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走後,張九齡卻是長舒了口氣。
不知道爲什麽,雖然跟葉凡的接觸也隻有剛才短短的幾分鍾而已,可于張九齡而言,竟然如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而今葉凡離開,反倒讓張九齡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哎...”
“當年劍聖他們,當真做了一個并不明智的決定啊。”
回首往昔,張九齡卻是一聲長歎。
當年葉凡受危,無論是武神殿還是對炎夏武道而言,都絕對是一個極佳的緩和與葉凡關系的機會。
當初若是出手相助,而今炎夏武道必将得到一個極爲巨大的助力。
可現在,少了這個助力不說,甚至還有可能多了一個仇家。
雖然葉凡剛才說,他與炎夏武道恩怨兩清,再無任何瓜葛。
可是,張九齡還是聽得出,這個男人的語氣裏,對武神殿、對炎夏武道的所作所爲,還是心有怨言的。
“以他的天賦能力,假以時日,超越楚淵絕非是妄想。”
“我們炎夏負了他,那與負了一位神境強者,有何區别?”
張九齡隻覺得惋惜。
呂子明同樣點頭:“是啊,何止武神殿,我們整個炎夏武道,都虧欠他太多了。”
“以前我還覺得楚天凡是個隻徒個人之快,不顧家國大義的嗜血魔頭。”
“但直到昨晚,我得知他的真實身份之後,我方才知道,這個男人身上,究竟背負着多少責任,又默默承擔了多少人的誤解與委屈。”
“這種壓力,若是換做你我,怕是早已承受不住。”
“也就隻有他這種世間罕有的妖孽奇才,才能忍受的住這些來自各處各地的惡意吧。”
呂子明感慨道。
可是張九齡卻是聽得有些迷糊:“呂家主,你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
“真實身份?”
“還什麽真實身份?”
“這楚天凡的真正身份,不就是江東之地的,楚先生嗎?”
張九齡疑惑問道。
呂子明搖頭:“所謂的江東楚先生,隻不過是他所有身份之中,最不起眼的一個吧。”
“你若是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份,估計會更加佩服他吧。”
呂子明苦笑着。
他覺得,這個秘密,當今炎夏,估計隻有他一人知道吧。
像劍聖、拳皇等人,想必打死也不會認爲,他們奉爲炎夏武道的引路人的凡塵星火,便是當年他們見死不救的葉凡吧。
“快說!”
張九齡更加好奇了。
拉着呂子明便往屋裏詳談了。
門外的張子汐卻是滿心不服:“江東楚先生嗎?”
“不就是一個混混頭子,爺爺他們至于這麽惶恐嗎?”
“呂叔叔竟然還說他是妖孽奇才,依我看,就是一個狂妄小子罷了,有什麽了不起的。”
被視爲張家百年難遇之天才的張子汐,還是第一次受到這般冷落與無視。
至始至終,葉凡他們,竟然都沒有理會過她一句話。
甚至連自己爺爺,都沒有注意到自己,也就隻有在剛才訓斥了自己幾句。
這對一向受衆星捧月的張子汐,無疑是難以接受的。
“哼,我非得看看,這所謂的江東楚先生,有何本事?”
在自己爺爺跟呂子明回到房中之後,張子汐卻是離開了這裏。
而葉凡,也準備返回自己的出租屋。
如今三葉靈草已經到手,可以說,此次江北之行,目的已經達到。
等他接受完月瑤的治療之後,也當時離去的時候了。
他終究不能再在秋沐橙他們母子身邊暗中保護。
所以,離開之前,葉凡必須想辦法,給他們母子一些蔭庇。
全當他這個做老公的,對昔日結發之妻,最後的一點溫情吧。
“小凡哥哥,你怎麽才回來呀。”
“瑤瑤姐姐都回來好久了。”
“老實交代,你跑去哪了?”
不多時,葉凡已經回到了自己所居住的那處巷子。
糖糖想往常一樣,在巷子口,等着葉凡回家。
這小丫頭,對葉凡尤爲的依賴。
葉凡走過去,一把将糖糖抱在懷裏,摸着她的小腦袋,寵溺的笑着:“你這小丫頭,小凡哥哥給你說了多少次了,以後在家等着我就好。”
“大晚上的,一個人跑出來,小心被夜貓子給抓走了。”
葉凡捏着糖糖可愛圓潤的俏臉,吓唬到。
“哼,你又捏我臉。”
“都被你捏大了!”小丫頭頓時不滿了。
“對了,我們快回家吧,不然肉都被瑤瑤姐姐給吃完了。”說話之間,糖糖似乎想起了什麽,趕緊焦急的催促葉凡回家。
但葉凡卻是笑了笑:“不着急。在這之前,小凡哥哥先解決掉幾個跟屁蟲。”
葉凡這話音剛落,隻見濃稠的黑暗之中,突然有大量的人手有如潮水一般洶湧而出。
這些人呈半月之形,将葉凡跟糖糖兩人團團圍住。
緊接着,便是一陣子彈上膛之聲,黑壓壓的洞口随即仿若惡魔的眼睛,将葉凡死死鎖定。
“小凡哥哥...”
糖糖已經吓壞了,那撲面而來的森然寒意,令的糖糖小臉極爲蒼白。
“糖糖不怕,小凡哥哥在這。”
葉凡嘴角含笑,輕輕的安慰着。
風輕雲淡的樣子,卻是讓糖糖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那種感覺,就好像世界末日,眼前這個男人,都不會有任何的驚惶之色吧。
正說話之間,人群迅速散開。
一位身穿黑色風衣的女子,走了出來。
這女子容顔俏美,眉宇之間帶着幾分英氣。
一經出現,一雙寒眸便落在了葉凡身上。
“江東楚先生是吧?”
冷冷的話語響起,葉凡倒是來了興趣:“認識我,你哪位?”
“你!”張子汐簡直要被葉凡這話給氣死了。
感情他今天去張家,是沒看到自己是吧?
有時候,最讓人憤怒的,便是這種無視!
“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
“你今日來是想告訴你,這裏是江北,不是江東,更不是你能随便撒野的地方。”
“我爺爺已有歸隐之心,所以方才對你屢屢妥協,任你施爲。”
“但我爺爺慣着你,我可不慣你!”
“限你天亮之前,離開江北。”
“否則的話,休怪我讓你這位所謂的江東楚先生,埋葬在這西湖之底。”
張子汐滿目冰寒,森然的話語之中盡是威脅。
同時,似乎是爲了配合張子汐的話語,那上百把槍械顫了一下,仿若無數火舌就要從中噴薄而出。
葉凡聞言,頓時笑了:“趕我走?”
“就憑這些嗎?”
“放肆!”
“你這宵小,竟敢如此對小姐說話?”
“不想活命了不成?”
聽到葉凡笑聲,張子汐身邊一個精瘦男子頓時大怒,厲聲罵道。
可是他罵聲剛落,葉凡眉眼一寒,緊接着一記勁風從他的掌下成形。
轟!
葉凡随手一揮。
夜色之下,那精瘦男子的身軀,便如煙花一般的悄然炸開。
滾燙的鮮血,染紅了這片土地。
“聒噪。”
葉凡淡淡的話語,緊接着響起。
死寂!
全場死寂。
諾大的天地,此一刻竟寂然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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