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的意識重新恢複,可就在這一刻他卻是有些驚訝,因爲他眼前所見的,正是一處頗爲富貴的會客大堂,而自己正端坐于客席首座,甚至自己的手中還端着一盞茶,将要入口。
“這...”小風不知發生何事,面上不動聲色,卻是暗自觀察了一下眼前的形勢,隻見客廳中除了自己外,仍有五人共存,除上首座兩人之外,其餘三人皆盯着自己,神色各異。
自己正對的一人身穿一身紅色官服,長得膀大腰圓,此刻正滿臉堆笑看向自己,可他的眼底卻帶着幾分畏懼,且時不時的看向自己身旁所坐之人。
小風身旁落座之人身穿一身銀色铠甲,面上的表情略有古怪,而他雖是落座,可手卻從未自腰間長劍上挪開,此時見對面的紅色官服男子看向自己,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
而這最後一人,小風卻是見過,這人正是長安樓的現任掌櫃,也是那個莫名其妙便将長安樓送給自己,讓自己成爲幕後老闆的人。
“還..還請原諒..”就在這時,小風對面的那個胖子忽然開口,而在說話的同時額頭竟滲出一絲冷汗,此刻的他再也不是昔日黃沙城内政首輔,倒像是一個巴結上官的地方小厮。
小風眼見對方目光灼灼,而自己現在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他隻記得自己剛從極惡廳中出來,若這裏是極惡廳的出口,爲什麽紅狼殺手沒有這種待遇心下疑惑之間,十分自然地将手中端着的茶放在嘴邊喝了一口,而後随手放在一邊。
正當小風将茶放在茶盞之上的同時,那紅色官服男子立即松了一口氣,仿佛心中懸着的大石落定一般,趕忙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而還未及他再度開口,此刻大廳中卻響起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
“哈哈哈,好好好,冤家宜解不宜結,既然如此,我便将他領走了,衆位告辭。”小風尋聲望去,卻見開口之人正是長安樓的掌櫃,而他此刻開口間似乎全然沒有對這客廳中的兩名官員又任何敬畏之意,反而顯得有些倉促。
話音落罷,掌櫃已經起身,卻是看向小風示意他與自己一同離開,小風自然不想在這種地方多留。至于如何弄清楚這些事,小風認爲自己可以從掌櫃的口中直接詢問,而無需留在這裏憑借什麽蛛絲馬迹自己探尋。
随着小風起身、轉身,掃眼一看上首座的兩人,他的心中卻是一驚,因爲那右手邊之人,正是接引自己進入極惡廳的那名綠色官服青年,而他此刻正笑着看向自己,随即他的腦海中便響起了一個聲音,一個略帶玩味的聲音:
“恭喜你過關了,你給我的驚喜還真是不少,我有預感,在不遠的将來我們還會再見。”
小風沒有回音,此時的他隻想快速和長安樓掌櫃離去。眼見兩人轉身間便要走出大堂,卻并沒有人有任何反應,直到兩人即将邁出門檻的那一刻,大堂中卻再度傳來一個聲音:
“且慢”
掌櫃聞言間用手拽了拽小風的衣袖,小風會意間并沒有轉身,而下一刻掌櫃轉身之時,卻見上一刻還坐在上首位的男子,此刻已無聲無息來到他面前三步方位,可是掌櫃卻沒有半點吃驚,淡淡的笑道:
“哈哈哈,師弟好俊的輕功啊...”
小風未轉身,而這個無聲無息來到他身後的人,卻好像擁有某種奇怪的氣場一般,讓小風從頭至尾都沒有去在意過他,可在這一刻他的氣勢卻是這在場之人中最強的一個,就算綠衣青年也是差上一些。
而就在這時,一個極富磁性的聲音忽然響起,聲音中帶着幾絲滄桑,又似乎有幾絲猶豫:
“老師他..還是不肯見我麽話音落罷,這名身穿華服的男子右手不禁微微一握,似乎他對自己這個問題早已有了答案,隻是仍舊期待從對方口中聽到不一樣的答案。
“這句話師弟不該問我,我也許久沒有見過師父他老人家了。”掌櫃說這話時的語速極慢,而話音落罷同時轉身便拉着小風離開,所行的速度與說話的速度完全不成比例,隻是一個呼吸的功夫便已消失在府邸之内。
就在這時,華服男子的肩頭多了一隻手,這隻手的主人正是綠衣青年,而此時的他開口間已沒了半點昔日的玩味,聲音中帶着幾分清寒之意,卻讓人十分舒适:
“大哥還是放不下當年之事麽那時你還小,而父...”
“住口”華服男子忽然轉身,将對方搭在自己肩頭的手震開,而後看了此刻仍舊在凝重對視的一文一武兩人一眼,再度轉口道:“十三弟,你最近玩的有些過火了,家裏十分挂念,爲兄這次出來,便是要帶你回去的..”
綠衣青年聞言間,面上的關切之色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厭惡的神情,當即回身間怒視那一人一武兩人,如同訓斥下人一般,對着這黃沙城翻雲覆雨的兩人開口道:
“你們沒有正事要做麽還要留在這裏多久”兩句落定,綠衣青年怒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無形的寒意,冷冷發出最後一問道:“你們是不是想..永遠留在這裏”
三問剛落,這一文一武頓時起身,那文官胖子二話不說直接從後門竄了出去,而那名身穿铠甲的将軍則是沖着華服男子抱了抱拳,而後沖着綠衣青年一躬身,随即從兩人身側離開,而他在走出大門的時候,還順手将門關了起來...
“砰砰砰..”
客廳之中不斷傳來陣陣拳腳交接之聲,聲音之中夾雜瓷器破碎、木石崩裂之音,在這種古怪至極的交響曲中,銀甲将軍一步一步走出府邸,而府邸之外此刻正有百名鐵甲騎兵臨陣待命,烈日之下卻宛如雕塑一般紋絲不動,直到見到銀甲将軍出現,衆人齊聲道:
“參見城主”
與此同時..小風再一次感受到了風中淩亂的滋味,他此刻雖然體力有所恢複,可精神力與識能卻依舊還是剛剛通關極惡廳時的樣子,一直沒有時間冥想恢複。此刻被長安樓掌櫃強行以輕功帶行,精疲力盡之下,再度出現了最初的那種感覺。
小風不知道過了多久,而他的耳邊除了狂風之外再無其他,此時狂風襲面,保持身體平衡都很困難,又何談開口說話,而長安樓掌櫃卻像是一匹不知疲倦的千裏馬一般,帶着小風急奔而走,足足過了一柱香的時間方才停下。
“接任第一天你就毆打官差,我開始懷疑家父将長安樓托付給你,是不是他平生犯過的唯一錯誤。”
話音傳來,小風卻是無心理會,此時的他在急速狂奔之中驟然停止,可體内的血液卻早已産生了慣性,此刻的他極爲難受,因爲他并沒有這個世界中人人都有的内力,而就在下一刻,長安樓掌櫃卻是再度開口道:
“這裏是距離黃沙城十裏外的一處無名山丘,我不管你是天外客還是其他的什麽,總之你自己回去長安樓報道,恕老夫不奉陪了。”
ァ新ヤ~8~1~中文網.. <首發、域名、請記住
話音剛落,小風卻是如夢初醒,因爲他心中知道自己是一個路癡,将自己放在無名山丘之上,且不說會有什麽别的東西來犯,單單是迷路這一點便如同要了他的命。而小風知道自己現在還不能死,如果能死的話,直接自殺回去複活,是一個最明智的選擇。
長安樓掌櫃一語說完轉身便走,好在他走的速度不快,且并沒有如同來時一般施展輕功,小風強行打起精神,可剛想開口,卻被對方搶先打斷道:
“好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麽,等回到長安樓我興許會告訴你的。不過你一定要記住一件事”
話音至此,掌櫃忽然轉身,雙眼極爲認真的看向小風,周身氣場似乎在這一刻變得極爲強勢,而小風也從他的話中感覺到了凝重。可就在小風做好了準備,去獲取對方即将要說的重大信息的時候,長安樓掌櫃卻是一字一頓的開口道:
“記住,下月初一準時回長安樓,發工錢”
說罷,轉身運上輕功縱身一躍,竟是直接從山丘上跳了下去,留下在這荒丘之上孤零零的小風一人。而小風見狀心中頓時升起一抹無奈,可就在這抹無奈升起過後不久,小風便将其揮之而去,随即席地而坐決定先冥想恢複狀态。
可就在這時,他明白了什麽叫禍不單行,就在他剛剛閉上雙眼,差一點便要成功進入冥想狀态的時候,他卻忽然感覺頭上一陣刺痛,當即便從冥想狀态中退了出去,氣息再度變得紊亂不堪。
小風無語之間,隻見一隻古怪的小鳥緩緩從他的頭上飛下,落在他手心的同時再度用嘴啄了他幾下,而後極有靈性的轉過身去,露出小腿上綁着的信件。
小風的冥想狀态如同身負内力之人的打坐,被外界之力強行打斷負面效果極重,好在小風還沒有完全進入冥想狀态,好在打斷的外力并不是很強,此時的小風右手顫顫的取下信件,而就在這時他的腦海中卻呈現了信件的内容:
“鎮長,許久未見,青山鎮百廢待興,望您一日内速回青山鎮”
而小風看完這信件的内容後,氣息卻是更加紊亂了幾分,因爲他知道這信件看似問候,實則卻是在催自己提供資金,而距離上一次發信之間推算,自己的極惡廳之旅,竟是耗費了數日之久...
這時間...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