否則入陣之人傳音便解,這陣法也就沒有什麽威力了。
即便小風擁有識能傳音,可突破這内力傳音的限制,可他卻也知道自己這是在賭。因爲他明白普通的傳音定然無法在陣中施展,那麽面對自己這個忽然響起的聲音,十月飛花完全有理由懷疑,這個聲音也是布陣之人的手段。
而無論自己是否在當下向對方解釋識能傳音,都會加身對方的懷疑,因此此刻絕口不提,卻是一種明智之舉。然而正如他預料的那般,十月飛花自然沒有輕信,不過倒也沒有立即拒絕。
可就在下一刻,小風兵行險着之下,十月飛花的腦海中,響起了一個對她有利無害,能可一試的計劃:
“飛花姑娘定是在懷疑這個聲音是否也是控陣之人所設,這一點你大可放心。因爲在下的計劃便是,借姑娘的手,殺我,引幕後之人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