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成員,施萊雅不由得發出深深的質疑:“這是誰幹的?”
歐仁看熱鬧不嫌事大,樂道:“他們明顯沒有外傷,你猜是誰做的?”
阿希斯懶得搭理他們,視線一直落在蒙利身上:“你可以試驗一下,用‘淨化’的方式能否檢驗他的記憶。”
施萊雅探了幾名成員的鼻息和脈搏,嘀嘀咕咕地站起來,然後拿出了一樣東西。
這是他從基地中調取出來的“空白”封存物。因其之前儲存的靈質都被消耗殆盡,失去了一定的使用價值,因而被安放在了另一個地方。
不過,這種“空白”封存物也隻是失去了“一定”的使用價值,它喪失的僅有原本所儲存的異能。隻要再重新将靈質灌輸進去,就可以恢複它原本的價值。
而在行動之前,施萊雅請求貝雅斯幫忙輸送了一部分靈質。因此,這件封存物現在可以使用貝雅斯的異能。
因爲能夠進行現場指揮的執行官數量不夠,貝雅斯隻得負責負責航道的工作。然而,她的異能可以在戰鬥中起到很大作用。于是施萊雅就想了個能夠應付一時之需的辦法,由他把貝雅斯的異能“帶”在身上。
隻是沒想到,貝雅斯的異能還沒在戰鬥裏用上,而是先用到了這裏。
施萊雅将封存物懸于蒙利頭頂,然後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筆記本,翻到寫着“淨化”這兩個字的紙頁上。
在兩道一言難盡的目光中,他學着貝雅斯的樣子,正色念道:‘人有各自的理性……’
‘也有自己的仁慈。’
霎時間,封存物便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将躺在地上的蒙利籠罩起來。
然而不出幾秒,蒙利身上就冒起絲絲縷縷的黑煙,嘶嘶作響,逸散到空中。
“燙燙燙!”
施萊雅也“嘶”了一聲,連忙丢開封存物,一邊甩着手一邊說道:“他受因梅爾控制的程度更深!我擔心繼續下去會觸動因梅爾在他體内留下的力量,隻能這樣了!”
“所以,我們現在是得到了一個根本沒什麽用的人質?”歐仁嫌棄地看着不省人事的蒙利,“别跟我說,因梅爾對他還餘情未了,甘願舍棄一部分利益來拯救他。”
“你形容得可真夠惡心的。”施萊雅把封存物撿起來揣好。
“謝謝。”歐仁禮貌地點了點頭,然後看向阿希斯,問道:“你可以做一些基本的控制吧?”
“這正是我想說的。雖然不能得到他的記憶,但仍然可以利用他本身。”阿希斯道,“隻不過,在沒有記憶的輔助下,這種利用帶來的效益會大打折扣。”
“這比一無所有好多了,難道人最該先學會的一課不是知足嗎?”歐仁聳肩,緊接着望向施萊雅,“不久前,你說自己要從靈質屏蔽器這條線索尋找因梅爾,沒錯吧?現在是該你出場的時候了,希望你不要什麽都說不出來。”
“你可以質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質疑我的能力。我确實發現了一點有用的東西。”施萊雅道。
“從得到你們給出的消息以後,我就在思考。誠然,‘消除’異能确實罕見,但我也沒有證據證明,使用這個能力的人不是因梅爾。畢竟他們還可以憑借各種封存物,制造出擁有多種異能的特點……”
“也許你可以直入主題?”歐仁提議。
“好吧。概括地說,我用異能确定了靈質屏蔽器的失效是因梅爾的所作所爲。并且,他是故意給我留下線索,想讓我掉進陷阱裏的。猜到這點之後,我就裝作什麽不知道,繼續慢慢摸索,然後就聽見了蒙利被抓的消息。”施萊雅道。
歐仁覺得自己聽了一段廢話:“如果你要問我的意見,我隻能說,你清楚它是陷阱本身大概也是個陷阱。就像現在這樣,我們既抓住了蒙利,又找到了一個引誘他出來的機會。你不會覺得一切都太巧合了嗎?先想想自己有沒有這麽幸運吧。”
阿希斯也發表了看法:“這很像我曾經喜歡使用的手段。”
施萊雅本想回歐仁的話,聞言不由得問:“那你現在爲什麽不用了?”
“很簡單,因爲它過時了。”阿希斯道。
“……”施萊雅無言片刻,然後道:“我是那麽天真的人嗎?”
他轉頭問阿希斯:“你能确保因梅爾從頭到尾都沒降臨到他身上吧?”
“可以。但我剛才說過,在無法得到他記憶的情況下,這并不能證明因梅爾一無所知。”阿希斯答道。
施萊雅理解地點頭:“盡管是走狗,蒙利也是最重要的一條。沒準因梅爾都已經知道了。”
“與其在這裏胡亂猜測,不如問問他本人。難道你不是這麽想的?”歐仁笑問。
就在這時,地上的蒙利悶哼一聲,逐漸從昏迷狀态中蘇醒。阿希斯道:“少問廢話。”
“實在不行,你就去旁邊歇着吧。我記得施萊雅臨走前把儲存有你的異能的封存物給帶上了。”歐仁道。
“能不能給彼此留下一點隐私?”施萊雅敏感地問。
“不是你自己貪心作祟,非要讓他幫忙重新儲存靈質?”歐仁反問。
施萊雅清了清嗓子,眼見蒙利已經轉醒,立馬将矛頭指向後者:“好久不見啊,蒙利。”
“他根本沒聽進去。”歐仁嘴角勾了勾,對阿希斯道:“你應該讓他自己操控。”
施萊雅裝聾作啞,友善地半蹲在蒙利面前,接着道:“别裝傻了,我知道你能聽見我在說什麽,也能回答我。”
“你爲什麽會替因梅爾做事,這我就不問了。畢竟就像你了解我一樣,我也知道你的脾性。但不管怎樣,爲了苟活而成爲因梅爾的走狗,未免也有些太丢臉了吧?蒙利。”
“現在呢,我們能在一定程度上确保你不被因梅爾控制,所以你目前有兩個選擇。一,被我們關押起來,二,對你的‘主人’反咬一口。怎麽樣?你更偏向于哪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