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河,是真的沒有耐心,再陪他們在這裏耗下去了。
因此,在擊潰銅山之後,望月河的目光,便再度落到了身旁的徐蕾身上。
“真沒想到,我望月河今天殺一個女子,竟然還出現多這麽意外。”
“不過,至此,應該再沒有人,來救你了吧?”
“徐小姐,認命吧。”
“十日之期已到,你已經沒時間了。”
“我說過,他若不來,那便讓你,化爲這世間一抔枯骨。”
淡漠的聲音之中,滿是一種對生命的漠視。
對于望月河這種屹立力量與權勢之巅的宗師強者,殺人于他們而言,早已是尋常無奇之事。
望月河走到今天這個高度,沒有人知道,他的劍下,究竟沾染了多少鮮血與生命。
終于,随着望月河這話落下,便仿若宣判了,徐蕾的死刑。
當看到那湖中老者的手臂,漸漸擡起的時候。
東昌湖畔,無數人搖頭歎息,心中一陣同情與不忍。
“自古紅顔多薄命。”
“看來今日,這位曼妙佳人,是終要香消玉殒了。”
有人搖頭歎息。
“那楚先生,還真是王八蛋!”
“一個保镖,都還知道護主。”
“可是他呢?”
“自己老婆被人綁了十天,卻始終避而不出。”
“如今,即将喪命與他人劍下,他卻依舊當他的縮頭烏龜。”
“他也配當男人?”
“他也配,統領江東?”
“簡直畜生不如!”
有人憤怒大罵。
“哈哈~”
“葉凡,這就是報應!”
“這就是你的報應。”
“想當初,沐凡房産開業典禮,你是何等的風發意氣。”
“摧毀秋水物流,你又是何等的春風得意?”
“但是現在如何?”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今日之後,你終要身敗名裂!”
“到時候,江東之大,估計也再無你容身之地。”
楚文飛哈哈笑着,幸災樂禍。
整個東昌湖畔,一片喧嘩,看盡人生百态。
秋沐橙淚眼朦胧,心中愧疚之下,要沖過去去救徐蕾,告訴望月河真相,自己才是葉凡的妻子。
但是李二等人卻是死死的拉住她,不讓她過去。
畢竟,秋沐橙總歸是葉凡的妻子。
若是秋沐橙真出了什麽事情,他日葉凡回來,他們幾個,又該如何對葉凡交代?
更何況,如今這種情況,秋沐橙過去的話,更大的可能是,不僅救不了徐蕾,反而還會将自己置身險境。
他們當然攔着秋沐橙,不讓她過去了。
“可是,難道就眼睜睜的,看着許小姐她,替我去死嗎?”
愧疚,無助,凄楚,各種各樣的情緒,籠罩了秋沐橙的整個内心。
旁邊的蘇茜,也是又急又憂。
“那個該死的葉凡,爲什麽還不來?”
“當年泰山腳下,他有膽量護佑江東。如今,莫非沒膽量,護佑自己的女人嗎?”
蘇茜焦急而又氣憤的低喊。
不止她們,甚至就連與徐蕾等人素不相識的賀雨柔,在見到如此絕色傾城的女子,即将香消玉殒之時,心中一陣刺痛與不忍。
她通紅着雙眸,求向一旁的陳傲:“陳叔叔,您想辦法,救救她吧?”
“她那麽年輕,她那麽漂亮,她的人生明明才剛剛開始,她怎麽可以就這般死掉啊~”
心地善良的賀雨柔,說着說着,眼淚便不自覺的從俏臉之上滑落。
然而,整個江東都束手無策,楚先生都懼而不出,他陳傲,又有什麽辦法?
因此,面對賀雨柔的凄楚相求,陳傲隻是搖頭歎氣。
老眸之中,盡是無力與不忍。
“沒用的。”
“整個江東之地,除了楚先生之外,估計無人能抗衡望月河。”
陳傲低聲歎息着。
但是,他沒有說的是,即便楚先生來了,陳傲他們也并沒有太多自信認爲,楚先生能打敗望月河。
畢竟,通過剛才的對碰,陳傲等人明顯意識到,如今的望月河,要比當初的吳賀榮,強上數倍不止。
賀雨柔聽到這裏,頓時回頭四顧,似乎是在尋找着楚先生的身影。
“楚先生,你真的,不會來嗎?”
“您真的,要當縮頭烏龜,置你女人的生死,于不顧嗎?”
賀雨柔美眸通紅,心中,對那個叫楚先生的男人,越加的失望。
作爲賀瀾山的女兒,賀雨柔當然也聽過江東楚先生之名。
在這之前,她本以爲,能在短短半年之内,一統江東,叱咤群雄,還讓自己父親,送去江東尊酒。
如此人物,必然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但現在看來,她錯了。
她大錯踏錯。
什麽大英雄?
隻是一個懦夫罷了。
今日之後,所謂的楚先生,估計也就徹底的淪爲笑話了吧。
在衆人紛紛爲徐蕾而感到惋惜之時,湖心之處,望月河的一記手刀。
卻是已經落下。
狠厲的攻擊,帶起一陣陣刺耳的氣爆。
沒有人懷疑,望月河這一擊落下,舟楫上那花一般的姑娘,便會徹底的香消玉殒吧。
然而,生死之前,徐蕾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恐懼。
她絕色而又蒼白俏臉,始終望着遠方。
那裏,天河浩蕩,雪落漫天。
她多麽希望,人生中的最後時刻,能再見一眼,她的小凡哥哥。
父母早亡,親人無情。
對徐蕾而言,葉凡便是她人生的全部。
她代秋沐橙而死,她不後悔。
她知道,她的小凡哥哥,深愛着她的妻子。
她的死,能換取他的幸福喜樂,她很知足。
隻是,臨死之前,徐蕾唯一的遺憾,便是沒能将自己爲他種下的柑橘,交與他手。
“小凡哥哥,再見了~”
“若有來生,蕾兒隻想當你,真正的妻子。”
當歲月含淚,悄悄轉身。
正值芳華的徐蕾就在這裏,慨然赴死。
她最後一眼看了身後的天地,而後便閉上了雙眸,靜待那死神鐮刀的揮下。
然而,沒有人看到,徐蕾的懷中,至始至終都在抱着她親手爲他種下的柑橘。
至死,都未曾放下。
風雪之間,幾縷晶瑩,從她的臉頰之上,緩緩滑落。
在空中,斷成了珠,串成了線。
最終,無奈的落在了,湖水之中。
蕩起,陣陣漣漪!
她終究,還是沒能等來那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