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此刻發生的一切,就連他自己也有些不解,自己所受的劍傷,竟真的在緩緩滴血,自己一個實打實的玩家,怎麽會在此刻有npc獨有的特質即便自己是在進行npc僞裝任務,也隻會出現重傷狀态,不會流血才是。
道沓想來也是見到這一點,心中的心結頓時打開,再次将自己看作了npc,而同時心中爲他之前做出的舉動感到歉意,因此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重情的人多半爲情所困,無論是影視劇還是什麽作品中,一般像是重情重義的人,智商都不是太高,正所謂智者無情,正是如此。可是道沓卻是不然,他雖然重情,可卻也分得清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劍無影一路所作所爲,他看在眼内,又豈能不知,隻是他不願意将這層紙給捅破,故而給自己一個放縱對方的理由,因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而他的這種作爲,正和當日深中蠱毒時,明知對方有意蠱惑自己,而自己卻依舊跳進全套一樣。
小風哈哈一笑,他知道此刻不是解釋的時機,沖着道沓抱了抱拳,可是動手之間卻又是痛的吸了一口冷氣,而道沓正想出手幫對方療傷,卻好似想起當日在井底發生的慘劇一般,趕忙收回了手。
兩人見對方如此舉動,皆是呆滞了一瞬,随即同時哈哈大笑起來。而就在這時,月下獨行虛弱的聲音,緩緩自一旁響起:
“閣下有如此實力,榜上有名者屈指可數,想來閣下便是道沓道友吧,今日..咳咳..實屬誤會一場..此刻那妖女重傷在身,而我等也無力再戰,還請道友除魔衛道,勿要讓那妖女在爲禍長安。”
月下獨行這話說的恰到好處,他從方才運功療傷之際,便已察覺不對,因爲往日受傷隻需打坐調息片刻便可恢複大半,可是此時他與三人已經調息了不知多久,可還是沒能治療傷勢。
可是一旁的華服綢緞男子,卻是恢複的如此之快,當下心中閃過無數個面孔,終于想起幫中堂主提起的黑榜,加上這男子說話間的句式,當即猜到了對方的真實身份,正是隻比再進一壺酒低一名的道沓。
反觀再進一壺酒,此刻展露出的實力卻遠不如之前所展現出的十分之一,當下的閉口不言間雙眼緊閉,似乎對場上變化皆不關心,隻是不斷療傷之間,額頭上的汗水直冒,顯然也是未有好轉。
月下獨行見場上唯一具有移動能力的兩人認識,心中頓時便是一驚,因爲倘若兩人聯手,殺那紅衣女子自然不在話下,可怕就怕在他們怕自己等人是個威脅,聯手先把自己給辦了。
道沓聞言向前幾步來到小風身旁,随即兩人同時轉身看向月下獨行,而道沓臉上卻依舊是笑容滿面,卻隻看着對方不曾說話,月下獨行見狀,心中不禁唏噓一聲,可臉上卻是一副正氣凜然的道:
“道友不必擔心在擊殺那妖女後,我等會出手争奪寶物,我月下獨行在此立誓,若是道兄擊殺妖女後,我月下獨行對道兄出一次手,便要我...”
聽他說到這裏,小風不着痕迹的将目光放在地面上那名龍紋長褂的男子身上,隻感覺這人的背影有些眼熟,一時間想不起來。而就在這時,小風原本以爲月下獨行會說什麽“五雷轟頂,不得好死”之類的話,卻沒想到竟是:
“我便打本不出武器,出門被敵對群毆掉級,喝茶被茶水嗆死,下雨天被雷劈重傷”一語作罷,月下獨行忽然劇烈的喘息起來,像是發這種誓消耗了他多大的元氣一般,而就在這時,那一直沒有開口的再進一壺酒,也是冷然道:
“同上,若有背信棄義者,以刀共誅之。”
話音落下,道沓與小風再次相視一笑,兩人本就沒有殺人的念頭,道沓起初還有心想奪那boss,可是此刻心結打開,心境一片坦蕩,倒是不甚在意那boss的死活了。畢竟他在這個遊戲中,也隻有三個朋友而已。
小風此時心不在焉,卻是沒有聽出兩人說話間的藝術,兩人所發的誓言雖然夠毒,可是卻沒有什麽效用在身,即便是所發誓言當真應驗,也是無傷大雅。
因爲月下獨行這個人,名字和幫會名相同,而他這話在旁人聽來,定是以幫會發誓,可是月下獨行再說這話的時候,便已收到屬下消息:“秋月堂主趕到,天下會大敗。”因此,他等下自是不必親自出手,可是他卻沒說自己的屬下不會出手。
至于再進一壺酒,這語言藝術便使用的更加巧妙,他說了一句同上,那麽同的是誰的上發誓的名義又是誰而最後那一句“若有背信棄義者,以刀共誅之”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在場衆人,除了天下會那名叫做魏天的護衛之外,可都是用劍的,并沒有一人使用刀法,雖說要以刀共誅之,卻沒說以劍共誅之,如此技術,倒是和月下獨行心有靈犀。
可就在此時,一陣凄厲的怒吼聲卻自紅衣女子口中發出,在場衆人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月下獨行更是大聲道:“事不宜遲,請道兄速速出手,否則我等皆要命喪于此”
話音方落,紅衣女子卻是忽然起身,可小風卻見到對方起身瞬間,腳步有那麽一絲紊亂,險些摔倒在地。可是有了方才劍無影的例子,卻不知眼前這女子是示人以弱故技重施,還是真的到了強弩之末的境地。
小風并不想殺眼前的女子,可是他卻也不會大度到給對方宰割,因此便用傳音的方式,将方才看到的一切告訴給道沓,而道沓也是轉身看向那走來的紅衣女子,當即話鋒一轉,卻是對着小風說道:
“實不相瞞,方才那一擊..其實已是貧僧最後的底牌,此地環境特殊,似乎有東西壓制衆人恢複,此刻落敗已是早晚之事,你快走我來拖住這女子。”
在保護自己視作友好的npc這條路上,道沓與小風可謂是志同道合,可是小風此刻卻被道沓當作了需要保護的npc,當即道沓的架勢,便是一個要上前拼命,爲自己争取撤退時間的架勢。
且不說小風早已用識能查看過此地沒有其他出口,就算有,他此刻也不能放下道沓獨自逃跑,否則他與劍無影何意。隻是這種作爲,如果換做小風是旁觀者,而他身邊有人如此做的話,他便也會不由自主的道上一句:“愚蠢”。
“我可不是劍無影,你以誠待我,我自然要講義氣,走是不可能了,你快想想如何應對眼前的局勢吧。”
道沓聞言一愣,若是放在現實中,對他說這種話的人多半會被他當作虛僞,可是此時此刻,卻心中有一絲觸動,可是臉上的神色卻依舊未改,再度開口道:
“快走死了就沒有義氣可講了你這人怎麽...”話音至此,卻被小風揮手打斷,隻見小風此刻與之前判若兩人,忽然擡頭看着天空,拉着長音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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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麽風~太~大我~聽~不~見”
道沓聞言,雙眼一凝,随即眉頭緊皺,忽然用力推了小風一把,随即大聲喝道:“你這人怎麽如此不知好歹,非要我說出實情麽你不會武功,留下來根本會成爲我的負累,有你這樣一個累贅,不過是加速我的死亡而已”
道沓這話若是給一些玻璃心或者多愁善感的妹子來聽,恐怕真就要哭着離開,可是小風不是妹子,同時他也是這一道的行家,面對道沓這番言語,心中一點兒波動都沒有,隻是哈哈一笑道:
“想不到道兄也會激将法,隻可惜,在下不是妹子,而這臉皮嘛,也非常人可比。”
說罷,小風便像是膏藥一般再度向前了幾步,而對于餘光之下那不斷靠近的紅衣女子卻是好像視若無物,道沓聞言臉色頓時紅了起來,也不管什麽出家人的矜持,如同狗血劇裏面生離死别一樣,大喊到:
“你快走快走啊不要管我”小風聽了,身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中無語的同時,手臂上傷勢帶來的劇痛也輕了幾分,可是在月下獨行那看戲的眼神不斷的注視下,小風終于忍不住尴尬,開口給了道沓“絕殺的一擊”。
“那個,道兄,是你逼在下說實話。嗯...洞口太高,我不會輕功,自己上不去...”說話的同時,小風指了指頭頂那處映射月光而下的漏洞,而後對着道沓攤了攤手。
道沓聞言,狗血劇一般的大喊頓時僵住,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這般作爲太過失态,而對方的一句話又好像真的給了他緻命的一擊。最後千言萬語,都之化作一聲極爲尴尬的字句:
“呃...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