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疑惑的回頭看向何青山,卻見他隻是對着自己搖了搖頭接着笑了一聲道:“亂軍之中咱們這樣出手,恐怕要落個兩邊爲敵的下場。”
小風自然知道對方這話是什麽意思,自己這樣一個一身黑袍的“奇裝異服”者,加之身後那個人面鐵皮的何青山,若是此刻現身于戰場之中,恐怕首先便要面臨月下獨行的玩家們群起攻之。
而山賊大軍那邊也多半會認爲自己是村民那邊來的援軍,進而對自己這兩人群起而攻之。雖然何青山身法詭谲,且似乎在他的身上并沒有體力這種東西限制,可無奈敵人衆多,硬拼實在不是上策。
心中略加思索後正欲開口,這時何青山卻似乎明了小風心中所想一般,适時的開口說道:“咱們兩人都不适合出現在衆人之前,老夫依稀記得這山村的陣法中樞應該就在這裏附近。”
“少俠感知異于常人,不如你便随我一起找出這陣法中樞,如此便也能解了這燃眉之急。”
話音落下,小風面上雖不動聲色,可心中卻是一驚。心中難免想道:“爲何眼前這老者會知道我感知異于常人,莫非..”正在此時,何青山卻忽然一臉神秘之色的笑了笑道:“少俠,你天生異于常人,能有此機緣倒是和老夫有幾分相似..
我們不過都是借助外力和種種機緣,這才有了今日的造化。能力本無正邪之分,關鍵還要看那使用的人。”小風聽了這話心中震驚頓時轉化爲頓悟,心中暗歎一聲果然。
聯系起之前種種,但凡是能一眼看出自己身份以及情況的人,必然都是一些老怪級别的npc,既然這npc有此能爲,那想必按其所做則定能解石村之危。
兩人隻是用了幾息的功夫便找到了機關中樞所在,這機關中樞竟然隻是十分草率的在石屋後面的一處凸起之上,何青山用機關鐵手将那石磚拿下,随即便看到數個機關樞紐,而就在此時大熊也終于上演了那麽一出追殺月下獨行的戲碼。
小風此時識能全開,雖然此時天色已晚,可唯獨山賊大軍與月下獨行衆人交戰之處燃着燈火,站在小風的位置去看本就清晰異常,加之小風習有兩門識能功法的緣故,便就看的更加仔細。
雖然從他這個方向看不到熊大的神色,也不知道他爲何會對之前那名書生痛下殺手,可是小風卻在那名書生的臉上瞧出了端倪。隻見那書生在熊大朝着自己沖來之時,嘴角竟然帶起一抹弧度,同時緊張的眼神有那麽一刻的放松。
見了這種情況小風頓時便心中起疑,躊躇之間卻又見到熊大将手中長刀刺進那名書生胸膛的一幕,這時終于心下落定。從山賊大軍和月下獨行衆人的視角看去,那長刀确實是一刀貫胸,可在小風的視角看來,隻不過是普通的借位而已。
那長刀看似貫穿身體,實則隻是從那書生的腋下穿了過去,便是被那手臂夾在腋下,這也是爲什麽熊大會在衆目睽睽之下,“殺人”之後沒有抽刀,反而是連刀帶人一腳踢了出去。
其實這種情況若是發生在白天,若是發生在玩家們打怪練級之時,也不難被這些玩家看出其中端倪。可怪就怪在這時正值兩軍對壘,而月下獨行衆人這邊又群龍無首亂做一團,這才未能看穿兩人的把戲。
而山賊大軍那面,小風心中給他們下的定義則是策劃賦予他們的智能不夠,這才未能看出兩人的把戲。而就在那書生斷線般的身體落地之時,小風卻忽然聽到耳旁的何青山口中贊了一聲:“好”
随後何青山便意識到自己失态,尴尬的笑了笑解釋道:“他落地的位置再向後十步,正是這石村機關的最佳啓動範圍。有如此标識物體,實在是天助我也。”話音剛落,何青山便似乎進入了一種專注的狀态,對于外界再無反應。
剛剛何青山口中說的是落地的位置,而不是說屍體的位置,這其中奧妙小風之前已經想通,此時倒也不覺得奇怪。眼見局勢變化,可小風的火球術施展範圍就算透支魔法也斷然控制不成如此之遠。
心中抱着試一試的心态,便心中呼出古琴席地而坐,手下立時便彈奏起來。正是太素清音訣石碑之上的名曲“鷗鹭忘機”,此曲一出可讓對此曲有感之人獲得速度加成,以及增強負面狀态抗性的能力。
而就在月下獨行那名年輕人隻身沖出時,小風的前奏剛剛完成,由于那年輕人心中當時隻有一個救人的念頭,是以心境澄澈,故而便更加容易受到鷗鹭忘機曲的影響。
而任何青山怎樣也無法想到的是,在他的算計之中隻要山賊大軍越過“雷池”十步,自己便可以發動石村機關将敵軍殺退,可是這才剛越雷池一步卻被突忽起來的捕獸陷阱搶先一手。
已經在腦海裏過了幾場機關盡出的情形我的何青山,此刻被熊大這突忽起來的變化打亂計劃,自然是心中悶氣橫生,一口大罵便傳了出來。可小風此時仍舊處于鷗鹭忘機曲的演奏狀态之下,并未去關注自己身後的變化。
并非是他在演奏曲子時對四周的外界影響毫無感知,而是因爲他在撫琴之前的一刻,心中認爲有何青山在自己不會有什麽危險。正是因爲抱着這種想法,這次的琴聲才能傳的如此之遠,而效果也能如此明顯。
若非小風修習的是識能武學,加之他本就不屬于這個武俠江湖,如此在心法和魔法的雙重催化下,才有了現在這曲子的效果。否則兩軍對壘之中叫喊震天,若是彈琴之人不會武功,又怎麽可能出現電視劇裏那種撫琴一曲人人可聞的情況。
與此同時,被月下獨行公會那名身材矮小的年輕人“拖”回來的會長,已經在衆人的保護下漸漸恢複了幾分氣色,正想開口說些什麽,卻聽得耳旁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這一問卻是差點讓他吐血。
開口之人正是在場唯一的那名女堂主李沐婉,隻見她一臉忍俊不禁的神情開口道:“會長..你能跟我們說說,你看到那個用刀的人忽然殺向你,你是什麽感覺麽”話音落下,李沐婉再也忍不住大聲笑了出來。
這一舉動倒是讓身旁的幾個會衆一臉茫然,因爲他們完全沒有get到這個堂主的笑點在哪,可是轉頭看向剛剛恢複了幾分氣色的會長,此時臉色再次變得和之前受傷時一般,均是心中明了,忍俊不禁。
這月下獨行的會長心中本來心中還想着對他們這些人道一聲謝,卻沒想到李沐婉突然對自己問了這麽一個尴尬的問題,雖然心中也有幾分猜測是對方故意轉移話題,可這轉移的話題似乎比自己要說的還尴尬,還要難爲情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