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二這話,吳衛濤頓時笑了。
“李二,你自己覺得,那葉凡犯下滔天大禍,這一次,還能安穩度過嗎?”
“嗯?你什麽意思?”李二聞言,神色頓時凝沉幾分。
因爲,從吳衛濤這話之中,李二聽出了莫名的意外。
“沒什麽意思,就是告訴你一些事實,好讓你早做打算。”吳衛濤低聲說着。
李二眉頭卻是皺的更深了。
“吳衛濤,你到底想說什麽?”
沒有理會李二的詢問,吳衛濤轉過頭,看向戲台上。
此時,戲台上,正唱着清軍入關的大戲,吳三桂受诏勤王。
但行軍故意慢慢吞吞,等到趕到首都城外千裏之時,崇祯皇帝早已自盡而死,燕京城破。
“二爺,這出戲,看過嗎?”
“你覺得,吳三桂這人如何?”吳衛濤不知哪裏來的興緻,卻是跟李二讨論起了戲劇。
“這吳三桂若及時趕到,明朝萬裏江河,也不會落于外族之人手中。”
“此人不忠不孝,曆史有名的叛徒。”
“注将背負千古罵名!”
李二冷聲說着。
然而吳衛濤卻是搖頭:“我不這麽覺得,我反倒認爲,此人乃是當世枭雄。”
“良禽擇木而栖,良臣擇主而侍。”
“大明氣數已盡,他便是去了,也無力回天。”
“他看清形勢,及時明哲保身,并最終自立爲帝,壽終正寝。”
吳衛濤緩緩的說着,而李二越聽,眉宇之間的凝重,便越濃郁。
“你到底想說什麽?”
“二爺,我說這些,你還不明白嗎?”
“據我所知,在得知陸明風跟許少華兩人身死之後,陸家老爺子陸蒼穹以及許家老爺子許君臨盡皆雷霆暴怒。”
“這兩家,一家執掌華夏權勢,一家手握幾十萬重兵。”
“他們兩家合力之下,你覺得,楚先生真的能擋得住嗎?”
吳衛濤看向李二,沉聲繼續道。
“就在昨日,許家的二号人物徐海洋,已經離開燕京,秘密進入了江東軍區。”
“他們是沖誰來的,你應該很清楚吧。”
“如今陸、許兩家的報複已經開始了。”
“再過不久,燕京的怒火,便會像滔滔江河一般,席卷整個江東!”
“二爺,你莫非還要繼續愚忠下去,力保葉凡嗎?”
“識時務者爲俊傑。”
“楚先生氣數已盡,趁現在一切還來得及,你我聯手,暗中将楚先生擒拿!”
“你我戴罪立功,将葉凡交給陸、許兩家處置。我相信,屆時,那陸、許兩家不僅不會怪罪我們,而且還會感激我們。”
“到時候,你我得到了兩大燕京豪門的好感與支持,這江東之地,還不就屬于你我了?”
吳衛濤連連說着,眉眼之中,有着一抹叫野心的火焰,在熊熊燃燒。
然而,李二聽到後,卻是吓壞了。
“吳衛濤,你瘋了?”
“楚先生即便真的氣數将盡,那也絕不是你我兩人,便能扳倒的。”
“我看你也是不想活了。”
“你這個瘋子~”
李二聽到這裏,臉色煞白,卻是再也不敢跟吳衛濤在這待下去了。
鐵青着臉色,扭頭便要走。
“二爺,我這也是爲你考慮。”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江東陳傲都叛了,你又何必再堅守呢?”
“你這是愚忠!”
“趁現在還有機會,不然的話,等陸、許兩家報複降臨,到時候完蛋的不止是葉凡一人,還有你們這些同黨。”
吳衛濤還在說着。
可是李二已經不敢再聽了。
“夠了!”
“吳衛濤,你我的交情,到此爲止了。”
“今後,我們不必聯系。”
“今天的事情,我全當沒發生,你我也從來沒有見過面。”
“以後,你選擇什麽樣的路,與我無關。”
“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生死,各安天命!”
李二鐵青着臉,厲聲說着。
說完之後,便匆匆離去了。
卻是根本不敢在這逗留半分。
畢竟,葉凡最恨的,便是背叛。
若是楚先生知道,他與吳衛濤私下見過面,那麽即便李二無心背叛,要必将會遭到楚先生猜疑。
所以,李二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斷絕與吳衛濤的一切往來。
不然的話,日後想解釋,怕是要解釋不通了。
不過,李二并不怪吳衛濤。
他們之間的選擇,無所謂對錯。
隻是,心中所守的道不同罷了!
有人見風使舵,順勢而爲。
有人,堅守本心,忠貞不渝。
這一日,熟識多年的兩人,終于在此,徹底的分道揚镳。
道不同,不相爲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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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後,李二的心情,卻是久久難安。
他從沒有想過背叛。
畢竟,葉凡對他有再造之恩,有扶持之澤。
李二今天所有的一切,可以說都是葉凡所賜。
甚至,如果沒有葉凡,他李二當年,就已經死在楚門山上了。
可是,當面對生死安危之時,即便李二再堅定的站在葉凡這邊,内心也終究難保平靜。
畢竟,楚先生現在,除了自己一身力量之外,面對陸、許兩大豪門,卻是再無倚仗。
至于楚家的身份,明顯不能給葉凡帶來任何助力。
葉凡早就被驅逐出楚家了。
李二估計,楚家之中,可能很多人都巴不得葉凡死呢。
“怎麽辦?”
“到底怎麽辦?”
李二想破腦袋,也沒有給楚先生想出絲毫破敵之策。
最後,焦急之下的李二,隻得跑到西郊别墅,哭求道:“楚先生,咱跑吧?”
“婚禮别先辦了,保命要緊啊。”
“求您了,楚先生。”
“再不走,就真的晚了。”
“陸、許兩家的人,已經到江東了。”
“不是明天,就是後天,估計他們便會到雲州了。”
“到時候,楚先生您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李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對葉凡求着。
他怕死嗎?
當然怕!
他之所以不敢背叛葉凡,也是因爲怕葉凡宰了他。
所以,葉凡不說跑,他自然不敢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