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城樓之上,十裏飛花一面觀察敵軍行動,一面轉身下令,這些軍士以及月下獨行的玩家,自然不會在此刻唱什麽反調,當即按照她的安排行動起來。
城牆之上,分布守城軍士弓箭手,而衆月下獨行玩家,則是隐匿身形于城樓與城牆掩體後方,以待策應。如此一來,敵軍斷不可能發現這些武林人士所在,進攻之時必定首波輕敵,屆時月下獨行衆人,便可進行突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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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東門布局已經塑成,而幾乎同時,十裏飛花也看清了進犯的敵軍,可就在這時,她卻是眉頭一挑,當即也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故意說給衆人道:
“敵軍全都是騎兵,卻沒有任何攻城器械,雲梯雷火也好似不存,這...他們要如何攻城”
一語落罷,月下獨行衆人還未立即醒悟,可是那些守城的軍士聽了,卻是心中懸着的一顆大石頓時落下。長安城在這個世界裏雖然不是什麽大城,但這些守城的軍士也算得上是老兵,雖然對沙場縱橫沒有什麽經驗,可對守城一道卻是略通一二。
他們知道,騎兵本就不擅攻城,何況此時他們竟沒有攻城器械,若想憑借刀劍槍戟硬砍破城門,想必就算是天機禁軍來了,也是束手無策。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角度,角度不同思考的問題自然也就截然不同,這些軍士看到的是對方沒有攻城器械,頓時士氣大振信心十足,可十裏飛花看到的,卻是一種不祥的危機感,隻因爲她相信對方絕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就在此時,黑甲騎兵猛然間加速朝着東門沖來,所行速度比之從前快了一倍不止,十裏飛花見狀心中一驚,一邊觀察對方行軍路線的同時,一邊心中盤算,如果自己是對方的統帥,該如何攻城。
頃刻之間,黑甲騎兵已然兵臨城下,那些守城軍士隻感覺前方忽然出現一陣黑雲,而這陣黑雲卻是立于土地之上,久久不散,一望無際。他們皆是知道這些不是黑雲,而是敵軍,原本放松了幾分的内心,再度懸了起來。
“不要心急放箭,等我的指令。放箭同時,信箭也射出,提醒四門東門遇襲。”
話音落罷,并未有任何人回應,可是十裏飛花卻知道,沒有任何人會拒絕,當即凝神再看之下,卻又是眉頭一皺。隻因爲前一刻還以疾風之勢沖鋒的黑甲騎兵,在這一刻竟是戛然而止,列于城牆弓箭無法觸及的邊緣,嚴陣以待。
十裏飛花終是個玩家,她頓時就在心中暗想,莫非這些npc攻城之前還要廢話些什麽開場白,道明自己究竟爲什麽要攻城,然後表達一下自己的攻城決心。
而就在下一刻,變故再生,因爲她清晰的看到黑甲騎兵軍陣後方,俨然分出數列騎兵,朝着南方奔襲而去。十裏飛花見狀,暗道一聲果然,當即轉身對着月下獨行衆人道:
“你們可有輕功出衆之人”
一聲落罷,月下獨行衆人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時十裏飛花才反應過來,這個問題自己方才問過。而這些月下獨行的玩家此時扭捏,也是因爲還在以爲十裏飛花問這話,是要他們躍下城牆送死。
“哎..我隻是要他運上輕功,自城牆上趕去南門傳令,就說敵人分兵前往南門,叫他們自己小心。同時若再有分兵迹象,則同樣傳令西門。”
聽了十裏飛花這麽一說,衆人頓時明白,當即便有一個身材矮小的半大孩子竄了出來,接着大家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究都是默認了這麽一個事實,同時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
原因無他,這個半大孩子,正是月下獨行普通玩家中,輕功最好之人,而其實他的輕功也能趕得上那些精銳玩家,隻不過他門派特殊,輕功雖好戰鬥卻是極差,縱使出城斬首也無甚大用,故而才沒有被選中參加。
這個半大孩子見衆人沒有和自己搶這份差事的意思,當即面上露出的些許得意的表情,還沒等十裏飛花開口,卻是搶先開口,說話間聲音略顯孩童,與他這十七八歲的外表絕不吻合:
“哈哈,沒人跟我搶,大姐姐,就交給猴兒吧,放心放心”
話音落罷,人如其名,這半大孩子還沒等衆人反應,當即便運上輕功,朝着南門疾奔而去,大有向十裏飛花炫耀自己輕功很高的架勢,而見這半大孩子一息的功夫便已不見蹤影,衆人也是一陣唏噓。
十裏飛花見狀,臉上浮現起了一抹笑容,而再看城牆之下,那些黑甲騎兵卻仍未有進攻的趨勢,當即兩方便就這樣僵持了下來....
同一時間,長安北門城樓之上,此時空餘銀甲少将與殘餘的不足百名軍士,此時的北門雖然已然安全,可他們作爲軍人的直覺,卻仍舊不敢松懈半分,每一個人的臉上皆是成了花貓塵灰滿布,可是在城中居民看來,卻是極爲威武。
城樓正中,銀甲少将正端立于此,仿佛一座雕塑一般,看着眼下的四處戰火,心中卻是平靜非常,可人一旦靜下來,便會想到一些事,他此刻的心中,便正是在想自己的恩師與父将。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忽然自身後響起,打破了他此刻心中的甯靜,正是北門傳令兵道:“啓禀将軍,哨探來報,東門遇襲,敵軍有數千之衆,卻無攻城器械輔佐。”
銀甲少将聞言一愣,随即揮手示意對方再探,心中卻也是盤算起敵軍所想,可就在這時,他無心随意的看了城牆下一眼,卻是見到遠方兩道黑影,朝着北門疾奔而來。
這銀甲少将雖隸屬于天機營神劍軍,可是他的父親年輕時卻隸屬于天弓營,因此他少年之時,便接受過父親的訓練,因而眼力也是遠超常人。此時眼見前方隻有三道黑影襲來,銀甲少将卻是沒有驚慌,反而當機立斷,對着衆人道:
“遠方有三人奔來,看身手當是武林人士,不可輕易放箭,等我命令”
“是”
銀甲少将話音落罷,心中卻是暗想,這三人究竟是敵方派來的,還是那些得手的高手派來傳信的,又或者這三人中,乃是一名高手,營救了自己的恩師與父将,銀甲将軍此刻的心中,卻是已然亂了...
同一時間,三道疾奔而來的黑影,正是秋月無邊、道沓和小風,而小風此時已然不再裝暈,兩人卻隻當他是自然清醒,可小風開口之間,卻沒有半點作爲一個剛醒之人應有的虛弱:
“道兄,秋兄,我們如此自北門直行,實在危險...”
話音剛落,一個懶洋洋的聲音便自前方傳來,正是秋月無邊:“百裏不用擔心,月下獨行正在北門,他若見了我,定不會貿然下令放箭的。”
小風聞言心中頓時明白,可同時他卻在疑惑,爲什麽秋月無邊會直呼他們幫主的名字,這放在玩家中自然無可厚非,可關鍵是此刻他開口間,明顯是将自己兩人中的一人看作npc,因而才半古半白,如此不遵禮法實在有悖常理。
就在此時,背着小風的道沓忽然開口,而說話間也沒了昔日那種慢吞吞的風格,反而有些雷厲風行道:“别說話了,咱們要全速施展輕功,快則生利,遲則生變。”
“好..”秋月無邊剛剛道了這一句好,小風當即便見他周身閃現起一抹暗淡的青光,緊接着便見始終與道沓保持五步距離的他,卻像是離弦之箭一般,倏然間便拉開了距離。
世人皆看秋月無邊一身白衣,以折扇爲器,皆以爲他是丹青書院弟子,卻不知他這門派,根本不是什麽正派,而是一處極爲隐秘的出世邪派。不過秋月無邊這人性格懶散,卻隻學了那派的絕妙輕功,卻沒學那些條件苛刻的武學。
道沓見狀,心道一聲對方果然暗藏了實力,此刻俨然便有一種不服輸的念頭湧上心頭,竟也忘記了自己身上還背着一人,當即也是全力運轉輕功,體内少林基礎内功頓時轉化爲洗髓經,配合一葦渡江,全力施爲。
兩人你來我來,你上我還上,速度驟然間提升了一倍不止,雖然道沓始終追不上秋月無邊,可兩人卻皆是樂在其中,隻是苦了局外的兩人。這一人自然便是此刻沒有内力抵擋,在風中淩亂的小風,另外一人卻正是城樓之上的銀甲将軍。
銀甲将軍本想看清三人面貌,就此推斷這三人動向,或可對談一番。卻未曾料到三人此時竟是忽然加速,這一下卻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當即心中便往壞的一方思考。而在一息過後,他卻是做出了一個最爲錯誤的決斷,正是:
“弓箭手準備待三人進入範圍,立即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