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欣欣就站在張奕的左手邊,見狀忍不住輕歎了一口氣。
“怎麽了?”
張奕好奇的問道。
楊欣欣說道:“我讀過曆史,此情此景讓我想到了明末的袁崇煥。”
“當初他因爲鎮守邊關失利,被崇祯皇帝淩遲處死,最後死的時候,下面的百姓争相花錢買下他的血肉,生生塞進口中咀嚼。”
“我在想,果然一切曆史都是現代史。親眼看到這一幕,我才知道有多震撼。”
張奕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對此多加評價。
亂世當中,人命如草芥,曆來如此。
洛丹将所有反抗軍天葬結束之後,現場的數萬名信衆,每人都分上了一碗肉疼。
他們珍惜的看着望着手裏的肉湯,貪婪的大口大口喝下去。
那滾蕩的熱流流入喉嚨之後,滋滋冒油的感覺讓他們眼含熱淚。
他們的内心感激着桑加寺的僧侶們,感謝葬主,感謝西大土司。
每個人心中的敬畏之心更重了。
所以他們喝完湯之後,匍匐在地上面,五體投地表示對桑加寺的感激。
隻有張奕幾人,默默的隔離了外界的空氣。
因爲這種勾魂攝魄的味道,對别人來說是美味,對他們而言卻讓他們惡心想吐。
分享肉羹的環節結束之後,張奕這裏收到了梁悅的消息。
他們帶着人己經遠離了。
張奕看了看周圍,隻是對她說道:“等我消息。”
等到儀式結束,德吉将三家的家主喊過去,看樣子是要開會,就今天發生的事情商量一番。
張奕對帕吉格桑說道:“熱鬧我們己經看過了,接下來我們就等待着魔國大門的開啓。天氣挺冷的,我們就回去了。”
傳昭法會要連開三天,中間的各種流程駁雜無比。
帕吉格桑也在密宗挂着頭銜,所以走不開。
他便說道:“那好,您幾位慢走。這幾日在家中好好養精蓄銳,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同我們吩咐。”
張奕點了點頭,當即便帶上人離開了桑加寺。
張奕沒有耽誤時間,離開了一段距離之後,首接打開空間把其他人送回了帕吉家。
“你們就在這裏等待一陣子,我去去就回來。”
張奕對他們說完,當即打開次元之門,朝着梁悅給出的方位穿梭過去。
……
此時,梁悅與沐顔二人就在反抗軍的一處營地。
在這裏,他們看到了反抗軍生活的慘狀。
比起在土司家的農奴營地,這裏的生活條件并沒有更好。
每個人也需要爲了生存而勞作,出自己的一份力。
唯一的區别,就是在這裏他們可以像人一樣的活着,沒有人會用鞭子抽打他們。
受了傷也會有人爲他們治療,而不是把他們當牛羊一樣宰掉。
巴姆一回來,就受到了所有人的歡迎。
反抗軍們簇擁着巴姆,眼睛裏是最真誠的崇拜。
作爲反抗軍的二号人物,巴姆是這裏大部分人的救星。
雪山神鷹作爲伊普西隆,他的一舉一動都容易驚動葬主,所以平日裏的任務多半是巴姆帶人去做的。
“巴姆姐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幾個小姑娘眼睛裏流淌下滾燙的淚水,沖到巴姆的懷裏,摟着她大哭。
巴姆一臉慈愛的撫摸着她們的腦袋。
“爲了救我,犧牲了不少戰友。”
她的聲音有些沉痛的說道。
衆人的眼神也有些低沉,此次行動,起碼損失了上百人,而且其中不乏反抗軍的精銳。
很快,巴姆擡起頭來,眼神淩厲,沒有絲毫的自我懷疑與彷徨。
“不過,我會帶着他們的信念,繼續推翻土司們的邪惡統治!要讓和平的光輝照亮整個雪域高原!”
巴姆一個人活着,比一千名反抗軍都有價值。
大家嘴上不說,心裏面卻很清楚這個道理。
人與人之間向來不是平等的,擁有更強大能力的人,在組織當中存在的意義向來更重。
巴姆不是一個虛僞的人,她不會去說什麽“爲了救我,犧牲了那麽多戰友,我真該死”這種話。
她隻會更加拼命的做事,将自己的價值發揮出來,連帶着那些死去戰友的份一起。
隻有這樣,那些戰友們的犧牲才不會白白浪費。
梁悅與精衛看着這些衣衫褴褛,卻眼睛裏充滿希望光芒的反抗軍們,心裏面也産生了一些敬意。
像巴姆這樣強大的能力者,隻要她願意,在西南大區任何一個勢力都會受到優待。
她明明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結果卻選擇了爲心中的正義而去走一條最難的路。
雖千萬人吾往矣,這種精神值得敬佩。
梁悅走到巴姆跟前,朝她伸出了右手:“剛剛匆忙,還沒有來得及自我介紹。我叫……”
她正要說出名字的時候,沐顔在後面拉了拉她的衣服。
梁悅這才想到張奕的囑托,改口說道:“你可以叫我乙。”
巴姆與梁悅握了握手,真誠的注視着她:“非常感激您的幫助,乙小姐!”
梁悅與沐顔商議了一番,将身上攜帶的一些物資給了他們。
也就是一些食物、衣物和燃料。
這些都是她們自己随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的,雖然不算太多,可是給到生活拮據的反抗軍,都是極其重要的資源。
這裏的人高興極了,看着她們二人的眼神也滿是敬意。
“巴姆、卓瑪,該談談我們的事了。”
沐顔走過來,對二人說道。
巴姆點了點頭:“來的路上,卓瑪己經跟我說過了。既然你們如約幫助了我們,我們也會履行承諾。”
“方便喊他過來嗎?”
沐顔望着營地裏的反抗軍們,開口詢問道。
巴姆點了點頭:“可以。如今你們己經得到了我們的信任。”
對于反抗軍來說,最重要的就是異人幹部的存活,他們是火種,隻要他們活着,反抗軍的火焰就不會熄滅。
張奕幾人幫助他們從西大土司與桑加寺逃脫,這就是最好的誠意,值得他們信賴。