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黑袍客自上而下,或許是心理作用,又或者是角度關系,在雷子的方向看去,卻是見不到那黑袍人的雙腿,隻覺得眼前之人是憑空飄飛,當即心中恐慌的感覺再現。
強子三人對視一眼,坐在一旁的阿爆頓時便有動手的意思,“強雲”見狀趕忙将他按下,此刻事情未明,貿然在長安樓中動手,難免不會出現什麽亂子。
而雷子眼見那黑袍人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心中恐懼越發加劇,頗有一種面對九幽深淵之下,索命的惡魔一般心境。可就在這時,門外的那聲佛号适時響起。
雷子之所以會恐懼,便是因爲當日發生之事太過離奇,而後他又強行将這件事埋在心底,這便導緻了原本快要忘記的事,在他心中不斷生根發芽,最終吞噬本心。
一聲佛号響起,言者無心,聽者卻是有意,雷子心中的恐慌頓時被驅散大半,他本來就是當那黑袍人是什麽鬼怪,現下聽到一聲佛号,自然而然的便将兩者聯系到一起,認爲佛可降魔,于是頓時舒适了許多。
台上的雷子如是想,可是那樓上匆忙而下的黑袍人,心中卻也是有些吃驚,隻因爲這發聲之人的聲音,太過與一個人想象,而他若真是那人,自己當下的疑問,便可瞬間消失。
雷子感激的看向茶樓大門,而強子三人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卻見一人緩緩踱着四方步搖擺進入,可随即,衆人的臉上卻是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神色。
來人一身灰白道袍,手中捧着一根浮塵,可是左手卻是成掌立在胸前,正是說佛非佛說道非道,如此怪人立刻便吸引了一樓大堂中許多人的注意。
那疾馳而下的黑袍人正是小風,而他此刻眼見來人,心中卻是咯噔一下,因爲眼前之人正是自己那位故人,一樣的長安樓上,一樣的長安樓下,不同的,隻有自己當下的身份..
“道沓”小風此時心中略有吃驚,當即也不管周圍的人如何去想,一聲名字叫了出來,随即腳步越發快速起來,可是他終究不會武功,心越急,腳步越慢。
道袍男子聞言眉頭頓時一挑,擡眼打量四周之後,卻是暗自搖了搖頭,随即仿佛沒有看到小風一般,徑直朝着樓内走去,一邊走着,一邊口中默念“阿彌陀佛”,看的一樓的衆人一陣愣神,卻是沒人上前招呼。
小風終于來到一樓,可是眼見對方無視自己,當即心中便閃過數個念頭,此時他心境不似平常,察行觀心的本事此刻卻是被他抛在一旁,否則僅憑方才道沓的眼神,他便應該看出問題。
雷子見那黑袍人自樓梯出現,可是打眼一看,卻見到了對方的雙腳,當即心中的恐懼再度消失了幾分。見對方似乎沒有攻擊自己的意思,雷子愣了愣神,随即卻是趁着衆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的身上,悄然回到了強子三人一桌。
“道兄”又是一聲出口,小風說話間便快步上前想要去拉道沓,可是對方見狀,卻是擡頭瞥了自己一眼,随即搖了搖頭,口中緩緩的開口道:
“非也..非也..貧僧是佛門中人,并非你口中的道兄,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說罷,便再度轉過頭去,徑直朝着掌櫃的方向走去。
小風見狀眉頭微皺,可随即卻是會錯了意,當即打量了一圈四周環境,當是道沓有什麽難言之隐,這才故意裝作與自己不認識。心神一動之間,小風頓入識能之境,茶樓中的人數雖多,可是小風識能籠罩之下卻是一覽無遺。
他所要看的,非是這些表面上的人,而是查看是否有暗藏之人窺視自己,若真有這種人,自己肉眼難見,識能籠罩之下卻是定會讓對方無所遁形。
識能全開之境開啓瞬間,小風身體五感再度消失,整個人便像是僵住一般呆在原地,而道沓此刻已然緩步到了掌櫃面前,而他開口之時,卻又是讓一樓的看客一驚,隻因爲道沓說道:
“店家,給貧僧上好酒來..”
一聲落罷,一時寂靜無聲的一樓大廳再度變得喧鬧起來,方才的寂靜隻是因爲衆人還沒有從雷子的故事中脫離出來,而後又見這麽一位奇人登場,一時間以爲對方是什麽高人,故而多看了兩眼。
可是此刻聽對方開口之間便是要酒喝,當即便給對方貼上了一個“有病”的标簽,雖然長安樓中确實有酒,可是它畢竟是個茶樓,衆人眼見這麽一個陌生面孔上來便要酒喝,哪裏會繼續高看此人。
同一時間,小風從識能之境中恢複過來,隐藏在黑袍下的面孔卻是帶上一抹認真,隻因爲他方才的識能探測之下,一樓并無可疑之人,但是三樓樓頂的瓦礫之上,卻是發現了一名窺視之人。
這長安樓共分三樓,一樓來者不拒,人煙不絕,是個打探江湖消息和休閑度日的最好去處。二樓則爲閣樓與雅間所在,一般二樓的客人皆是年紀較大不喜喧嚣之人,故而便比一樓安靜的多。
而三樓,則相當于現代酒店中vip包廂之類的存在,平常一般不對外開放,可是若有對了老掌櫃口味的人出現,或者是在一樓大廳中以事易食的優勝者,便可入内品嘗老掌櫃的研究的新菜色。
正是因爲二樓主打單間與露天閣樓,因此整體房間分布偏外,内部大多是樓梯通道,而三樓就更加如此。用簡單的話來講,便是客人可以從三樓過道直接看到一樓大堂,而一樓大堂的客人擡頭之間,也能直接看到三樓樓頂。
小風識能之中,那名窺視之人正是在三樓樓頂之上,隻是小風的識能探測仍未練到家,故而他隻能察覺上面有人,卻是無法清晰看到對方是什麽人。
隻是看對方的輪廓,似乎像是一個半大孩子,一邊趴在瓦礫之上曬着太陽,一邊借着樓頂采光漏洞觀看一樓動靜,而當小風正想将全部識能凝聚在他一人身上,試圖看的仔細些的時候,卻是忽然感到腦中一陣刺痛,于是不得不收回識能。
小風收回識能的同時,卻發現眼前的道沓已經不見,眉頭微皺之間迅速打量四周,卻在一處角落發現了正雙手合十,對着面前的桌子默念着什麽的道沓,當即便朝着他走了過去。
同一時間,“強雲雷爆”四人相視一眼,嘴上沒有開口,可卻是在不斷傳音入密,可是他們四人卻不在一個頻道,各傳各的,搞的聽的人煩,傳的人更煩。
小風快步來到道沓面前,也不管對方如何,便當即坐在對方對面,随即小聲開口道:“道兄,好久不見。”
話音落罷,道沓擡頭瞥了小風一眼,随即又是搖了搖頭,道了一句“阿彌陀佛”,随即便要起身換座,小風見狀,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麽,當即一道傳音傳了過去。
“道沓,究竟發生了什麽你怎麽會在這裏”
傳音發出同時,道沓起身的動作頓時僵了一瞬,小風當即捕捉到對方這個動作,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心道果然如此。可是下一刻,道沓卻是轉頭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小風一番,随即緩緩的開口道:
“閣下應當是認錯人了,貧僧并非是你口中的道沓。”
小風聞言卻是沒有絲毫變化,緩緩看了對方一眼之後,再度傳音,可語氣卻是完全變了一種畫風道:“大師啊,演戲要适度,雖然樓頂确實有人,你這樣做或許也有苦衷,可是你可以傳音啊。”
小風話音方落,心中卻是一疑,因爲他當即想起來當日的假潇潇便有窺視自己兩人傳音的本事,難不成樓上窺視之人也有如此手段心中念頭閃過,看向道沓的眼神中帶了一分歉意,可是卻聽得對方像是自言自語般輕聲開口道:
“傳音..演戲..他怎麽..嗯”
最後的一聲疑惑出口,道沓卻是坐回原位,同時用更加疑惑的眼神打量小風,而這種眼神看的小風渾身不自在,大約三息的功夫過去,小風終于無法忍耐,當即便像是說順口溜一般的一連串開口道:
“在下百裏靈山,見過大師,久仰久仰,幸會幸會,不知大師...”說到這裏,小風言語一停,随即眉頭一皺,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用認真的語氣接着道:“大師,法号爲何”
對方聞言卻是沒有立即回答,反而是雙掌合十作了一禮,随即方才緩緩開口道:“阿彌陀佛,百裏施主有禮了,貧僧法号道....嗯”
道沓兩字尚未出口,小風卻見對方忽然雙手捂住頭頂,像是受到了什麽重擊一般,随即便見到他額頭上露出點點汗珠,而他口中不斷重複着一句話,卻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結果,聲音也漸漸打顫起來,似乎十分痛苦:
“貧僧法号道..法号道...法号...”
而就在這時,一個明亮的聲音忽然自樓上傳出,語氣十分自然,可是卻讓聽者精神爲之一振,正是那之前老掌櫃的聲音,而說的對象,正是“強雲雷爆”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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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不要太心急...還是稍等片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